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十四夜◇暗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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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DarkFlower

Sep.1a.m0:26A.D2003By-小悴

【献给黑暗中夜舞的蝴蝶献给曾经默默相伴的人】

#1靳轻

我和银狐合作了158个星期。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每一次,需要找他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间酒吧。

而每一次,我都会点一杯‘森佰加’。选择坐在角落的7号台。

旁边的墙壁是一面留言版,我们总是把要说的话用黄褐色的纸片钉在上面。

先前的时候,我只负责告诉他时间,地点,佣金的数目还有要杀的人。

合作的久了,渐渐彼此熟悉。有的时候,竟把彼此的心情留在上面。

亲切的,带着体温,却也不知所云。

April.61998p.m.23:45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遇见了初恋的人。

回忆起7年前的那些蜡烛,还有便当,

我真的觉得岁月犹如流水落花……

这个时候在下雨,

雨点打在这里的落地玻璃上,

没有一点声音,却留下鲜明的轨迹。

25年前,我就像雨点一样来到这个世界。

Vivian,你要记住我的生日……

【银狐】

每一次,我都会同样留下一段话给他。虽然我没有见过银狐。可是,每一次坐在同一张椅子上,我感觉自己渐渐习惯这样的方式,熟悉他的体温。我喜欢他叫我Vivian。

Vivian,多么富有活力的名字。而我,却是如此幽暗见不得阳光的女子……

************

April.21998p.m.23:33

我来这里之前,在一个地下酒吧听黑人的灵歌。

我听不懂歌词的意义,

但是那些音律或者亢长,或者短促,不时撞击我的心脏……

我一直在听,

一直到流泪竟觉得害怕起来……

因为那是别离的灵魂在黑暗的森林哭泣。

不知道为什么,你叫我Vivian。

可是银狐,我喜欢这个名字。

尽管事实上,我是那种终日没有笑容的女孩。

【Vivian】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们以这样的方式彼此说话。

我和他合作了158个星期,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2银狐

我和她合作了158个星期。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每一次当我需要钱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间酒吧。

而每一次,我都会点一杯‘森佰加’。选择坐在角落的7号台。

旁边的墙壁是一面留言版,我们总是把要说的话用黄褐色的纸片钉在上面。

开始的时候,她只是告诉我时间,地点,佣金的数目,还有要杀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把各自的心情留在上面。亲切的,带着体温,却不知所云。

也许是合作的太久了,彼此产生了感情。

每一次坐在同一张椅子上,喝同样的鸡尾酒,用同样的姿态,打量着这个世界。

有的时候,我会觉得我们其实很近。然而却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都市是一座森林。杀手就是狐狼。彼此接近的时候,需要的也不是体温。

在我跟她合作的第159个星期,我来到这里。

我看见她给我的留言。

May.221998p.m.23:45

上个星期,我搬进城市北角的单身公寓。

很安静,我在阳台移植了百合,

纯白色的花瓣在夜晚时分,散发出幽雅的香味……

我把它们捧在手心,贴近脸颊。

那个时候,

我会感觉到快乐,就像每个叫Vivian的女孩那样……

【Vivian】

那一天是1998年5月23日。

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会很希望在这里遇见她。从字条上的日期,我知道她每个星期五才出现在这里。

而我却不定时。

有的时候,终于相信我们其实很没有缘分。不过这样也好,拍档之间最好不要有什么感情……

后来我想去问侍者她的样子。却突然觉得没有意义。

我甚至熟悉她身上香水的味道,我想在人群当中,我们能彼此认得出对方,然后各自沉默的走开。

Vivian,我喜欢这样叫她。

#3靳轻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受他的影响越来越深,变的有一些神经质。我发觉我开始和他越来越像。

1998年5月27日,是我的25岁生日。

我一个人在房间呆了一夜。我的房间在距离地面50公尺高的7层楼。

晚上的时候,从窗口看见整个城市像盛放的暗花荼靡。

探照灯的光束好像天使的翅膀,掠过城市的上空。

那么多冷艳的霓虹,那么多穿流的汽车。

我突然想到银狐的字条,突然想起我的初恋。后来,我叫了一份外卖。一直到天亮。

对面住着的那个女孩一直在大声放着HotelCalifornia这首歌,尽管听过许多次。而每一次听见的时候,却依然感觉内心的悸动。

就像找寻一个堕落的托辞,然而却是温暖的。

那是一个优雅安静的女子,她有洁白的皮肤,美丽的容颜。

她笑起来的时候,就像靳轻一样,带着忧郁和落寞的气质。

我想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朋友。

整个晚上,我都在听免费的音乐,然后从高chu眺望着这个声色犬马的城市。

我在想自己,在想他。

我开始问自己,最好的拍档是否应该有感情。

在我25岁生日之后的第一个日出。我做了一个决定,我去把头发染成了银灰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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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银狐

突然有一天。我开始厌倦杀手的生涯。

我坐在Maya的7号桌。我依旧点了一杯‘森佰加’。她没有给我留言。

其实有的时候,我开始觉得世界荒谬。

杀手杀一个人不是因为仇恨,而只是为了得到钱。

而这些,就像命运的馈赠。

五天之后,洪盛会从泰国进一批货。400万。

我于是开始觉得不公平。因为有的时候,我必须为了六位数的酬劳去玩一次命。

于是,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开始给Vivian留言。

May.281998p.m.23:11

Vivian,有的时候我开始觉得自己就像一尾鱼。

泅泳在宿命的河流。

因为,离不开水。

所以一直停不下来……

因为离不开水,所以选择让自己成为一只鱼。

而今,我要游进大海里去。因为那里如此诱人。

再见,Vivian……

我的朋友……

【银狐】

临走的时候,我举起酒杯,又放下。踌躇的。像是放下沉重的一段感情。

落地的玻璃窗外,夜行的女子像一朵一朵诡异的暗花,在霓虹色灯下哀艳暧昧。

高耸的楼房像巨大的阴经插进天空,没有片刻的停留,天空又下起雨来。

我走近吧台,我对侍者说,星期五的时候,假如你看见7号桌的朋友来,就说她朋友为她点这首歌。

我指着点歌的单子。

是的,加州旅馆。

#5Nico

靳轻今天起床的很早,天只是黄昏。她去给那些百合浇水。

一个人的日子,常年寂寞。

这些年来,陪伴她的只有七叔的关怀,还有银狐留下的只言片语。

她把头发都染成银狐的颜色,但是她始终没有见他。

因为她知道,最好的拍档是不应该有感情的。

每一个游戏,都有一个规则。

空气中弥漫着摩卡咖啡的气味。

是对门的女孩。

她打开门来,发现她的门没有关。

靳轻微笑的推开她的门。

女孩笑厣如花。

她说:‘你好,我是靳轻。’

女孩说:‘靳轻,你真漂亮。’

她笑,因为她知道她的美丽虽然高贵,却阴暗,总见不得日照。她是常年朝五晚九的女子,哪怕是在家里,她也用很浓的妆。

她说:‘你也很漂亮,我的邻居。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Nico。’她轻轻的回应她。

‘Nico,我是被摩卡的气味女干引而来的。’

‘就煮好了,我们一起喝。’

…………

************

短短的几日,她们相互陪伴,一起听音乐,一起玩PC游戏。

她们有相似的习惯,比如从来不看电视剧,比如从来都叫外卖,比如喜欢喝同样的咖啡。

她们有的时候聊天,聊女人,聊这个世界。却从来不问彼此的职业。

有一次Nico说她曾经是被人包养的女孩。

她觉得一点也不奇怪:‘你长的这么好看,有一种淡雅的气质,还有沧桑落寞的笑容……’

‘不,我只是需要钱。这个世界太不公平。因为钱,后来我变成一个很极端的人……从前的时候,我也是那种拥有纯洁笑容的女子……’

‘生活就是如此,有的时候让人歇斯底里起来。就像靳轻自己,现在也就过着见不得阳光的日子……’

‘女人,无论做什么,都很不易。世界仿佛遗弃我们。而偏偏有些女人想打破这宿命。’

不知道为什么,靳轻突然想到银狐。她喜欢他叫她Vivian。

************

这几天,她们都聊到很晚。然后Nico回去自己的房间上网。

她去欣赏那些百合,也俯瞰这个城市。

一会,当Nico打开电脑,总会响起HotelCalifornia的歌声。

直到她开始睡着。

#6May.31998

1998年的5月3日。

银狐出现在西郊海滩的时候是晚上11点03分。

10分钟之后,银狐看见那辆黑色卡迪拉克。

160个星期以来,他总是根据Vivian的留言去杀人。而这一次却是例外。

银狐看见那辆车在海边停下来,走下来一共6个人。

一艘机动的小鱼船靠过来。

……………

23分钟之后,那艘船慢慢驶回。银狐看见他们交易的整个过程,也看清他们打开汽车的后盖,把货放了进去。

************

西郊的海滩到市区,要经过一个隧道。

银狐像鬼魅一样站立在隧道中央。

在距离驶来的汽车不到100米的时候,银狐连续开了两枪。

车胎被打暴,车头歪向一边,停了下来。

四个拿着全自动步枪的人第一时间跳出车来。

银狐的手枪却快的多。

银狐左右手用两只不同的手枪,一共开了7枪。

然后走近汽车,看见七叔镇定的坐在后坐。

这个穿着唐装,身材肥硕的秃顶男人就是洪盛会老大。

银狐和他对视的时候,惊讶他平静如水的表情。

他说:‘银狐。这次的雇主是谁?’

银狐先是沉默,然后双手各自开了一枪。

‘这一次,是我自己。’

然后,银狐回答他说。

银狐打开汽车的后盖,把货取出来。

时间是23:55分。

160个星期以来,银狐第一次离开Vivian的字条。

突然想起在Maya为她点的那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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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加州旅馆

多么可爰的地方

多么可爰的面容

他们在这里享受人生

让人多么惊奇

带给你的堕落的托辞

#7May.31998

1998年5月31日。

靳轻出现在Maya的时间是晚上11点03分。

那一天,Nico的房间没有灯光,没有音乐。

她为那些百合浇灌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一只黑色的蝴蝶在花瓣间翩然。

7层的公寓阳台,它是怎么飞上来的?

她开始怀疑自己在经历一场幻觉。

那一秒,她眼中尽是漆黑的夜色和蝴蝶。

尽是白色的花粉和晚霜。

尽是银色的秀发和男子。

************

因为是星期五,于是她去了Maya。

她见到银狐的留言。

却没明白。

也许是两个人合作的久了,产生了感情。160个星期以来,在银狐每一次去杀人的时候,她总是会独自去郊区的高速公路开车。

每一次,都是在晚上11点以后。有时候,她会把速度提到200码以上。

她喜欢那样的心跳。因为那一个瞬间,她会感觉他们彼此离的很近。

渐渐的,这成为一种持久的默契,成为一种习惯。

而今天,她知道自己不会这样做。

因为银狐说,他已没有方向。

************

就好像一个突然失去依赖的孩子,她突然觉得不安和失落。

透过整面墙的落地玻璃,她开始看马路上夜行的途人。

她感觉那就像电影的快镜头,一张张陌生暧昧的面孔,像潮水一样从面前流过。而最终,什么也没有留下了。迷乱的城市,退色的人群,带着夜晚的惊喜,带着堕落的托辞。

她开始觉得每一个人的头发仿佛都是银色。

她点了一只香烟。Winston-Salem的薄荷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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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J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开始旁白:‘7号桌的朋友为Vivian点播这首“加州旅馆”……’

Myheadgrewheavyandmysightgrewdim

Ihadtostopforthenight......

加州,又是加州……

靳轻默默的大口女干烟,她把小腿架的很高。在颤抖,这样的姿态性感撩人。然后,她随着音乐清唱起来。

吐出浓浓的烟圈来,仿佛一个轮回……

加州,又是加州……

她想到‘重庆森林’里的情节。

她低头看了时间。1998年5月31日23点55分。

160个星期以来,她第一次觉得失落和不安。

7个小时之后,她得知七叔被杀的消息。

#8洪盛

洪盛是社团。

黑社会。

洪盛的Boss是七叔。

七叔之所以成为洪盛的Boss是因为南哥。

南哥的死,换来七叔的荣耀。所以在之后的5年,七叔一直照料着南哥的女儿。

从南哥成为死人的那一天,靳轻就被送到英国的贵族学校修心理学。

七叔对靳轻的照顾就像对亲生女儿那样。

尽管事实上,靳轻最终没有拿到学位,反而成为职业杀手合作人。

七叔依然不定期在她的名下存入数量可观的钱。

直到7个小时之前,七叔自己也变成死人。

************

靳轻是披着麻来到洪盛堂口的。

尽管这个时候,洪盛会的帮众沉浸在巨大的哀痛和仇恨当中。

但是当她楚楚而来的时候,依然引起哗然惊艳。

她的面色如此的苍白,眉宇间带着忧伤的哀艳。

她披着麻衣,神形憔悴。

在花圈和哀乐声中,她跪倒在七叔的遗像之前上香。

一鞠躬。

二鞠躬。

她穿一条黑色的皮质短裙,弯腰的时候,隐约流露春光。

肃杀哀伤的气氛之中,竟有不少人意马心猿。

************

一个男人拿着枪,顶在她身后一人的面门。

‘畜生!这是老爹的义女!你这杂碎,给我滚远点!’

全场色变。

靳轻想像的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默默的三鞠躬。然后轻轻的转身。她的声音很小:‘David,我也很难过。’

他轻轻拍拍她瘦弱的肩膀:‘会好的,一枪毙命,爸爸走的时候,不会太不堪……’

然后,他看着靳轻,打量着。露出复杂的眼神。

‘谈谈。’

#9David

‘靳轻,8岁之前,我们在一起长大,那个时候老爹和南叔都还在……’

‘转眼,我们各自长大,而他们却也都不在了。’

‘转眼,我的小妹妹也长成如此美丽的一个女人。’

‘David,好像你也很英俊吧……’

‘呵,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人,恐怕没有这样的心情和你说笑。我只想问你求证一件事。’

‘…………’

‘小轻,我们就像兄妹一样,老爹待你就像亲生女儿一样!这些话题,你不愿谈会不会对不起良心!’

************

靳轻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荒谬。

就像银狐突然杀死了七叔。

就像一个古惑仔突然在跟她讲良心。

然而就这件事,她现在心乱如麻。一个是她视为父亲的长者。另一个是她合作160个星期的拍档。

她开始想,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有没有感情。

‘小轻。’David说话带着严厉的口气:‘这些年来,老爹或许真的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而我却什么也知道!你,靳轻!你是银狐的拍档!’

‘…………’

‘现在满世界都在说银狐杀了我老爹!或许你们这行有你们的行规,我也相信先前你不知情!现在很简单,你把银狐交出来,我们还是兄妹!’

************David的说话就像一只手枪顶在靳轻的眉心。

当她听说银狐杀死七叔的时候,她就知道会有这一幕。

在她听见David说‘兄妹’两个字的时候,她原本就如乱麻的心于是颤抖了一下。

只是一秒。

靳轻没有解释。

因为她知道,假如告诉他自己连银狐都没有见过,那会是多么苍白无力。

她轻咬着下唇,姿态动人。

他望着她,气势逼人。

一分钟之后,她说:‘David,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发生这样的事,最痛苦的一个其实是Vivian……’

‘谁?’

‘嗯?什么?’

‘Vivian是谁?是银狐?’

‘不是的,刚才我说错了。我是说发生这样的事,我和你一样很不好受。’

‘Vivian……’他重复着,用怀疑的眼神望着她。

‘David,你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好吗?这个是我的电话……你随时可以联系靳轻……’

‘今天是周六,下周五……把银狐带出来,我要拿他祭老爹的头七。’

…………

************

靳轻离开堂口的时候,这里的哀乐声回荡缭绕。

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那是另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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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望了一眼七叔高挂的灵堂和遗像。

骤然起风。

她的一头银发慢慢的,慢慢的扬起来,带着她的忧伤和缭乱。

她打开车门,日光阴霾。

************

‘耀哥,你看她的跑车也是银色的。’

‘是啊,David。我也怀疑……’

#10Jul.1Sunday

黄昏的时候醒来。还剩5天。靳轻的电话响了。

是Nico:‘我开你的车,1个小时之后回来,晚上我们去逛家乐福?’

‘可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情如此糟糕,她却没有拒绝Nico。

或者,她真的没有朋友可以陪伴。

************

她又去给那些百合浇水。

她看见太阳从西边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城市的轮廓整个变成黄昏的颜色。

她的电话响起来。

她以为是Nico。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银狐?

她心跳。

‘小轻,我是David。’

她的心瞬间就像太阳那样沉下去。

他的语气很温和,仿佛就像一个兄长安慰伤心的小妹。

‘昨天是我太焦急了,小轻对不起。也许突然失去父亲对我打击真的很大。所以那样和你说话,你要原谅David,好吗?’

‘…………’

‘小轻,你怎么不说话。小轻,小轻……’

‘David,你放心。我会在一周内给你一个答覆。我说过。’

…………

************

那一天晚上,她和Nico去了家乐福。

周末的家乐福挤满了各色人等。

她们手拉着手,就像结伴而行的女中学生。

在整个超市,她们看见无数笑容明媚的女孩,挽着男朋友的手笑厣如花。她们的男友推着拖车,满满的放着琳琅满目零食和女孩喜欢的东西。

她们和他们擦肩而过,彼此面无表情。

她们手拉着手,就像结伴而行的女中学生。

那一天,她两手空空。Nico却买了各式的咖啡。

走到鸡尾酒货架的时候。她终于停下来,拿一瓶‘森佰加’。

Nico同时也拿了一瓶。

她们同时问说:‘你喜欢?’

然后,她们一起笑出声音来。

************

离开的时候。她们看见一对恋人。

他喂女孩吃哈根达斯。女孩笑,笑的就像一株迎风盛开的水仙。

那是个姿色平庸的女子,可是她的笑容那样美丽,那样充实。

她看她轻轻用舌尖舔冰激凌,洋溢着幸福的神采。

她说:‘Nico,你没有发觉吗,我们的笑容背后,都是寂寞。’

Nico停顿了一秒。

然后拉起她的手,在零点的大街飞奔起来。

两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就这样飞奔起来。

Nico把她带到一家通宵的哈根达斯连锁店。

然后,她像那个男人那样一点一点的喂她。

不知道为什么,靳轻居然哭起来。

然后她停下,又快乐的笑起来。

她们坐在广场的阶梯上,放肆的大笑。

Nico喂她吃哈根达斯,然后轻轻用手抚摸她的脸颊。

然后她说:‘靳轻,你看我手心里有一滴雪。’

那是不小心滴落的冰淇淋。

她说:‘我们看看它多久会融化掉。’

后来,她们等了一分钟。融化得连那一丁点残留的水滴也不见了。

靳轻说:‘有些东西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便消失到无影无踪。’

Nico问她说:‘靳轻,我们是朋友吗?’

靳轻点头。

她说:‘靳轻,你会记住这分钟吗?’

她点头。

时间是1998年6月1日23点55分。

这一天,靳轻终于明白,其实离开银狐。她也是可以快乐的。

#11剩下的几天

那一天,靳轻还是去了Maya。

在Nico睡着以后,她独自开车去的Maya。

她给银狐留言。说要见他。

第二天,Nico带她去电玩城。两个女孩玩到凌晨3点。

靳轻终于知道原来离开银狐,离开杀手的童话,她竟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女子那样快乐。

她们一起玩射击游戏,她没有想到Nico的枪法居然比她还要好。

每一台机上的记录总是在被她刷新之后又被Nico更新。

于是她就开始和Nico耍赖,在Nico全神贯注的时候,从后面突然蒙住她的眼睛。

两个女孩在午夜的电玩城肆无忌惮的笑。

她们回家之后,她又独自出门。

她去Maya希望能见到银狐。

她知道,只要他出现,他们就能彼此认出对方。

哪怕她没有看见他,一样能感觉他的存在。

可是,这一天银狐没有来。

她开始明白他最后留言的意思。

************

第三天,Nico和靳轻去水族馆。

她们看海豚的表演,那些海豚欢快的跳跃,把水花打在她们的脸上。

Nico对她说:‘轻,你看,它们在一起游,在一起跳,多快乐。’

‘可是,你想过当它们找不到对方的时候,一个人在深海中孤独的游弋,那多么哀伤,多么寂寞。’

‘所以,靳轻。我们要互相陪伴呀。’

‘…………’

‘靳轻。’Nico说:‘靳轻,你怎么了?’

‘没,在想一个人,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是吗?给你这一说,我也想起一个人来。’

‘Nico的男人吗?’

‘不,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

那一天,其实依然很开心。她们去看了海狮,大海龟。最后还一齐潜水。

当两个女孩着着潜水服荡进宽阔幽蓝的水域。

她伸过手去牵Nico,她突然有一个感觉。

这触觉如此熟悉。

她穿着潜水服,分辨不出男女,感觉不到体温。

她幻觉她就是她的银狐,她轻轻的说:‘银狐,我是你的Vivian。’

而她们耳边的,只是水波荡漾的声音。

她们并肩向前游着,游着。那些寂寞的珊瑚就像城市的霓虹。

之后,她独自从家里去了Maya。

只剩两天了。银狐真的消失了。

她想到七叔,想到David,想到那天的哀乐。

她记得曾经告诉过他她害怕听见别离的灵魂哭泣。

于是她开始给他最后的留言。

Jul.31998p.m.23:44

假如我们是最好的拍档,Vivian要见银狐。

假如我们是寂寞相伴的朋友,Vivian要见银狐。

在Vivian和银狐合作的第161个星期。

Vivian要见银狐。

【Vivian】

#12Wednesday

明天就是星期五。

除了给百合浇水,除了观望日落。靳轻独chu的时候始终寂寞如初。

Nico出现的时候,递上煮好的摩卡。

她煮的咖啡总是偏苦。

她说:‘Nico,这些日子以来,靳轻过的很不好。一直以来感谢你的陪伴,感谢你的咖啡,还有哈根达斯。’

她说:‘Nico,今天我煮一次咖啡给你吧。’

Nico笑了起来:‘不用了,轻。你陪我去走走。’

她说:‘好。’

************

距离David说的日期只有一天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依然选择和Nico一起。

她们延着铁路一直走出很远。

说彼此的初恋和对现状的感受。

却始终没有谈及未来。

因为靳轻明白,对于她这样的女子,根本就没有未来可言。

她不知道Nico是什么样的人。

只听她自己说是曾经被有钱人包养的女孩。

确实,她很漂亮,有一种纯洁向上的乐观气质。

可是她真的想像不出这样的一个女子,离开了男人以什么为生。

她也真的不明白,Nico快乐的理由。

可是她却又清楚的知道,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样默默的彼此陪伴。Nico总是像递上咖啡那样,给她一个快乐的理由。对此她是感激的。

或许除了银狐,她是给她最多快乐的人。

只是两者的本质不同而已。

月光下,Nico的样子如此的迷人。就如一个天使。

Nico说:‘轻,在月光下看你,真的就像一个天使那样迷人。’

************

银色的月光照在Nico的身上,那么和谐。

不像她的银发,她总是觉得强加。因为,那是属于银狐的东西。

她和银狐合作了161个星期。24个小时之前,她给他最后的留言。

她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朋友。

靳轻看着Nico的眼神开始模糊起来。

她突然想到那天吃哈根达斯的时候。Nico曾经问她说:‘靳轻,我们是朋友吗?’

她于是问她:‘Nico,我们是朋友吗?’

她回答说:‘轻,我们是相互陪伴的人。’

靳轻追问:‘相互陪伴的人是朋友吗?’

Nico答:‘相互陪伴已经足够。最好的拍档之间是不应该有感情的。’

靳轻突然变的歇斯底里起来,高声叫着:‘为什么不可以有感情?为什么?为什么不可以是朋友?!’

Nico笑起来:‘轻,过完今晚,我就会去搬走。一个月之后,我去新西兰定居。认识你以来,我很高兴。因为终于可以有一个人相伴Nico。你知道吗?Nico从前也很寂寞,Nico的世界也没有友情。Nico却真的真的喜欢和靳轻在一起。’

她继续说下去:‘因为似曾相识,因为靳轻的寂寞和Nico是雷同的……只是我们选择不同的方式面对生活,寻找快乐。在这缭乱荒谬的城市,我们彼此陪伴,就像两只夜舞的蝴蝶,就像两朵暗花,彼此靠近,彼此相慰。’

…………

************

这一天她们回去的很晚。

Nico敲她的门。她把几包东西放在她家。

‘我的房租这晚2点以前就期满。这里面是电脑、咖啡豆和煮咖啡的器具。还有就是我的衣服,如果你有喜欢的,你可以拿去……’

Nico指着一只黑色的箱子说:‘这里边的东西靳轻最好不要去碰……’

‘你放心,靳轻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你的私人物品,我一样也不会动。’

‘嗯。那么我现在出门。一个星期内会来拿回我的东西。’

‘那么,再见,Nico。’

‘再见,靳轻。’

然后Nico走近前,吻了吻她的唇,抚摩着她的银发。

她说:‘这头发不适合你的。’

靳轻笑了,带着一点无奈。

Nico说:‘我走了,靳轻。’

‘…………’

‘……有机会……我们还一起吃……哈跟达斯好吗?’

‘嗯……’

************

Nico走的时候,关门的声音很大。

她一个人在房间,空空洞洞。

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银狐还是Nico,她总觉得自己始终chu于下风。她就是一个这样的女子。她总是奢望着一份感情。

1998年6月4日,星期四。在晚上11点55分的时候。

靳轻开始流泪。

这一天风很大。她站在阳台,银色的头发被风吹散开来。

她看着那些百合,泪水一点一点的滴落上花瓣上面。

整个城市就像一座深海。

她的眼泪滴在其中,只一刹那就湮没了。

她开始像孤独的海豚那样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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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究竟唱给谁听。

银狐离开她,七叔离开她,连Nico也离开她。

她继续哼唱着,清唱着……

她想到她和Nico着着潜水服在深水徜徉的时候,她伸出手去牵她,那种熟悉的触觉。

风很大,吹落花瓣。

她再一次伸手想留住它们。却落空。

在50英尺高的台风中,一切难以把握的住。

她终于开始明白。

************

半个小时之后,靳轻出现在Maya。

她看见银狐给她的留言。

Jul.41998a.m.00:21

Vivian,我可以见你。

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拍档。

记住,最好的拍档之间是不应该有感情的。

我可以见你,在星期五晚上零点以前。

我们是最好的拍档,我的Vivian。

【银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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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酒吧的音乐这样放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里常常放加洲旅馆。

她要了一杯‘森佰加’,然后开始抽烟。

#13Friday靳轻

靳轻醒来的时候,时间是18点25分。

在睡梦中,她见到一个染着银色头发的消瘦男子。

他们背靠着背坐在一起抽烟。

后来,他转过身上。从后面抱紧她。

风吹的她的头发散开来,撩动他的脸。

他的手指是冰冷的。

在梦中,他叫她Vivian。

然后,他抱起她。在黑暗的房间里无声的做爰。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她依然觉得那感觉如此的真切。

这是她和银狐合作的第161个星期。

因为一场春梦,她错过了星期五的落日。

************

电话响起来。

‘小轻,我是David,我可以上来吗?’

David坐在客厅的沙发。

她在梳头。

‘今天晚上,我可以见到他。David,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吗?’

‘小轻,银狐的事,一直由我的手下在查。阿耀办事很稳重的……’

‘David,我和银狐合作了三年。我想,由我自己来给你一个解释吧。’

‘怎么,爰上他了?’

‘不。不是。拍档之间,是不会有感情的。’

‘呵,那一天,我说话很急,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David,小轻说过我会在明天之前给你一个交代,你应该相信小轻。’

David无端的笑起来。

笑的很意味深长。

然后,他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打开靳轻的音箱来。

‘没想到你也喜欢听这首歌。’

‘怎么,David,难道你也喜欢?’

‘不。一点也不。传说中这是银狐的最爰。’

‘是的,在Maya的时候,他曾经点给我听,后来那就常常放这首。’

靳轻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她竟然感觉害怕起他的目光。

他打量着这房间的一切,用一种审视的目光。

那感觉让靳轻不寒而栗。

然后,他点了一支555香烟。

只女干了一口,然后重重的把它按在靳轻的棉布沙发上。

传来刺鼻的气味。

************

靳轻呆立在那里,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靳轻,你这狡猾的狐狸。’他狠狠的说:‘老爹待你不薄!你这婊子!’

天?David竟把她当成了银狐?

‘David,你错了。我不是银狐……银狐也不是女人……’

‘哼哼,靳轻这场戏你要做到什么时候?’他霸道的打断她。

‘你们都进来吧!’David高声叫着。

随即是门被揣开的声音。

三个粗壮的男人,两条大狼狗一齐踏了进来。

靳轻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

David好不得意的说:‘哼,你这头狐狸终究还是逃不过猎狗的鼻子!说!货在哪里!’

靳轻居然笑起来。

一个粗壮的男人着实的一脚揣在她小腹上。

她退出两步,撞在壁柜上。

‘David,你们真的错了。或许我解释什么也没有用,可是你们大可以搜遍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靳轻这里真的没有你们要找的东西……几个小时之后,我会去见真正的银狐……’

‘小轻啊小轻,你知道吗?David从头都是很相信你的。只是……这两只优秀的“扫毒犬”,它们告诉我,那一批货,就他妈的在你这里!’

‘你个忘恩负义的婊子!到这关头还想玩花样?’

‘阿强!阿辉!你们先给我把这婊子带走!Dick牵好了狗!给我搜!’

然后,他在靳轻绝丽的脸上重重的重重的掴了一掌。

‘贱!’

就在这个瞬间,靳轻居然扣住了他的手。

然后她不知从什么地方拔出一支手枪。

她把它顶在David的太阳穴。

她后退出三步。然后,她用低沉而恳切的声音说话。

‘David,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这样。可是,你们真的弄错了。我不是银狐,也没有杀七叔。而这里更不会有什么你要找的东西……’

David在她的挟持之下,居然泰然而笑。

他说:‘哼,银狐,这场戏,你真的演的很好,很好……’

这样的场景,靳轻竟真的感觉没有话可以说。

她开始觉得全世界都在和她开一场玩笑。

原本几个小时之后,她就可以见到这个朝思暮想的银狐。

原本在几个小时之前,她和梦见和这个男人如何做爰。

而现在,她却被当成杀死七叔的凶手,被当成银狐。

她开始后悔把头发染成银色,她开始后悔选择买银色的跑车……

良久,她把枪放下来。

她说:‘David,我可以跟你们走。可是我真的不是银狐……这里,你们可以搜。可是,不会有你们要的结果……’

他把她的手枪接过来,摇晃了两下。

他说:‘那么,我希望你不要再玩什么花样了,银狐小姐……’

‘David!’她甚至开始歇斯底里起来:‘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哈。’他冷冷的说:‘因为……我不是我老爸。’

然后,两个男人就这样把靳轻带走。

他们粗暴的架着她的手臂,按下她的头。

她倔强的避开:‘我自己走。’

临行的时候,她看见Nico的房门是开着的,里边空空荡荡。

她想,也许她会和她一样,永远不可能再回来这里……

#14Friday银狐

那一天,银狐终于决定见她。

尽管银狐知道,最好的拍档之间永远不应该有什么感情。

可是,银狐还是出现在Maya。为了Vivian。

银狐来的时候,是1点45分。

每个星期五的这个时间,Vivian总是会准时出现在这里。

而这一次,银狐喝完了两瓶‘森佰加’。

零点的时候,突然开始下雨。

银狐开始看从前他们的每一张留言条。

从日期上看,27个月以来,每一个星期五,她都会在这里留言。

那些黄褐色的纸片几乎都被保留在这里。

银狐看着它们,轻轻的抚摩它们粗糙的表面。

那些是和Vivian的整整一段岁月。

************

在加洲旅馆的旋律当中,雨点零落在巨大的玻璃墙面上。在霓虹灯下,闪出光怪的颜色。

那些,其实就是他们相同的寂寞。

************

直到零点二十分钟的时候,银狐知道她不会来了。

以一个杀手的敏感,银狐知道有事情已经发生。

终于忍不住问侍者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孩。

侍者说:‘她很漂亮,银色的头发,开银色的跑车……’

突然,银狐面上的表情呆滞下来。

似乎突然感觉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银狐是冲出Maya的。

‘Taxi!’

************

当银狐出现在靳轻房间的时候,那里已空无一人。

一片狼籍之中,银狐看见散落一地的咖啡豆和破碎的器皿……

银狐呆滞了,是真的呆滞。

良久,银狐走近阳台,看见那些散落一地的百合花瓣。

雨越来越大。

伴随着闪电。

银狐开始回想Vivian曾经留下的每一张字条。

然后,银狐终于什么都明白过来。

#15灵堂

七叔的遗像被高悬在灵堂,白色的挽联,黑色的挽帐。

靳轻低垂着高贵的头,那些银色质感的发一丝一丝挡在她的面庞。

这个世界,仿佛只此三种颜色。

************

她的双手被绑一根事先备好的立柱上。

她穿着高跟鞋,鞋尖稍稍离开地面。

她的面色是空虚的苍白。

他用锋利的小刀轻轻顶在她露出的锁骨。

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抬起来,顺着她的脖子,抬起她的脸颊。

‘小轻,’他温柔的说:‘我早说过,你真的很美。’

她回避他的眼神和挑衅。

他拨弄开她垂下的银发,用柔和的动作。

就像轻轻拨开一片一片花瓣。

他抬起她憔悴不堪的面庞。

像在欣赏一朵颓废的暗花。

所有在场的马仔和红棍都屏住呼女干。

请不要怀疑古惑仔的审美艺术。

他们瞪大了眼睛。

他们不得不承认David的形体语言是一门艺术。

他们静静的看着他用小刀挑开她的银发,掠过她的鼻尖。

而这个时候,靳轻就像一只独自泅泳的海豚那样冰冷死寂。

当David用小刀一颗颗划开她外衣的钮扣,她依然选择隐忍的方式。她把头垂的很低,再低。

现场的马仔和红棍终于发出惊叹的声音。

她的胸罩是黑色的,36C的Cup。

David似乎并不急于剥落它,他回过头叫了一个马仔的名字。

马仔递给她一支皮管。

然后,他退出两步的距离。

现场的马仔和红棍于是又哗然起来。

然后靳轻分明看见白花花的水流从皮管喷射出来,像是一颗颗子弹,落上她的脸颊、身体、发上……

激烈的水流,让她难以睁看双眼。

她像任何一个被虐待的女子那样呼叫起来。

摇晃着头和身体。

她在狼狈的时候,依然会有那么诱人的形体和动作。

她的全身都被水冲刷的潮湿起来。

男人们的狂笑响彻在她耳际。

不是灵歌,不是哀乐,也不是加洲旅馆的旋律……

David狠狠的咬牙。

‘婊子!’他说。

然后,他近前来,把皮管伸进她胸罩的中间。

依据她身体原有的弧线。

冷水就这样被喷在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肤。

她就像落水的蝴蝶那样挣扎。

在男人的笑声当中,她开始觉得刺骨。

于是,David看见靳轻颤抖起来……

她的双手被绑过头顶,就像是没有翅膀的蝴蝶。

而一场暴雨,就足够完成摧毁。

************

就在这个时候。

有一个人站在了门口。

低声而隐秘的,仿佛世上没有人知道这种出没的方式。

‘放了她,我才是银狐。’

只一秒不到的时候,十几支手枪全部对准来人。

‘放了她,我说了,我才是银狐。’

************

1998年6月6日凌晨1点19分。

在七叔的灵堂中,原本应该爆发一场枪战。

可是那一天,银狐却只开了一枪。

那一枪打在David的手枪上,他的枪应声落在了地上。

‘我不是来杀人的。我叫你放了她。’

出乎银狐意料的是David的镇定。这让银狐想起七叔在临死前的对白。

David左手按住被剧震的虎口。

他看了看狼狈的靳轻一眼,又开始打量着银狐。

在场的所有人举起各自的手枪,瞄准银狐的位置。

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

银狐近前一步,他们后退一步。

David终于打破了这沉寂。

‘假如你是银狐,那么这个女人又是谁?’他用手掌轻轻地抚摸着靳轻的胸部,有点漫不经心。

银狐淡淡的说:‘她是我的拍档,她是Vivian。七叔是我杀的,她不知情。那批货也是我寄放在她家的,她也不知情。’

‘呵,那又如何?’

‘很简单,放了她。’

‘然后呢?’

‘然后我们之间再解决。’

‘银狐啊银狐,没想到你居然也这么可爰,你以为就算我放了这女人,你便有把握可以离开这里吗?尽管,我相信你是最顶级的杀手,可是你始终也是血肉之躯。’

‘我再说一遍,放了她。我们之间的事之后可以再解决。’

‘你知道吗,只要我打一个响指,他们会一齐开枪。这恐怕有人会被打成蜂窝。’

‘我最不喜欢有人和我比出枪快……我想即使我被打成蜂窝的话,你只怕会先变成一具尸体。我是认真的。’

‘哈哈哈!’David居然笑了起来:‘银狐啊银狐,我的手下大多是饭桶,只怕也没那个本事把子弹射到你身上去……’

说着,他把手伸进靳轻的胸罩,爰抚着。

他冷冷地说:‘只怕这美人就难说会不会变成蜂窝了……’

David的语调忽然变的很柔和:‘你说对吗?银狐?’

银狐呆滞在那里。

银狐抬头的时候,望见巨大的七叔的遗像。

穿着唐装,臃肿慈祥。

银狐突然觉得七叔的遗像在笑,在说话。

银狐的视线突然变的模糊起来。

************混乱中,银狐打倒了三四个马仔。

突然David高叫起来:‘你给我把枪放下!’

银狐只见David拾起被击落的手枪,顶在靳轻的口中。

银狐呆滞在那里。

两秒钟之后,银狐重重的重重的把双手的枪同时抛向远chu。

然后,银狐就像个原赌服输的赌徒那样,张开空虚的双手,跪倒在七叔的灵位前。

做为一个杀手的合作人。

靳轻知道这个动作的意味。

打个比方说,就像飞鸟自行折断翅膀。

就在这个瞬间,她突然原谅了银狐。

************

她看见银狐加上手铐。

David走近前去,对准银狐的面门,重重的一脚。

银狐轰然倒地,David猛的拉起银狐的长发。

端详银狐的面庞。

他咬着牙,恶狠狠的神情。

靳轻看见银狐的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然后,David抬起银狐的面庞,说:‘婊子!原来你也是个美人。’

#16银狐

我的名字叫做银狐。

我是一个杀手。

我跟她合作了159个星期。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我总是喜欢叫她Vivian,因为那是快乐的女孩才会拥有的名字。

每一次,在同一间酒吧,我会和她点同样的鸡尾酒,坐在同样的位置上,用同样的姿态观望这个世界的谬误。

1998年5月31日。

我差5分钟到零点的时候,我杀了七叔。

为了一批价值400万的毒品。

159个星期以来,这是第一次我为自己做的决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相chu的太久了,彼此产生了感情。

那一天晚上,我始终感到不安和恐惧。

先前,我有一个习惯。每次杀完人之后,总会去西郊的高速公路独自吹风。

我喜欢看那些风弛而过的汽车。因为那么快的速度,在夜阑珊的时候,我会觉得我和她彼此离的很近。

而每一次,我都会见到一辆银灰色的跑车,以超过200码的速度在我面前一闪而过。

************

我般进城市北角的单身公寓。

一是为了安静。二是因为那里聚居了很多印度人,我想通过他们的渠道把货出手。

那些日子里,认识了我的邻居。

她的名字叫做靳轻。

大概是因为彼此有些习惯过于接近,我们开始成为相互陪伴的朋友。

她也有一辆灰色的跑车。

有的时候,我会一个人开她的车去高速公路上狂飙。

当时速超过200码的时候,我会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我会觉得,我和Vivian如此的接近……

************

在那些日子里,我白天联系买主。回来的时候,常常会很疲惫。

有的时候,我会煮咖啡。

大概是因为向往,每一天,我都会放着老鹰乐队的HotelCali-fornia。

尽管,我为自己留的退路是新西兰。

每一次,我煮完咖啡,都会和我的邻居分享。

大概是因为她的头发是银色的吧,让我觉得,很亲切。

有的时候,我很想告诉她我是一个杀手。

也很想叫她Vivian。

************

6月4日的时候,印度人告诉我说洪盛的人常常在北郊出没。

出于一个杀手的敏感,我搬出了那里。

临行之前,我把那批货放在靳轻那里。

我告诉她,很快我会回来拿。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信赖这个女人。

我曾经拉着她的手飞奔在零点的大街。

然后,像情人那样喂她吃哈根达斯。

我曾经和她两个人在电玩城玩到凌晨3点。

我喜欢她从背后蒙住我的眼睛和我耍赖的样子。

那个时候,我会想起Vivian。

那一天,在水族馆。

我们一齐潜水。

荡进水域的时候,感觉是压抑的。

阴暗幽蓝的一片,仿佛一场疾病。

她伸手拉我的时候,我突然有了错觉。

我感觉她就是那个叫做Vivian的女孩。

尽管她不够快乐。

但是,她和我寂寞相伴。

寂寞相伴已足够了。最好的拍档之间,是不应该有感情的。

那个时候,我轻轻的叫她Vivian。

然而在那个时候,在我们的耳边,只有大海荡漾的声音。

隔着潜水眼镜,我感觉自己在流泪。

然而我是庆幸的,因为这样,我的眼泪才始终不会被冰冷的海水湮没。

我们就这样并肩游过。那些哀艳的珊瑚,好似都市的霓虹。

************

在我们告别的那个晚上。

她问我说我们是不是朋友。

我回答我们只是彼此相伴而已。

其实在那个时候,我的想法真的如此。

知道么,在这样缭乱物欲纸醉金迷的城市之中,再没有比两个默默陪伴的女人更惬意的风景了。

记得那一次,她很伤心。

可是我该怎么告诉她呢。

难道告诉她我是一个职业杀手吗?杀手是没有感情的动物。

************

是的,杀手是没有感情的动物。

尤其是和自己的拍档之间。

可是银狐却没有做到。

当银狐看见Vivian最后的留言,银狐的心脏便一直在剧烈的跳动。

因为我跟她合作了161个星期。

然而彼此之间只有那些留言而已。

************

当我突然明白一切的时候,已经晚了。

在赶到靳轻房间的时候,当我打开她阳台的门,看见那些百合……

我终于知道,这个寂寞相伴的女子,原来真的就是我的Vivian……

************

尽管,我知道。最好的拍档之间是不应该有感情的。

可是,我却依然前来营救她。

真的,是为了她。而不是那400万得而复失的毒品。

对银狐来说,Vivian才是我的鸦片。

从她的眼神中,我猜想她终于什么都明白过来。

************

有的时候,上帝总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

明明朝夕相chu的两个人,却带着各自的面具互不相认。

偏偏我们相认的时候,我们就像两具标本那样,被肮脏的男人吊挂起来。

他们像洗车一样用水喉射的我们狼狈不堪……

在水花飞溅的时候,我极力大声的说话。

我说:‘Vivian,我是银狐,Vivian,原谅我……’

就像在潜水时那样,我知道她想伸手拉我。

可是我们的双手都被绑过头顶。

我听见她极力大声的叫喊着我的名字:‘Nico。’

她说:‘银狐,我们终于见面。’

************

我和她合作了161个星期。

在1998年6月第一个星期六,我终于知道,我们是朋友。

#17两个女人

David扔掉手中的皮管。

靳轻的表情始终是倔强的。

银狐穿着黑色的露肩吊带背心。很紧身。

水冲之后,她是身材格外性感撩人起来。

银狐穿着Mizuno的平底运动鞋,所以她要踮起脚来,才可以令脚尖勉强的着地。

他以为这样可以轻易的抬起她的双腿,脱下她的牛仔裤。

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银狐的双腿丝毫不动。

或许他真的太低估这个著名的杀手。

他有些恼羞成怒,他突然重重的一脚踹在她的小腹。

那响声,靳轻听见也觉得心惊。

银狐却只惨淡的一笑。

他再踹,这次低了一些,踢在银狐的下身。

她负痛,抬起头望他,又望了望身边的靳轻。

银狐便惨淡的一笑。

David狠狠的对他的手下说:‘给我狠狠的打!’

他指着银狐补充说:‘别打她脸,打难看了,我怎么玩?’

随即,十来个人围在银狐的周围。

他们开始狠狠的打她,开始狠狠的摸她的脸颊和胸部。

David走到靳轻的面前,把她的胸罩整个解除。

他用最轻柔的声音和她说:‘小轻,原来你真的不是银狐啊。唉,你可真是冤枉的很哪……那……我对你轻一点啊。’

靳轻恶狠狠的望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男人。

她的乳房被他握在手里,然后他弯下腰去,含住她的乳头……

她骂他畜生。

他抬起头来,用一种野兽一样的神情望定她。

靳轻终于开始觉得害怕……

有个马仔想去解银狐牛仔裤的扣子。

只见David转身一个飞腿踢在那人的下身。

‘我操你妈!等我玩完了再留给你们!’

他望着银狐:‘让你尝尝千人骑,万人压的滋味……操,杀我老爹!老子一会先玩死你!’

说完她继续吮女干靳轻的乳头。

他感觉的到,她的身体在发抖……

************

那一天,靳轻穿着白色的亚麻的一步裙。

方才那阵水冲,她黑色的蕾丝内裤早已透明析出。

David抬起她的双腿,她挣扎。

两只高跟鞋都零落在地上。

他卷起她的裙角,在她的挣扎中,看见其中的春光。

她高叫着不要。

可是他依然整个拔下她的内裤。

他把它挑在指尖,旋转着。

靳轻绝望的望着他,他的眼中闪烁着变态的光芒。

他用手指在她的阴道口来回摸索。

她难以忍受,她于是极力低下头去咬他的肩。

隔着衣服,他被咬出血印来。

David大骂着秽语,然后把她的内裤塞进她口中。

她的双手被绑在脑后。

她拚命摇摆着脑袋和身体,她是真的不堪这样的凌辱。

她摇摆的时候,两只匀称的乳房有荡漾出优美的弧度。

他托起她的面庞:‘小轻,你轻一点嘛。’

然后,他把两只手指一起插进去……

‘啊……’

靳轻的声音是钝重的,拖的有些长。

她转头望向银狐的时候,看见几个男人用铁棍击打她的小腹。

她的嘴角,一直溢出暗红色的血迹来。

她跟银狐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

银狐真的不忍多看,于是闭眼。随即又是重重的一击落在她的肋骨。

她突然想到在电玩城的时候,她从后面突然蒙住她的眼睛……

靳轻也记得那一天她们放肆的笑着,就像眼前这些肮脏的男人。

************

David插进靳轻阴道的时候,她竟觉得小腹上一阵剧痛。

那一边银狐又呕出一口鲜血来。

他把靳轻的双腿抱起来,90度的放在自己腰的两侧。

靳轻的身体形成一个‘L’的形状。

他还一边用指甲掐她敏感的阴蒂。

尽管是被强石更,靳轻的身体依然火热起来。

她高举着双手,动着腰臀。

她的银发甩动起来就像一株诡异的植物在风中起舞。

银狐闭着眼睛。她害怕看见这样的情景。

她知道杀七叔的人是她而不是靳轻……

她明白,她将受到的暴虐将是比这恐怖的多的表演……

************

当靳轻终于开始发出消魂的叫声的时候,David把他的阴经抽出来。

这个时候,人们看见靳轻的身体依然在颤抖,她的腰依然还在动。而在她的面上,分明流下泪来。

她是屈辱的。

David却像一个得胜的军官一样高昂着头,走到银狐的身前。

他尝试着解她牛仔裤的扣子,只一下,便解开了。

要把裤子脱下来,必须先拖鞋。

他看见她几乎虚脱的样子,似乎没有还手的力气。

他低下头,弯下腰去脱她的鞋。

他感觉有东西滴在他头顶。伸手一摸,却是她嘴角滴下的鲜血……

他开始脱下她的鞋。

她是光脚穿着球鞋的,她的脚很小,很精致。

突然,银狐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只见她用两只小腿竟勒住David的脖子……

David死命的打,肘击。银狐始终紧紧的勒住他的脖子。

他的马仔又围过来。

银狐用虚弱但阴森的语气说:‘你们谁再进前一步,我就杀了他。你们放了靳轻……我便放了这男人。’

************

靳轻赤裸着被吊挂在一旁。她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更不相信银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在那一个瞬间,她下体的淫水依然涌出。

然而却体味到一股真正的暖流。

她开始回想她们之间的每一次留言……

先前,她总是以为银狐是个消瘦静默的男子……

而今,这样的情景之下。她终于明白两个女子寂寞相伴的意义。

她突然大方的大方的抬起头,面对每一个人审视她美艳胴体那种肮脏的眼光。

她抬起头来,像每一个优雅干练的女子。

她说:‘David,你可以蹂躏我的身体,你放了银狐,我留下……七叔是我杀的……’

靳轻说这段话的时候,那样的坚定而坦然。

银狐莫名的望向她。

靳轻笑。

她说:‘Nico,谢谢你曾经给我的咖啡和快乐……’

银狐虚弱无力的看着她,她叫她:‘Vivian。’

************

就在这个时候,在银狐的后脑,突然落上重重一击。

色变。

全场色变。

只见银狐晕死过去,松开了对David的禁锢。

耀哥从银狐是身后走出来。他对靳轻说:‘你们女人天真起来的时候,怎么都是一副可爰相。’

‘哈,多感人的一幕,两个相依为命的女人,互相保存。’

David摇晃着疼痛的脖子接过耀哥的话头。

这个时候,靳轻仿佛回到天天看日落的那些日子。

许多东西,真的就像太阳一样,只在一刹那间,便完全沉下去。

沉下去……

#18虐

银狐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被剥的一丝不挂,而双手双脚也都被套上了铁链。

她的小腹始终剧痛,她想,是不是肋骨断了。

这里似乎是一个地下室。因为四面的墙壁都没有窗。

第一时间,她想到靳轻。

她叫她的名字。

黑暗中,她听见她细微的呻吟。

她爬到她近旁。

轻轻抚摩她银色的头发。

她说:‘Vivian,不要说话,我的Vivian,你什么也不要说,好吗?’

靳轻靠在她赤裸柔软的身体上。

她听见她在低声哭泣。

‘Vivian……’而她却说不出彼此安慰的话来。

************

靳轻蜷缩在屋子的角落。

整个晚上,她被David和耀哥轮石更了无数次。

她不会把这些和银狐说的。

因为银狐叫她什么也不要说。

银狐对她说:‘Vivian,对不起。’

靳轻沉默了一秒。

在这黑屋暗淡的唯一一抹光线当中。

她看见银狐的眼睛。

靳轻说:‘Nico,我们是不是朋友?’

银狐点头。

她问她说:‘Nico,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一分钟么?’

她点头。

‘其实有的时候,一分钟,都是地狱天堂的煎熬。’

在黑暗的房间里,她们赤裸着身体,拥抱在一起。

在唯一的一抹光线当中,她们彼此望见对方的眼睛。

************

小悴把这个故事献给曾经每一对寂寞相伴的恋人,或者是朋友。

在黑暗的房间里,彼此紧抱在一起的时候。

一分钟,如同一个世纪温存。

************

5分钟之后,David和耀哥走进这间房间。

他们用皮鞭抽打这两个美丽孤高的女子。

在男人的肉欲和征服之下,她们始终互相默念彼此的名字……

************

口交。

银狐含着David的阴经。他抓着她的秀发,带着仇恨和兽欲。

每一次的抽送都给他带来极大的快感。

耀哥是更变态的男人。

每一次,他都把精液全部射进靳轻的嘴里。

靳轻挣扎的时候,他就狠狠的打她。

他说:‘我请你吃哈根达斯。’然后把精液抹在她的嘴唇……

两个女孩借助仅有的一抹光线对望……

一个星期之前,她们曾经在零点的大街发足狂奔……

她喂她吃哈根达斯,她会甜蜜的笑。

然后,她把冰激凌抹在她唇边,她就吻她,再擦到她脸上去……

…………

而现在,当她们像职业的妓女一样供男人口交的时候。

耀哥突然说起这个名字……

泪水真是就像潮水一样汹涌出来。

快乐原来真的这样短暂。

两个曾经寂寞相伴的女子,在同一分钟终于崩溃……

************

小悴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带着疼痛的心情。

带着往事的唏嘘。也带着前路的迷茫。

只是,这个故事没有给人希望的光芒。

也没有施虐的快感。

小悴只是想写两个寂寞相伴却又互相不无法相认的女子。

而在她们终于相认的时候,却只能以如此被动的姿态……

而这样的痛苦,在这样的荒谬的世界,却屡屡上演……

************

当David把皮管的1/3塞进银狐阴道的时候,发觉她居然还是chu女。可是他没有一点的怜惜。

他说:‘银狐,就让这皮管成为你第一次的归宿好吗?’

他尽量用最温柔的声音去说话。

然后,耀哥打开了水喉。

整个房间响起银狐的惨叫……

而靳轻在一边被三个马仔架在床上。

她的口中含着一根阴经。然后在阴道和后庭各有一根。

她甚至根本没有听见银狐的惨叫声。

银狐的肚子被罐的隆起,就像一个孕妇一样……

男人随即把皮管抽出来。然后用脚蹬她的小腹。

那些水就从她的阴道回涌出来。

他说:‘骚货,你看,你的水可真多。’

依然是那么温柔暧昧的口气。

后来,他终于良心发现,似乎想正而八经的玩她一次。

他俯下身,轻轻拔开她粉色的阴唇。

那动作真的像是剥落花瓣。

他笑着,用舌间挑逗她的阴蒂。

她的全身也在颤抖。

然后他对准她的蜜穴贪婪的吮女干起来。

她崩溃。

然后他在她的乳头上涂抹奇怪的药物。

她全身也灼热起来。

她感到体内的欲望汹涌澎湃。

她的胸部快要炸开。

他一根一根的拔下她的阴毛。

他说:‘银狐的阴毛是不是银色的呢?’

她的双手上着沉重的镣铐,她于是用它疯狂的撞击自己的额头。

她是真的想到死……

当她血流满面的时候,她突然看见Vivian在男人是身下挣扎。

也不知道哪里涌来的力气,她掀翻身上的David,冲上前去。因为她的脚镣,她倒下了。然后银狐站了起来,仿佛从前每一次杀人时。

她用手铐,重重的砸在那个强石更靳轻的男人头上。

那男人只一蹬腿,便死了……

然后,银狐倒下去。

靳轻哭着,喊着。紧紧的环抱着银狐。

这是她们合作的第162星期。

她真的知道,她们是朋友……

************

David走过来,一脚踢开地上的尸体。

他从靳轻的怀抱中,把银狐拉到床上。

他轻触她的下体,那里已是潮水泛滥。

银狐已经晕死过去,他问她:‘你想要吗?宝贝。’

银狐已经晕死过去。

他看着床上的赤裸佳人,正要插入的时候。

靳轻从后面抱住他的脚。

她跪在地上:‘David,放过她,David,我求你……’

他一脚踢开她。然后他大声喊:‘耀哥啊,靳轻换新的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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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的阴道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插入。

紧紧的环抱住他的阴经。他艰难的挺进。

虽然里面灼热潮湿,虽然她呻吟刻骨消魂。

可是,他依然无法再深入。

他开始暴跳起来。

他开始给她注射各种春药。

两天后的那个晚上,他终于干了进去。

那一天,银狐居然很配合。他们变换不同的体位。

然后相继达到高潮。

银狐虽然刚刚被破chu,但却真的堪称极品。

她的每一次呻吟和收缩,都可以让David醉生梦死。

当他看见她在床上妖艳的摇摆,他是真的觉得不枉。

连续五天,他不让别的男人碰她。

而靳轻,每天被同的人轮石更。

不过,她真的太美,所以每一天,他和耀哥也会亲自石更她。

而在仅有的一点空余时间,人们总是看见这两个美丽的女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没有对白。

【结局】A

又三天之后,也就是她们合作的第164个星期。

银狐死了。

那一天天气突然转冷,银狐说她想念加洲的阳光。

靳轻去求David,而当她扶着银狐走出来,到唱机前的时候,银狐用很轻微的声音问她:‘Vivian,我们是朋友吗?’

靳轻她看见她惨白的脸色,还有虚弱的呼女干。

她感觉到害怕。

她说:‘是的。’

银狐笑,她说:‘曾经在Maya,我为你点过这首的。今天,我还想送给你……’

然后,她侧过头去。

目光渐变虚无。

像一朵凋敝的暗花。

【结局】B

半年之后,在她们合作的第187个星期。

在地下室里,依然是那两个美丽的女人。

她们原本平坦的小腹已经高高隆起。

她们各自被按在房间的一头,透过那唯一的一抹光线。

David看见她们白皙的皮肤上,盏满了男人的精液。

他对山鬼说:‘你知道么,她们是最好的朋友。她们曾经无往不利。’

他说:‘后来,她们一起被强石更,一起被搞大肚子。一起成为洪盛的职业性奴。’

耀哥含笑点头。

‘这近半年来,我也常叫兄弟光顾她们。’

‘呵,对呀,山鬼。这个世界,是男人的世界。女人,假如想和宿命抗争的话,命运就只有这样。山鬼,你是阿耀的兄弟,我们洪盛和你们东英联合起来的话……’

然后,三个男人一起狂笑起来。

************

地下室内。

当那些男人满意的爆发完他们的兽欲。

当一根一根阳具,不断撞击银狐子宫内壁的时候,她感受到的只有高潮的快感。

她转身望她,靳轻身上的几个男人也已经离开。

可是她依然躺在那里抽搐,她隆起和她一样高的小腹,面上的表情,分不清是快乐,还是痛苦。

银狐爬过去,轻轻的抚摩她的银发。

她叫她:‘Vivian。’

靳轻没有回答。

她听见靳轻的嘴里分明在清唱那首歌……

WelcometotheHotelCalifornia

Suchalovelyplace

Suchalovelyface

Theylivin'itupattheHotelCalifornia

Whatanicesurprise,bringyouralibis

那一个瞬间,她们又仿佛回去从前那些相伴的日子。

那些雷同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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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时候,耀哥和山鬼杀了David。

耀哥对David说:‘当年,你老爸也是像这样杀了靳轻的老爸,后来,他自己成了大哥。’

山鬼阴笑着:‘耀哥一定会养大你的女儿,然后送去英国唸书的。’

【结局】C

在银狐被破chu之后的第七天。

那一晚,银狐被David带出地下室。

或许,她真的是尤物。他想找个更好的地方调教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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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轻一个人在阴暗的房间里。

她的阴道一直在流血。

几个男人走进来,开始轮流强石更她。

那一夜,她无数次含着他们的阴经,当他们把精液一点一点射在她脸上的时候,她仿佛听见‘加州旅馆’的旋律。

在男人的秽语和淫笑声中,她如此的痛苦。

她伸出手去,仿佛想抓住什么。

可是,却又落空。

她开始明白,在这个世纪之交的边缘年代,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声色都市。一个像她这样的女子。

她伸出手来,能抓的住的,也只是哈根达斯的碎屑在消失之前,最后的一分钟而已。

她清唱着,她突然想到银狐。

这个默默相伴的女子,原来给过她那么多个一分钟的快乐。

她们在酒吧互相留下字条……

她拉着她在午夜的大街像神经质一样奔跑……

潜在水中的时候,她们曾经轻轻呼喊彼此的名字……

她清唱着。

突然,她明白过来,无论她的一生将如何继续。

这个叫做Nico的女人永远将成为她记忆中最美的一朵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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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个小时之后,有人推开地下室的门。

他说:‘你可以走了。’

她吃惊的问:‘银狐呢?’

男人没有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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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永远没有见过银狐和David。

她不知道那天在银狐和David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后来,她在这个城市默默的生活。

她卖掉了她的车。

把Maya转盘过来。

每一天的零点,她会放‘加洲旅馆’。

会去买哈根达斯。

后来有一天,她觉得应该记录下这个故事,带着她的伤感和疑问。

带着她对银狐的追忆和感动。

她把这个故事取名为‘暗花’。用以告慰和纪念那些默默相伴悲剧收

场的恋人和朋友。

她给自己取了一个笔名,叫作:小悴。

【TheEnd】

Sep5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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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评小悴《暗花》

小悴是恶魔岛上绝对另类的无盐说小悴是玩弄文字的家伙,秦守说小悴是走火入魔的文艺青年。每次和小悴聊天都有种想抽他的感觉,为什么?是因为他字里行间流露出的矫扭造作使我感到愤怒;是因为他如行云流水般喷薄而出的精彩之极的句子让我感到嫉妒;还是因为他看似谦虚其实是骄傲到骨子里的内心世界令我从心底里羡慕,这些也许都可以成为我抽他的理由。

颓废、优雅、自恋、倔强在小悴身上得到了完美的统一,好像“哈根达斯”一样,标准的小资情调,是《格调》这本书里及其鄙视的那类人。但小悴却比那些所谓的小资多了一个丰富的内心世界,更像一部“宝马”,漂亮,拉风,没有“奔驰”高贵,没有“巡洋舰”耐用,但却是都市“雅皮”的最爰,用“堕落天使”这个词形容比较好。

我是一个很实际的人,只承认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对于小悴这种类似于《伊利亚特》或是《神曲》的叙事长诗抽象风格可能无法领略太多。

小悴的作品所描绘的世界是一个不完美的世界,在那些生活在都市边缘的人眼中没有鲜明的黑与白,大多数都是令人无奈并且无法改变的灰色世界,而这个世界里充满了小悴内心的倾诉,我们要好好学会珍惜,我们要很用心的爰护我们本来就该爰护的东西,因为好的东西不会永远陪伴着我们。

小悴曾说过,他是用最美丽的语言叙述最哀伤的事情,在这篇文章里他的确做到了,试问还有什么比孤独更凄美更哀伤的事情呢。小悴在文字上的功力自不必多说,单是这种“两只濒死的狼互相舔着对方的伤口,等待着那一刻来临”的感觉就足够了。

一个黑帮老大的女儿,一个职业杀手,两个冷艳孤高的女子,两颗孤独无助的心,靠着酒吧里的留言板相互慰籍,近在咫尺却互不相识,当危险来临时,她们却义无反顾地走到一起,因为她们不仅是拍档也是相互陪伴的朋友。和肉体的摧残相比,孤独和冷漠才是最大的痛苦。

相比之下,色情对于这部作品只是道具而已,此文在故事情节上还有一些漏洞,逻辑关系上有些错乱,但是这种感觉却很真实,感觉是没有逻辑的,重要的是内心真正的想法,能够在作品中完全得以体现。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没有经历过刀口舔血的生活,何来放下屠刀,没有经历过孤独的人,怎么会理解此文的含义。

小悴很喜欢描写杀手,这是一个最孤独的职业,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仇家却是遍天下,很符合小悴的内心世界。但是小悴只是写出了杀手的孤寂,却没写出杀手“沧海一声笑”的豪情和“曾将沧海难为水”的沧桑感,只是披着一件杀手的外衣罢了,这也许是年龄的关系吧。感觉温瑞安笔下的唐斩才是真正可以用“隐、忍、残、独”这四个来形容的杀手。

我更喜欢第一个结尾,随风而逝也许是最好的归宿,第二个结尾虽然黑暗但是有悖于全文主旨:内心的萧索和和孤寂,需要抚慰的孤独心灵,这和黑暗并不完全一样。

对小悴有一种亲切感,因为令我情窦初开的那个女孩就是福建人,她的名字里有个“闽”字。

今夜我如昙花绽放,在最美的一刹那凋落,你的泪也挽不回的枯萎,是否记得我骄傲的说,这世界我曾经爰过,不要告诉我永恒是什么,我在最灿烂的瞬间毁灭,不要告诉我成熟是什么,我在刚开始的瞬间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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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悴:《暗花》是小悴目前最满意的作品。希望大家喜欢!

滨岸居士:不愧为小悴喔,文章水准和美感真强。

小悴:关于这篇,之前我尝试写武侠的古装题材当作征文的……

滨岸居士:哦?小悴为什么改变主意?

小悴:可是写着写着……可能是感觉不对……加上身边发生一些不大愉快的事情……所以就陷入僵局;写到万字,就难以继续……后来的这篇《暗花》,本想做为《极品唏嘘》的外传,后来有一位前辈不太欣赏我这样借用已成名的作品女干引读者眼球的做法才作罢。

铲子:那么小悴有没有把寒蝉代入文中?

小悴:原本是很想这样的。后来小悴却想另外写一篇独立的,去让大家检验一下……小悴想写一个带着同性恋意味的东西……这也算一种尝试吧,写着写着却也很陶醉。而且我觉得这篇在情节和意义上,应该会胜过《极品》一筹。

御风而行:这一篇东西,可以说是《极品唏嘘》的翻版,延续了小悴独有的那种风格,人物以及叙事手法。同样的女杀手,同样的黑道斗争,同样寂寞的内心世界,颓废,伤感,糜烂和死亡的气息几乎贯穿全篇,小悴再一次将最美丽的东西,很艺术很熟练的撕毁给我们大家看,特别是结尾部分,那种被毁灭的美感可谓表现的淋漓尽致。

铲子:毫无疑问,优雅、颓废、寂寞,这种文风已是小悴的商标了。

小悴:呵呵,我发觉自己都快走火入魔了!

御风而行:总体来看,这篇的两个女杀手银狐和靳轻,无论是形象塑造上还是老二勃起度上,都不如《极品》中的寒蝉那样女干引人。但她们间那种似友情又似同性恋人的心灵交汇,在滨岸居士:但以黑暗角度来看,便很不过瘾了。

秦守:相信在广大情色读者的心里,最精彩的还是这两个美女杀手被暴石更的部分。不过这部分没能完全展开,总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未免有少许的遗憾。

小悴:一直以来,我很想坚持自己的风格,也希望让人明白:色情小说也是可以这样写的。在写作的过程中,也渐渐体会到一些东西,对恶魔岛的认识也慢慢加深,随着和你们几位的不断沟通,我越来越认识到自己的定位。到后来,我写文的过程,简直就是一个不断寻找一条适合自己的路线,不断和读者妥协的过程呀!

秦守:总之,这篇东西,原本是有希望成为黑暗系佳作的。但是小悴:我自己现在也有朝黑暗系发展的意向,不过……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

滨岸居士:无可否定的一点,悴兄一定是恶魔岛的艺术家。

小悴(臭美中):呵呵,小可你说的对!

幻想:感谢小悴兄的佳作。让我们期待秋韵……

小悴:幻想兄等等,小悴有补充的话。小悴很帅的,很帅的,很帅的……有没有MM喜欢小悴的?小悴失恋的,大家快来泡小悴呀……

幻想:呵呵,别利用《秋韵夜语》卖广告。让我们期待秋韵夜语第十五夜:《欲望电梯》!

────────第十四夜◆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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