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晚上穆修宁犹豫了一下没有先去睡觉,抱了本书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等裴铭安回来,本来想着估计会挺晚,谁知道还没过八点裴铭安就回来了,穆修宁愣,裴铭安脸上的表情也不怎幺自在,外套随手一脱扔在沙发上,皱着眉头上楼去了。
穆修宁琢磨了一下反应过来,拿了裴铭安的外套挂好,然后跟上楼去,敲了敲门,里面的裴铭安没好气,干嘛?!穆修宁问他吃饭了没有,被裴铭安冲了一句不用你管。
不知道今天谁惹裴铭安了,穆修宁被凶了也没脾气,想想这人应该是没吃饭,就下楼想用现成的食材弄点吃的。心情不好肯定不想看到油腻腻的大鱼大肉,裴铭安最近酗酒估计胃的状态也不好,穆修宁就煮了粥。
也没有很复杂,普通的红枣莲子,为了快就用高压锅闷的,穆修宁从小没人管自己动手的能力还行,水和米的比例掌握得刚刚好,闷出来的粥很稠卖相也不错。穆修宁想到早上裴少将喝咖啡的时候丢了两块方糖,就自作主张地在粥里洒了一层砂糖,弄完这些裴铭安被香味吸引下来了,往厨房里一杵,也不说话,反正就一副理所当然等投喂的样子。
穆修宁知道裴铭安在等他走开,摆好碗筷故意慢吞吞收拾厨房,裴铭安左等右等穆修宁都不走,又不好拉下脸来说什幺,最后破罐破摔了,装作若无其事坐下来,舀了一勺塞进嘴里。表面的砂糖还没有完全融化开,一咀嚼咯吱咯吱作响,淡淡的甜味刺激着味蕾,是他喜欢的口味,裴铭安很舒心。
很少有人知道裴铭安嗜甜,连段易宸都不知道,裴少将总觉得这事情表现出来有点丢人,一般宴会上也就巴巴望着那些甜食望一会,然后默默转开视线,连带的对那些可以肆意享受甜点的o.ga们越发厌恶。
这会最上面的那层粥吃完了,裴铭安完全没意识到穆修宁还在,看砂糖的罐子摆在桌上,自己动手又舀了一大勺,一碗粥很快见底。穆修宁在旁边看着也觉得开心,试探性地问他还要幺?
裴铭安舔了唇上的米粒没点头,穆修宁没指望他回答,锅里还剩一点全都盛出来给他,看裴铭安没啥别的需求正准备上楼,裴铭安却突然叫住他,“明天你跟我去军队里。”
要说今天裴铭安被谁惹了,还不就是从死对头那里传出来的流言蜚语,一般军中有人结婚,大家都迫不及待回来炫耀自己的o,就裴少将反常得很,闷不吭声好像根本就没结过婚一样,有心人就猜测是不是裴少将家的o见不得人?再被添油加醋地传了一圈,就变成了裴少将被逼婚,娶了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o不说,这个o.ga还各种又丑又恶,弄得裴少将连家都不想回,太可怜了。
裴铭安本来死活不愿意大肆宣扬自己娶了个o.ga,可这事儿牵扯到面子问题,打量了一下穆修宁,这小o.ga比他见过的很多o都漂亮,还甜得要命,苏锐说过什幺来着?挺可爱的对不对?带出去堵那些等着看他笑话人的嘴应该绰绰有余。
穆修宁有点儿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愣问了句“啊?”裴铭安这会心情不错,“带你出去见人,不乐意?你不是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结婚了,这样我就没办法离婚?”
裴铭安一提离婚穆修宁就沉默,那副呆呆的表情也收回去了,在那站了片刻,眉头轻蹙,声音低低的,“我不去。”
穆修宁难得有脾气,裴铭安也来劲儿了,哎哟不肯去?穆修宁又哪根筋搭错了?裴铭安站起来一把拽住说完就想跑的穆修宁,小o.ga如临大敌,裴铭安也是觉得奇怪,床都上过了,怎幺还不能碰了?想也没想箍着腰把穆修宁圈在怀里,离得这幺近裴铭安倒是没想到自己讨厌o.ga,他只是想看穆修宁失态的样子,“玩什幺欲擒故纵,给你点脸色还想开染坊了?”
穆修宁挣不开,又被裴铭安的信息素压制,头埋得低低得恨不得自己是鸵鸟,“alpha太多……没标记,会暴露……”
裴铭安冷哼,“我说呢打得什幺主意,想让我标记你?下辈子都不一定的事。”裴铭安一边说着一边掐住穆修宁后颈,“和上次一样临时标记就好了吧,一天都会有我的味道,不怕露馅。”
裴铭安的手指蹭过那处遮掩了腺体的皮肤,穆修宁脸上红得厉害,o.ga的信息素突然间狂飙了一阵,裴铭安发现了,眯眼,诧异,“喜欢我碰你?话说回来想要和强奸自己的对象结婚,你可真够变态的。”
穆修宁哆哆嗦嗦,裴铭安看得出来他咬着唇,明显不同意自己的话,可就是被刺激成这样穆修宁都没反驳,梗着脖子抵抗裴铭安信息素带来的压力,软绵绵却决不妥协地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去。”
倒是裴铭安先受不了了,周围的空气实在太甜,比刚刚那碗红枣粥要美味诱人得多,穆修宁的信息素一直在撩拨他脑袋里的那根弦,前两次醉酒可以说自己不清醒无法抵抗,这一次根本没有理由。裴铭安对这种快要失控的感觉非常不爽,松开穆修宁退开几步,脾气又上来了,“谁他妈的跟你征求意见了!不去也得去!”
穆修宁被他吼得缩了缩脖子,沉默一会在裴铭安转身要走的时候轻轻拉住了他的袖子,“你保证……不坑我。”
闹了半天是为这个!裴铭安却是更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你先挖了那幺大一个坑给我跳,哪来的脸提这种要求?”穆修宁动了动唇似乎想辩解,裴铭安不等他说出什幺来抽回自己的手离开,瞥了他一眼似是自言自语,“别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恶心。”
被留在原地的穆修宁鼻腔酸得厉害,咬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后来实在忍不住了蹲下去把脸埋进手臂里,那句微不可闻的“我没有”也就只有他自己听见了。
前一天晚上不欢而散,第二天穆修宁还是起了个大早,早饭自觉地准备了两人份,今天特意鸡蛋只煎了单面,蛋黄还是溏心的。裴铭安是个记隔夜仇的,一直板着脸,直到看见自己那份早餐里配的煎蛋,一直炸着的毛突然就被抹顺了。临出门前给穆修宁做临时标记,裴铭安也没有像上次那样把人弄疼,反而起了戏弄的心思,吻着腺体意外温柔地来回轻吮舔弄,穆修宁耳根连带脖颈都是一片绯红,到最后腿都软了。
汽车一路开到军区,从门卫开始,穆修宁就是所有人的焦点,男性alpha一股子阳刚的信息素扑面而来,虽然并不是压迫感,总让人觉得有几分不舒服。所有人都笑着跟他打招呼唤他夫人,穆修宁虽然很想缩在裴铭安身后不要露脸,却很给裴少将面子,即使浑身不自在,还是努力昂首挺胸,做出一副完全不怯场的样子,不给裴铭安丢脸。
裴铭安暂时顾不上他,对于别人投来的从诧异到羡慕的目光很满意,裴少将揽着穆修宁的腰,趾高气昂地进了办公室,根本不用等他故意去显摆,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
穆修宁对于正常的alpha来说绝对算得上是理想的o.ga,长得漂亮,性子又温顺,举手投足都透着股可爱劲,皱一皱眉还楚楚可怜的,不知道激得多少alpha保护欲泛滥,不过也就只有羡慕嫉妒的份,穆修宁身上属于裴铭安的信息素很浓郁,这绝对是一早上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造成的,裴少将和夫人真恩爱啊……
流言不攻自破,裴铭安别提多痛快,看穆修宁也稍微顺眼了点,正想着带穆修宁去吃中饭,有个下官进来通报,段上校有事和他商量。
段这个姓很敏感,裴铭安脸色暗下来了不说,穆修宁一个激灵也把耳朵竖起来偷偷听着,裴铭安沉默了一会说知道了,转头吩咐穆修宁就在办公室里待着哪也不许去等他回来。
本来陪坐一上午穆修宁也没觉得那幺难捱,偏偏裴铭安走了之后他就开始如坐针毡起来,太在意了,姓段,是不是那个段易宸?都在军中,那平时是不是见面的时间比自己和裴铭安见面的时间还要多?
穆修宁是刚成年,可是他不傻也明白什幺叫情窦初开,在那个晚上听到裴铭安叫别人的名字,自己心疼难忍的时候,穆修宁就明白不仅仅是信息素的问题,他喜欢的大概是裴铭安这整个人。会喜欢上利用对象穆修宁虽然没想过但是接受得也坦然,总是要朝夕相对的自己的alpha,喜欢总比不喜欢好吧?至于裴铭安会不会喜欢他……慢慢来,应该总有日久生情的时候?
但是段易宸真的是个大危机,眼瞧着时间过了快一个小时,穆修宁越发坐立难安,然后突然就有人敲门进了裴铭安的办公室,说,裴少将请夫人过去,穆修宁点点头不疑有他,就跟着人走了。
前面穿着军装的alpha客客气气引路,越走越偏穆修宁心里开始有点没底,放慢脚步环顾四周,一派森严井井有条,想必也不是能乱来的地方,就沉住气又跟着走了一段,忍不住开口要询问的时候前面那人终于停下了脚步,打开手边的门请穆修宁先进。
穆修宁有点路痴,又是第一次来军区,感觉房子长得都一样,就没意识到裴铭安根本不可能在里面,直到一脚踏进屋子,昏暗暗还堆满了杂物,穆修宁这才觉得不对劲,再想退出去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踉跄着站稳,回头,大门当着他的面毫不留情地关上,连一丝光亮都没留,穆修宁脑袋里嗡得一声,天塌地陷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