刚进悦宾楼的门,掌柜的见到钟离忙上前招呼,问道:“何公子,几天没见了,一切可安好?”
钟离边打着哈哈边说道:“在亲戚家住了几天,吃的好睡的也好。我看掌柜的红光满面,肯定生意兴隆啊!”
掌柜的拱手施礼,说道:“托福,托福。何公子,这几天有个人一直在找你,我见你不在就说您忙生意去了。”
钟离点头表示感谢,随口问道:“知道是谁吗?”
掌柜的摇摇头,说道:“说不好,来人也不说姓名,只是这几天每天都过来打听您的消息,说见到您以后,报上名字您肯定知道。”
钟离听掌柜的这么说,心里捋了一遍自己在大都认识的人,知道了大概的范围,估计他们也没什么急事能找自己,无外乎也就是吃吃喝喝的事儿,心里没怎么在意。
第二天早上,钟离收拾了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退房离开大都。这时外面有人敲门,钟离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悦宾楼的掌柜,说道:“掌柜的这么早可是有事吗?”
掌柜的躬身施礼说道:“何公子,昨天找您的人今天早上又来了,我说您昨天回来了,来人让我代为通报一声,看您现在方不方便想见您一下。”
钟离说道:“我没什么事情,人在哪里我去见一下。”
掌柜的领着钟离下楼,把钟离带到一个身穿束身长袍的男子面前。
钟离见此人自己并不认识,正在疑惑之时,男子向钟离施礼说道:“您可是何公子?”
钟离抱拳答道:“我是姓何,不知兄弟是哪位?”
男子连声说不敢,从怀中拿出一张请帖,双手递给钟离,说道:“小的是高丽恭愍王的侍从,恭愍王派小的前来请何公子前去赴宴。”
钟离没有接请帖,说道:“兄弟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什么恭愍王。”
男子连忙接口说道:“恭愍王就是原来高丽忠烈王的叔父上王下祺。现在被朝廷封为高丽恭愍王,不日将回高丽任职,故此在临行之际邀请在大都的好友一聚。”
钟离点头接过请帖说道:“原来如此,这是大好事。请代为回传,说我何四定会按时赴约。”
男子这时神色略有尴尬,躬身施礼说道:“何公子请勿见怪,您是王爷的贵宾,小的不敢怠慢。按说宴请应该提前三日来邀约,只是小的办事不利,前两日来此都没见到您。”
钟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自己前几日正在办事自然不方便跟此人说什么,问道:“这不是你的过失,是我这几日都不在这里。听你的意思宴会是定在今日吗?”
男子答道:“感谢您的雅量,宴会正是定在今日午时于王府西花厅。”
钟离说道:“我知道了,待我收拾一下就前往赴约。”
男子回道:“不敢劳动公子自行赴宴,巳时时分小的再亲自来请。”
钟离摆摆手说道;“不用这么客气,到时我自己去王府即可,不用再劳烦兄弟再跑一趟。”
男子还要坚持自己的意见,钟离再次表达自己直接去王府即可,男子见钟离不是客气,嘴里连番告罪后离去。
既然中途突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今天离开大都就不可能了,钟离上楼洗漱一番,更换了一身新衣,以表达对宴请主人的尊重。
钟离出门又来到原来买字画的店铺,掌柜的记忆很好,见钟离又登门光顾,脸上堆满笑容迎接钟离。
钟离对店主说道:“主人家,这次要再次劳烦您了。”
店主也是个会说话的人,对钟离说道:“哎呀!公子太客气了,说句不恰当的话,我巴不得公子天天光临呢。”
钟离说道:“我也希望如此,奈何囊中羞涩呀。这次来是有个朋友要远行,应该很长时间不能再见面了,想着送点什么表示一下,突然想到我这位朋友也喜欢字画,所以想着送点字画应该更有意义一些,这不就又到您这里来了。”
店主点头说道:“公子说的在理,只是小店可没有像上次那样知名大家的藏品了。”
钟离打趣的说道;“哈哈,您有我也买不起了;您有什么可以推荐的先跟我说说。”
店主拱手问道:“这字画涵盖面比较广,可以是字,可以是画;这画又分山水、人物等等,不知公子的朋友喜欢哪个方面的呢?”
钟离说道:“哪个方面的?您可问住我了,上次吃饭的时候听到一句,好像对景物的比较偏爱。”
店主的点点头,说道:“如此,我大概知道了。公子先稍坐,喝口热茶暖暖身子,我去去就来。”
钟离点头示意店主随意,店主抱拳向后门走去,伙计给钟离上茶后在一旁伺候着。
稍后,店主抱着一副画回来,走到条案前把画铺开,然后示意钟离前来鉴别。
店主介绍道:“这幅画时代不算久远,是前朝郭熙的大作。郭熙擅长景物,犹工寒林,师李成,这幅《早春图》就是他代表作之一,另一幅《窠石平远图》听说被一高官所收藏。您看,这幅画主要景物集中在中轴线上,以全景式高远、平远、深远相结合之构图,表现初春时北方高山大壑的雄伟气势,渲染出画面宁谧而生机勃勃的氛围。其细微处有呼应,大开合处相顾盼,气势浑成,情趣盎然,为观者营造了“可行”、“可望”、“可游”、“可居”的境界。这幅画作是在描写瑞雪消融,云烟变幻,大地复苏,草木发枝,一片欣欣向荣的早春景象。如果公子的朋友这个季节远行,估计到目的地也差不多要到春天了,亦可借画表达此去必能大展宏图,有所作为之意。公子以为如何?”
钟离虽不懂字画,但这个寓意正好说中他的心思,王祺回高丽任恭愍王也说明了这一点,于是就选定了这幅郭熙的《早春图》。
钟离对店主说道:“主人家,请说个价吧。”
店主思量了一番说道:“难得公子又光临小店,照顾小店的生意,这个没说的。实不相瞒,这幅画我收的时候花了一万五千两银子,现在肯定有所升值。这样吧,我就平出给您了,您看如何?”
钟离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那多谢了,只是这样您就没有利润可赚了。”
店主说道:“那公子以后多光临几次小店,我再从别的上面赚您一点如何。”
钟离对店主的生意经不懂,但这个情表示领了,对店主抱拳表示感谢。
店主帮钟离装在一个匣子里打包好,钟离给了银票拿着画去赴宴。
王祺在大都的府邸很是豪华,府门上的匾额也新换成了恭愍王府。
钟离府门时,王祺正站在门口迎客,见到钟离过来,热切的向前迎接,口中说道;“哎呀,多谢何兄弟能赶过来给哥哥送行,哥哥能见到兄弟心里非常高兴。我一直担心临行前见不到兄弟呢,你这一来让哥哥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快快快,赶紧进来,你这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吧,这次先认认门,我听悦宾楼掌柜的说这几日兄弟要离开大都了?以后再来大都就别住旅店了,直接来哥哥这里住。我虽以后不在大都,这里也会一直有人照料,到家里住总比外面旅店更方便一些不是。”
王祺嘴里一直不停的说着话,钟离也插不上嘴,就笑呵呵的听着他说不停的点头应允。
等王祺把话说完,钟离把礼物送上,说道;“今日刚知道王兄升任高丽恭愍王,小弟向王兄贺喜,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王祺佯装发火,说道:“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难道哥哥临行前和自己兄弟吃顿饭还要收兄弟的礼物不成。”
钟离和王祺一番客气,王祺接过钟离的礼物。
旁边有登记宾客礼物的人,王祺把礼品交给他们,刚要和钟离说话,有人报又有客人来了。
钟离知道现在王祺比较忙,对王祺说道:“王兄先忙,我自己进去就好。”
王祺连连表达歉意,叫过迎客的侍从引领钟离向宴会的西花厅,王祺又急忙去迎接来的客人。
西花厅里已经有不少客人已经到了,钟离进来后发现客人中有几个自己还是认识的。
先是楚仲月见到钟离进来,起身抱拳说道:“哎呀,原来是何兄,几日不见何兄更胜往昔。”
钟离也抱拳施礼,口中客气的迎合着。
楚仲月把钟离拉到自己旁边的座位坐下,说道:“资戒会后再没见何兄,不知道何兄忙什么呢?”
钟离说道;“还是那些俗事,也没什么特别。”
楚仲月说道:“孔小姐一直都没来大都吗?”
钟离见楚仲月不分场合的找机会就打听孔克扬,内心也是感到好笑,孔克扬的行踪的确不方便透露给楚仲月,毕竟交浅不能言深。于是顺着楚仲月的话说道:“这几日到处忙活,也没听说孔小姐过来。”
楚仲月满脸遗憾,说道:“仙踪难觅,真是遗憾呐。何兄弟可知孔小姐所处大概方向吗?”
钟离沉吟了一下,说道:“前几天我听从扬州过来的船帮兄弟说孔小姐可能还在扬州一带忙什么事情。”
楚仲月神色一震,折扇啪的一拍手心,说道:“太好了,太好了。忽闻仙踪现扬州,顿觉寒风亦轻柔,只恨俗身难飞跃,关山千里使人愁。唉,何兄莫怪,我现在恨不得立刻到扬州而去呀。”
钟离点头表示理解,和楚仲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期间钟离又和其他认识的几个人打了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