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坐在墙角,想自己一个人报仇身单力薄,不如去找刘福通的队伍,人多力量大总比一个人强的多。
正在此时,街上出现一队骑兵,轰隆隆的沿街而来,街上行人纷纷躲避。张士诚他们也赶紧让路。
骑兵转瞬即至,为首的勒住战马,举手示意后队,扬声说道:“这里的里正是谁,速速前来。”
人群中一小伙子转身跑走,一会儿一个年龄半百的老人被引领到骑兵面前。
里正喘息了两口,抱拳说道:“老朽是本地里正,不知官长有何差遣?”
骑士说道:“奉令,征集船只。”
张士诚闻听,赶紧上前抱拳说道:“官长,我们的船是江苏盐道衙门的行盐船,路过此镇休息片刻正要离开。这是在下的凭证,请上官查验。”
骑士看了看张士诚递上来的凭证,扔给张士诚说道:“本官不是盐道所属,也无从验证你的勘合,本官只是听令上官,从今日起,这里所有船只全部征集代用。”
骑士说道:“来人,带队查验船只,一律不得擅自离开,集中代用。”
旁边一个兵士应令拨马而出,带着一队人直奔湖边。
为首的骑士对里正说道:“里正,速速安排驻地,我等要驻此候令。”
里正急忙抬手虚引,道:“请官长随我来。”说完,带着兵士前行而去。
张士诚唤来旁边的一个汉子,说道:“九六,赶紧去前面的驿站,向官长传书报告这里的情况。问一下我们是在此地等候衙门来人处理还是回盐场。”
叫九六的汉子应了一声,朝镇外的大路飞奔而去。
张士诚又转身对梅子山说道:“兄弟,您看,我们也没法走了,您是换个方法去扬州,还是怎么办。”
梅子山抱拳道:“麻烦兄弟了,看来也只能如此。眼看天色将晚,明日再寻它途吧。”
张士诚说道:“也好,我们弟兄也要在此等候消息,如果明日衙门来人处理,到时候捎兄弟一程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不成,兄弟明日再寻他法,您看如何。”
梅子山答道:“兄弟真是热心肠,恭敬不如从命,也只能如此了。”
张士诚闻听大笑,说道:“好,如此最好,前面的悦客旅店此镇唯一的一家旅店。我们行盐经常来往此地,有时晚了也会在这里暂住一晚。”张士诚抬手指着前面的旅店说道。
一行人吵闹着走向旅店,钟离看着张士诚指的方向,正是小酒馆斜对面这家。
当最后一桌客人离开酒馆,伙计要上窗板,恍惚的觉得有个人影在墙角,通过窗户透出的灯光低下头一看原来是白天在酒馆门口看到的钟离。
伙计用脚踢了踢钟离,说道:“你这花子,怎么还没走,讨到饭没有?看你笨戳戳的样子也肯定没讨到,要有点眼力劲儿,碰到人嘴甜点,叔伯大娘婶子大爷叫叫,总有好心的赏你点,也不会饿死不是。看你这样啊,肯定也讨不来东西;哎,也是哈,要是家里都好,也不至于出来讨饭不是。”
伙计边上窗板边絮叨的说个不停,走回店里一会儿又出来,手里拿着两个馒头,走到钟离旁边扔给钟离,说道:“这是客人吃剩下的,如果不嫌弃就吃了,要是嫌弃就别吃;不过要走远远的,别饿死在我们店前了,显得晦气。”
钟离拿起馒头,对着伙计说道:“感谢!感谢!”
那伙计眉开眼笑的说道;“哟,还会说话,我当是个傻子呢。赶紧吃吧,吃完了就在窗户底下睡,晚上要是下雨还有个遮挡的地方。赶紧吃吧,吃吧。”
也不再管钟离,转身回到店里关上门,一会儿店内的灯火也熄了,没有了灯火人声,周围也安静下来。
钟离啃着馒头,想着刘福通造反的事情,想着怎么去,贸然去了人家会不会收;要是不收怎么办,脑子里胡乱的跑着马。
突然,钟离听到旅店内破窗声响起,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一个身影出现在旅店的墙上。紧接着一声箭响,墙上的人影惨叫一声跌落到街上,挣扎起来就要走。
仓仓的刀出鞘声响起,墙上又接连出现几道黑影,跳下来围住了中箭的黑影。
在张士诚的房间,旁边兄弟轻声说道:“大哥,你听,外面有声音。听方向,正是梅兄弟的房间位置,定是梅兄弟那儿出事了。”
张士诚答道:“今天出现这么多事儿,里面情况复杂,不是你我兄弟能管的,别贸然出头,还是歇着吧。”对面的兄弟嘿了一声,手砸在床板上,再不出声。
这时,又两道黑影落下墙头出现在街上,走到围住黑影众人的旁边。钟离看到其中一人赫然是梅子山,另外一人则是白天街上为首骑马的人。
钟离迷惑不解,这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人怎么在一起了。
地上中箭的人看到梅子山,嘶哑着声音说道:“梅子山,你……”
梅子山一脚踢在黑影的身上,黑影话声戛然而止。
梅子山对旁边的人低声说道:“督官,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先带上他到船上再细细审问吧。”
督官一挥手,抬着黑影离开街道,向下面的湖边而去。
钟离看的好奇心起,想看看是怎么回事,远远的坠在后面跟了下去。
只见这群人很快到湖边的一条船上,船舱闪出灯火,有几条人影站在船头船尾警戒四周。
钟离从远处悄悄的下到湖里,憋住一口气,看准大船的方向,沉到湖底,扒着湖底的泥草向大船游去。
感觉距离差不多了,钟离浮出水面,露出半个头,看向前面的船,大概还有两三丈的距离,竖起耳朵停了听周围,没听到什么其他声响;又沉到水底,一个蹬腿像一条鱼悄无声息的游到船边。
钟离露出头,只听的船舱内一声惨叫,船身轻微一晃。
钟离急忙稳住身子屏住呼吸,隐隐的从船舱传出”…你说不说……”
钟离看着船头和船尾的警卫的人,这样贸然上船被发现的可能很大。钟离想着把耳朵贴在船侧是不是可以能听到些什么。钟离侧起耳朵,运神去听,这时一股热流从丹田流向四肢,耳朵清晰的听到从船舱里传出来的声音。
“刘恒达,你说不说”一个略带鼻音的声音响起,钟离知道,这是那个叫梅子山的声音。
“我劝你还是说了,免得大刑之下,你还是得招;别的咱先不问,只问你梅花堂是怎么回事。”说话声调很硬的督官说道。
钟离听到梅花堂三个字,心头一跳;记得先生何东来临死前说过他后来加入梅花堂。这么说来,被抓的这个人应该是先生的朋友,钟离心里立刻紧张起来。
只听的刘恒达说道;“我并不知道梅花堂是什么,没有听过,是种梅花的地方吗?”
督官哈哈大笑,说道:“刘恒达,我最是看不起你们汉人这样,敢做不敢当。你别说不知道,你眼前的这个人你也不认识吗?”
刘恒达答道:“我并不认识此人。”
督官又问道:“不认识此人?那你为什么深更半夜去他的房间?”
刘恒达答道:“我那是走错房间了。天黑乎乎的,我解手回来,没有看清楚房间,误入其内。”
督官气急而笑,说道:“刘恒达,你还真是嘴硬啊,告诉你,本督官当时也在房间。你跟梅子山说的话我听的一清二楚。你说你们有人在一年前失踪断了联系,还隐藏在我们大禧宗湮院,那是何人。不妨告诉你,那个人已经被我师伯丹巴上师打伤,中了我师伯大手印的人,休想活命;即便是一时死不了,我们也画影图形,广撒人手通缉;况且还带着个小乞丐,我不信他们能逃多远,能藏多久。我劝你还是说了,免得再受皮肉之苦。”
梅子山说道:“刘恒达,你这是何必呢。加入朝廷衣食无忧,不是更好吗?”
刘恒达咳嗽了两声,说道;“你这个叛徒,你有何脸面再跟我说话,你忘了你当初加入的誓言吗?你还记得当初你重伤在地,是谁救的你吗?也是怪我眼瞎,竟然救了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之人。”
梅子山呐呐不言。
钟离决定冒死也要把先生的朋友救出,刚要想潜伏上船。
就听刘恒达说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休想再在我嘴里知道半句。”
突然,梅子山说道:“小心,他这是要自杀……”
啪的一声响,噗通一声有人倒地。
只听梅子山说道:“人死了!督官,下一步怎么办。”
那督官啪的一声不知道拍在什么东西上,哗啦一声响,说道:“刘恒达已死,还有什么办法,只能按图索骥,追查道士和那个乞丐。”
梅子山说道:“刘恒达应该是他们组织里一个重要人物,自古以来扬州和南京就是繁华重要之地,加之刘恒达经常行走在扬州和南京,可以推断他一定是负责这两地的事务;我跟了他四五年,对他应该算是比较了解。但他从未跟我说起过大禧宗湮院,更没提起过有人潜伏在大禧宗湮院,可以推断此人对梅花堂至关重要,二则,或许是上面的人刚告诉他和此人失联过久,才让他在周边查询。只可惜还没听他说道联络方式,也怪属下立功心切,忘记了上面不说不能主动问的戒律,刘恒达就警觉起来借口不言。属下这才冒然发动,将他击伤先擒住再说,以免前功尽弃。还请督官原谅下属冒然之过。”
督官叹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先这样吧”
梅子山见督官没有怪罪,继续说道:“属下还有一个办法,或许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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