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赵林师兄弟为首的一行人很快便肆无忌惮的在冰城外围的房屋中进行搜查,他们一边寻找着行止的踪迹,一边想要从这些冰房屋中找到一些能让他们回去邀功请赏的东西。
可奇怪的是,他们本可以追着行止留下的痕迹很快追到他,可奇怪的是那断断续续流了一路的血迹和雪上的足迹追入了一座小院。
“行止那小子就在这附近!找!”赵钫皱着眉四下看了一圈后,带着人去院子深处探查。
不出他们所料,行止仓皇之中逃进这座小院后,便没了继续躲藏的力气。此时的行止手握爱剑,像个废人一样无力的靠在后院中的一座假山旁,俨然一副出气比进气多的样子。
“哼,你这臭小子总算栽在我手上了吧?昔日夺剑之仇,我今天总算是报了 !”赵钫见这个曾在同门面前夺他佩剑并羞辱与他的青年狼狈的倒在地上,只觉得心情大好。
行止也不抬眼去看,只是冷笑:“啧,我当你不入流的只是剑法,没想到你连做人都是这般下乘。身为剑修却以下三滥的毒物偷袭,以多欺少,乘人之危……白瞎了九重宗的威名。”
赵钫只当行止是临死挣扎,满不在意的说:“随你怎幺说,成王败寇,如今你落在我手上就是你的命!快交出你藏剑的百纳袋,没准我会给你一个干脆。”
“还?你想得倒美……咳咳……我行止就算让这些好剑随我一同消逝!也不会将它们交给你这种不懂用剑的败 类!”行止嗤笑一声,而后拼着最后一口气以剑为杵,捂着腹部不断溢出鲜血的伤口,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行止哪怕剑断身陨于此,也绝不向你这种无耻之徒妥协!”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如何斩下你的人头回去昭告修界同道!”说着赵钫抽出剑便向连站都十分吃力的行止刺去。
重伤的行止正要抬手抵挡,却在提剑的瞬间感觉到一股突然挡在自己面前的厉风。下一刻,一个模样略带诡异的人影挡在了行止与赵钫之间。
行止手中的剑此时还未提起,可赵钫那一剑却实实在在的刺在了这人影身上。然而奇怪的是,赵钫不仅没有感觉到自己刺中对方,反而在一声尖利的断裂声中被震开了数步。待他终于站稳脚跟时,赵钫半个身子都是一片痛麻,而他手中的长剑也只剩下了半截剑身。
剑断了。
赵钫举着断剑被眼前的人影吓得后退了两步,这才发现这所谓的“人”不过是尊穿着华美衣饰的冰雕。衣袖处露出的肌肤均是晶莹剔透的冰块,而脸的部分却像是被刻意磨平了一样没有五官。
“这是什幺东西!”赵钫一脸铁青的看着没有面目的冰雕,“什幺人在这里装神弄鬼!有种的就给我滚出来!”
那没有面目的冰雕并不作答,只是静静的矗立在原地,仿佛刚才动起来的模样不过是旁人的幻觉一样。
赵钫几人骂骂咧咧的围住冰雕和行止,只有林宇看到冰雕后脑海中忽然闪过过去从几个内门师兄那里听到的传说。
相传百年之前,修界曾有一名痴迷于炼制傀儡的邪修,这名邪修有一秘法,可以任何材料炼制傀儡作为武器。但这邪修者为了制作出心目中最完美的傀儡不惜大开杀戒,猎取修者骨肉作为制作傀儡的材料。而这名邪修也因为杀孽过重引来众愤,最后被万象宗宗主重伤后销声匿迹。
当然这些都是不是重点,真正让林宇胆寒的是那几名内门师兄曾说过,那个制作傀儡的邪修素来爱护自己的傀儡,会以各种华美衣饰和宝物为其装扮,但他却从不会为自己的傀儡做脸——就像面前这尊人形冰雕一样。
然而还不等林宇将自己听说的事告诉同行的师兄弟们,他们面前那尊冰雕突然出了声。
“冰城禁地,怎容尔等造次!还不速速离去!”
冰傀儡的声音十分僵硬,虽然字句清晰可听上去却像冰石相击时的响声,没有丝毫生气。
“什幺狗屁禁地!”赵钫依旧是那副狗仗人势的无赖模样,可此时手中只剩下半柄断剑的他根本没有丝毫威严,就连同行几个以他马首是瞻的同门在看到冰傀儡后都打起退堂鼓来。
只是那冰傀儡并没有被赵钫口中的九重宗吓退,反倒是继续说道:“冰城领地,纵使大罗金仙到此也不得放肆!除非尔等愿意抛却外世,永生永世留在城中,成为我冰城之人,否则一律处死。”
“想让我们叛门!简直就吃痴心妄想!我们想走就想留都不是你这种不敢露面的邪魔外道说了算!你若阻拦,就是与我们九重宗作对!”
那冰傀儡见赵钫拒绝,也没有表现出恼怒,只是缓缓转身看向身后的行止,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行止看着面前没有面目的冰傀儡,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也许是没了退路,行止居然觉得与其不明不白的栽在赵钫那个人渣手上,倒不如赌上一把换得一线生机。若能有幸活下,就算此生只能困在这雪域冰城,他也还是有机会钻研剑道。
“我……我行止,愿为冰城之人!”说罢,行止便浑身脱力倒了下去。好在那尊冰傀儡及时将他接住,这才没让他倒回冰冷的雪地。
藏身于暗处的辰灀与徐秋路如愿听到了行止的回答后,不约而同的对这个年轻的剑修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站住!我九重宗要抓的人!岂是你想带走就带走的!”赵钫见那冰傀儡欲将行止带走,连忙从一个师弟手中夺来一柄剑拦在那冰偶面前。
然而那冰偶并不回应,只是自顾自的抱起行止跃上屋顶准备离去。赵钫想要再追,可就在他打算动身时,院中又悄无声息的出现了几尊冰傀儡。
“老前辈!晚辈本是不愿打扰!都是师兄他们一意孤行!晚辈在这里向老前辈赔罪了!还请老前辈放晚辈一马!”一旁的林宇脸色惨白语无伦次的赔罪,终是不愿再劝赵钫他们,想要自己趁早离开。
“林宇!我没想到你竟然这幺没种!” 赵钫见林宇那副被吓破了胆逃远的没出息模样,不屑极了,却不知自己已经陷入了死境。而林宇还没来得及逃走,那几尊冰傀儡便都突然动了起来。
那冰傀儡动作灵活又力大无比,对付赵钫林宇这帮小虾米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师傅,你先去看看那个被带进城里的剑修吧,这些人我可以独自应付的。那剑修身负重伤,我怕耽搁久了就白救他了。”
辰灀一听也是这个理,于是嘱咐了徐秋路几句后便往往内城飘去。而徐秋路在确定辰灀离开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有辰灀在一旁的徐秋路故意拘着傀儡的行动,一直没有对那几人狠下杀手,而是像猫逗老鼠一样乐在其中的玩弄着那几个人,直将那小院弄的血腥至极惨不忍睹。直到他玩腻了,才了无兴趣的给了那几人一个痛快。
当然他没忘记辰灀的吩咐,留下个活口去给外界送信。
看着一片狼藉的小院,徐秋路心中满是一种复杂的情绪。这不是他第一次做出这种残忍血腥的行为了,因为在过去几年间他偶尔会在一些猎物身上暴露出同样的问题。
徐秋路自己也想过很久,觉得这自己之所以又种行为大概是因为近几年来心中那股越来越难以压抑的邪火。他需要发泄,只有发泄才能让那份不明缘由的的躁动平息。
自己究竟是怎幺了?难不成是走火入魔吗?
徐秋路一边命令冰傀儡将小院里那些痕迹销毁,一边暗自苦恼。
如今对某方面还全无知识的他并不知道,在不久后的将来,那激发了他本性中凶残杀欲的邪火将会因为一个梦变成了另一种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