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终年积雪不化的北方雪域不同,江城一年四季气候温润舒适,是个四季如春的美地。再加上江城附近灵脉环绕,山清水秀风光秀丽,是不少修者的钟爱之处。
而徐家正是将城中最为显赫的宗族,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莫说在是在江城,就算是在整个修界也都是能排的上名号的。但徐家从不以此为傲,代代家主都是沉稳内敛之人,到了如今这一辈更是如此。
那徐临祺天生奇才,年纪轻轻便造诣过人,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心性也不同一般同龄人那样浮躁跳脱。非要说的话,除了他当初力排众议去了一名异族女子为正妻之外,他这一生莫说是做什幺出格的事,就是连能提出来数落的错事都没有一件。可不知为何,就在徐临祺正值壮年时,他却突然引退,将家主之位让给了自己唯一的弟弟徐临渊。
说起这徐临渊,其实也算得上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俊才。只不过因为兄长太过出色,以至于他的优异之处都被兄长的光芒盖去了不少。不过徐临渊并没有因此而嫉恨自己的兄长,而是将兄长视为自己毕生的榜样。
但这位徐家二爷到底不是徐临祺,若说徐临祺行事沉稳有大家之风范的话,那徐临渊为人处世便说得上是高调张扬,而且相较于徐临祺来说他更精于算计,行事之风中颇有一股精明商贾的味道。
徐家在江城附近有大片的土地和灵矿,过去徐临祺执掌徐家时,对于自家灵矿和土地管的尚算宽松。定期灵矿的采收和土地的租子都定以当时的均价,既不偏高也不会过于低廉,这让徐家在过去许多年中都维持了不少稳定的常客。
而徐临渊却对这种温吞的经营方式颇为不满,所以在他掌事后彻底进行了一番改整。不仅调高了灵石和土地租子的价格,更是在采矿工之中规定了明确的采集额度和进度。
以至于徐家在徐临渊接手后,完全变了另外一幅模样。虽说相较于之前略显没落之姿的徐家,如今的徐家更有种重回鼎盛的意思,可外人们对徐家的评价却逐渐失去了曾经的高度。
其实徐临渊做的事情并不过分,相反对于一些真正苛刻的宗族而言,徐临渊的行为甚至说得上温和。
可毕竟徐家过去的几十几百年里的经营方式都是一副温和惯了的老好人模样,突然有这样的转变,难免会引来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再加上徐临祺本身就行事高调,以至于修界中不少人传闻说徐家意图重掌九重宗。
所以此次徐临渊命人去雪域寻找雪族的事情一经传出,就被不少人曲解了其中的用意。不明真相的外人以为徐临渊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探查突然出现在雪域中那个叫做冰城的势力,寻找医治兄长的方法不过是个幌子。
然而事实却刚好相反,徐临渊确实是让族中的子弟去寻找救人的方法,去试探冰城其实根本不在计划之内。
徐临渊虽然知道冰城的存在,也暗中思考过那个地方的虚实,但在兄长情况凶险的现在,他并没有打算和冰城有所交锋。
所以这一次徐锦故意试探,其实并非出自于徐临渊的授意,而是他自作主张的结果。
徐锦本也没打算去找冰城的麻烦,却不料雪族那群人竟然一路逃窜到了那边。看到跪在冰城外的雪族,徐锦心想既然来都来了,不若试探一番摸个虚实,就算家主对冰城无意,那九重宗上面的人也该会感兴趣。
只是徐锦自己也没想到,他不过是想讨个巧好回去邀功,却惹上了意料之外的大麻烦。不仅是那个深不可测的青衣修者,就连十年前他们抛弃在雪山中的那个小妖孽也没死!
这件事一定要尽快告诉家主才行!若不提前想对应的办法!怕是日后徐家难逃一劫!
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徐锦不顾身上的伤,一路加急的赶回江城,可回到本家后却发现徐临渊并不在家。
“什幺?不在?那家主去哪了!”徐家一身狼狈的回到本家,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青黑的面色,而是一个劲的询问徐临渊的去向。
被徐锦逮住的管家在看到他青黑的面色时心中就闪过一丝熟悉的不安,他见徐锦这幺着急的要见徐临渊,便告知了他徐临渊的去向。
“家主这几日一早便去了城外西山里的禁宅,家主他向来不爱有人靠近那里,不如你现在这稍作休息,等家主回来再向他禀报?”
“不行……”徐锦下意识的拒绝了管家,转头就往外跑去,“我必须马上告诉他!”
看着徐锦飞奔出门的背影,老管家一头雾水。他先是奇怪为什幺只有徐锦一个人回来,又觉得徐锦刚刚那个难看到有些诡异的脸色似乎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
“是在哪呢……”老管家自言自语的念叨着,突然脑海中闪过十年前,本家陆续死去的那些下人还有前家主夫人。
回想起那些人死时的脸色,老管家只觉得浑身都是冷汗,可为什幺徐锦会有这样的脸色呢?那个小妖孽不是早被家主扔到雪山里冻死了吗?该不会那个小妖孽他……
想到这,老管家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晦气!真是晦气啊!
所谓西山中的禁宅其实是几年前徐临渊为了锁住走火入魔的徐临祺才新建的,里面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比主宅中的金贵。
住在这里的徐临祺则被徐临祺以寒铁锁锁住,并以丹药封住了修为。徐临祺的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可无论是在什幺情况下,他对徐临渊的态度都充满了敌意。
然而徐临渊却并不在意兄长对自己的作为,东西砸坏了他会亲自换上新的,若是不愿意吃药,他会继续再煮一份逼得徐临渊不得不屈服为止。十年以来徐临渊对兄长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只要是和徐临祺相关的事情他从不假于他人之手,全都是自己亲自来做。
可徐临祺对此从不领情,因为他从来没有忘记,就是自己的亲弟弟害得自己和儿子失散,也是自己的亲弟弟将自己当牲畜一样锁起来关在这个地方。
他是去了至亲,而后又被剥夺了自由,这样的境遇之下就算毒素没有入侵心脉,他也会被逼的走火入魔。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徐临祺愈发开始觉得就算自己真的入魔了其实也并不是什幺坏事。
要是能杀了这个害自己骨肉分离,又给他如此屈辱的人,他就是入了魔又怎样!?
“大哥你又不听话了,你知道这一碗药得用多少灵石才能换得来吗?”徐临渊脑筋的看着被兄长砸碎在墙角的药碗,一边叹气一边收好了残片,不过一会有端来一碗一模一样的。
徐临祺并不说话,他衣衫凌乱披12○*rg散着头发颓然的靠在角落里冷冷的看着自己的手足。而他身下,一条足有手腕粗细的铁链从他脚踝一路延伸到床下的石桩,凭他现在的力气若是不回复修为,根本无法撼动半分。
“大哥你若是再不喝药,我不介意用之前的法子来帮你。”徐临渊将药碗放在桌上,然后走到徐临祺身边蹲下。
适才端过药碗的手还带着一丝余温,徐临渊向自己大哥的脚踝伸出手,却没有解开对方脚踝上的镣铐,而是直接顺着那冰冷的镣铐摸上了徐临祺的赤裸的小腿。
“大哥不喜欢那个法子吧?不过我倒是喜欢的很。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大哥又能坚持多久才愿意乖乖和下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