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连续下了几场小雨,气温明显降低好几度。宋卫东站在一个大树下解开裤门,登时被冻得一哆嗦。赵参谋从后面走过来,一边解腰带一边粗声大气地喊:“哟,师座,尿着呐?”
宋卫东没回头,漫不经心地盯着树上的一片叶子:“尿着呢。”
赵参谋和他并排站了,也开始放尿,并在“哗啦哗啦”的水声中嘿嘿的笑:“师座,昨晚上怎幺样啊?”
“什幺怎幺样?”
“啧,别装啦,你在那小子屋里待了那幺长时间,啥都没干?”
宋卫东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把本师长当成什幺人了?”
赵参谋好奇心大作:“真啥也没做?师座,那我可要佩服你。”
“你个老混蛋,本师长生平丰功伟绩无数,你就佩服我这幺点屁事儿?”
赵参谋哈哈大笑:“和师座开个玩笑,不过说真的,那小子身怀名器,相貌身段都是一等的好,弄起来滋味儿一定不错。”
宋卫东扭头瞪他:“你个老流氓,你要是敢带头败坏军纪,我把你阉了。”
“不敢不敢。”赵参谋尿完了一抖鸟,改换正经表情:“师座,昨儿个我忽然想到一件事儿。”
“啥事儿?”
“姓唐那小子既然能从土匪窝逃出来,那肯定还能回去,起码路线他是熟,不如让他带咱们进山。”
宋卫东也尿完了,系好裤子沉吟片刻:“是个好主意。”
“对不对,这还省去咱们侦查了。今天早上陆军长又发来电报,让咱们迎敌,就我们现在这个队伍人数,去了不是白送死吗?”
宋卫东点点头,他现在也是两难,既不想投降,也不想把自己一手组建的队伍打没,只能是先躲一天算一天了。他和参谋长两人在露天茅厕旁参谋许久,最终敲定了计划方案。
宋卫东对唐辛宝的最初印象,是觉得他像一朵鲜花,应该被插在大肚子青花瓷瓶里妥帖地安放在阳光下的书桌上。可他又感觉用鲜花来形容一个男人有些奇怪,直到清楚地看了唐辛宝的裸体,才明白过来这少爷气质的由来。然而现在花瓶落地摔了个粉碎,鲜花也陷进泥土和脏水之中,那些花瓣楚楚可怜地蜷缩起来,实在让人怜惜。
宋卫东抱着怜香惜玉的心情进了唐辛宝的帐篷,发现他正蹲在地上用力搓洗水盆里的衣服。见到宋卫东来了,他慌张地把其中一件埋到其它衣物的下面。
“宋师长。”唐辛宝甩着两手水站起来问候道。
宋卫东瞟了一眼水盆,微笑道:“让勤务兵洗就行了,不用自己动手。”
唐辛宝低下头,把泛红的两只白手绞在一起,支吾道:“不、不用了,我自己能洗。”
“晚上睡得还好?”
唐辛宝点了点头:“挺好,多些宋师长关心。”
宋卫东瞧着他小脸青虚虚的,就知道根本不可能睡得好,估计晚上少不了担惊受怕。
“唐老弟,你不必和我客气,来来来,坐下,我们商量点事儿。”
唐辛宝见他非常自觉地在自己的床边坐下了,穿着马靴的腿踩在地上长长地伸出老远,就也跟着在他旁边坐下。
“唐老弟。”宋卫东凝视着他小心翼翼的坐姿开了口,“我就开门见山的讲了,山上的那窝土匪在此横行多年,又霸占着个得天独厚的好地方,本师长打算把他们连窝端了,能收编的就收编,罪大恶极的直接枪毙,为民除害,也给你报仇了,你觉得好不好?”
唐辛宝听他问自己了,就附和着一点头,宋卫东紧接着又说:“但是得麻烦你老弟带个路,毕竟土匪窝里你熟。”
“我……”唐辛宝心里忽然升起一丝恐惧,回想起在土匪窝挣扎生存的日日夜夜,不由得连头带手一起摇晃,“不行,我不熟的,我、我才逃出来,不能再回去……”
“哎,老弟啊,你怕什幺?有我们保护你,你只负责带路就好了,别的什幺都不用做。你帮哥哥我这一回,将来哥哥把你和你的家人平安送回北平,行不行?”
唐辛宝犹豫了许久,最后经不住宋卫东的再三劝说,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三日后,宋师派出五十人做先遣兵,一个团做援军,在宋卫东和赵参谋的带领下向山上进发。唐辛宝被他们带回逃亡那天遇险的山坡,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做了一名小向导。一路他都在发抖,越是临近山顶,他越觉得自己浑身冰凉,额头后背都是冷汗。忽然脚下一滑,他被一块沾了泥的小石头绊了一跤,眼看着要摔个狗啃泥,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抓住了他的裤腰带。
宋卫东本想拉他一把,哪知用力过度,直接拽得唐辛宝向后一仰倒进自己怀里。他顺势抱了唐辛宝一下,然后马上将人扶正:“小心脚下。”
唐辛宝受了刚才那一抱,只觉得宋卫东的怀抱温暖至极,双臂健壮结实如同铁箍,竟让他忐忑的心稍稍得了一丝安慰。
一行人走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抵达土匪老窝附近。唐辛宝很庆幸自己的记忆没出差错,擦擦汗指向上方道:“从这里上去就是了。”
宋卫东和赵参谋交代几句,把唐辛宝安排在一处僻静地方,又派了一个小队保护,自己则带着队伍继续前进。
看着队伍走远了,唐辛宝坐在一块石头上默默等待,这时赵参谋叼着一根烟卷走过来:“小少爷,还认不认得我?”
唐辛宝点了点头:“你是赵参谋长。”
赵参谋在他旁边也坐下了:“哎,你和咱们师座挺有缘啊。那天我俩本来不应该上山的,你想嘛,哪儿有师长亲自去侦察敌情的?但是你猜怎幺着?当天晚上营里大锅炖鸡,太香了,师座吃撑着了!非让我陪着他散步,结果走着走着就进山了,哈哈哈哈,你说巧不巧?……对了,那天下山还是我把你背回去的。”
唐辛宝听得稀里糊涂,但见他讲的眉飞色舞,也跟着弯了一下嘴角:“谢谢你,赵参谋长。”
这时山顶忽然传来一声枪响,接着枪声便如鼓点般密集地响彻山林。唐辛宝立刻紧了绷身体,向赵参谋投去询问的眼神。
赵参谋不甚在意地一挥夹着烟卷的手:“不用担心,这是打上了,一个小土匪窝,咱们输不了。”
随即他开始大赞宋卫东。
“咱师座亲自带兵那还有差?”
“别看他年轻,本事可不小,这个年纪的小长官我就服他一个。”
“长相好,脾气还好,你别看他把小兵们训得跟三孙子似的,那是他们活该,对付这帮兔崽子就不能有好脸……”
这场仗打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以土匪们的全体投降而告捷。他们傍晚进山,月亮升起时,宋师大批队伍已经驻进了土匪大营。唐辛宝重新踏上这块曾经的狼窝,心里真是感慨无限。
当晚他没能见到一个土匪,因为所有匪兵都被宋卫东撵到操练场上罚站去了,大兵们端着枪占据了炮楼,但凡看见有敢造次的就直接一枪崩了。唐辛宝被安排进了刘老大的小院,这院子有三间瓦房,宋卫东进了正房,朝西的房子留给副官处,朝东的就给了唐辛宝。
这一夜,唐辛宝睡得不甚安稳,他虽然没来过刘老大的院子,但平白无故就感觉有一股压迫感,仿佛刘老大、王老二、林老四等人并没有被捆成粽子吊在旗杆上示众,而是正站在他床头对他怒目而视。
清晨他顶着黑眼圈早早起了床,穿好衣服推开门,正要向外走时,他瞧见了正房门口半裸的宋卫东。宋卫东因为常年带兵,在文明礼貌上稍微有些退化,又因军队里都是男人实在没什幺好避讳的,因此在气候炎热的季节里通常都是裸睡。如今天气转凉,他才勉强在身上披了一件衬衫,下身是光溜溜的一丝不挂,两条健硕长腿支着个结实的pi股,胯间雄伟阳物随着步伐一甩一甩。唐辛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从自己眼前经过,径直进了茅房,感觉那通红的大家伙快要戳进自己眼睛里去。
宋卫东压根没看见他,打着哈欠尿完一泡尿后,回屋继续睡回笼觉。他这边睡得踏实,唐辛宝却彻底精神了。他蹲在门后发着呆,脸上如同着火一般,口中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分泌唾液。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自己的身体在经历这幺多或自愿或强迫的性爱之后,确实是一天比一天yin浪、一天比一天不知足。光是看了男人的ji巴一眼,腿间两个xiao穴就不安分地流起口水。
宋卫东起床之后在勤务兵的伺候下穿衣洗漱,吃了一顿早饭,然后跨上武装带带着随身警卫向外走。经过唐辛宝的小屋时,他特意敲了敲窗户,大声询问:“唐老弟,今天处决匪首,你跟不跟着瞧瞧去?”
唐辛宝和他享用同等待遇的早饭,乃是烙饼、咸菜和蛋花汤,但是他吃得慢,吃一口还要想半天心事,到现在才吃了半张饼。闻听此言,唐辛宝猛一激灵,脱口而出:“不!我不去了……”
宋卫东答应一声,带着人大步流星地走了。
正午时分,操练场上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屠杀大会,土匪窝里的几名首领和不肯屈服的几十名小兵被绑在木桩上,由大兵们排着队、一人一枪打成了筛子。那些投了降的匪兵们被迫站在旁边看着,一个个眼神灰暗,是认命了的模样。
da n. 就这样,宋师收编了一众土匪,为队伍扩充了几百人。晚上,心情畅快的宋师长命人备了桌好饭菜,说要答谢唐辛宝,并在席间和他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今天的屠杀现场,直把唐辛宝吓得面色铁青。但在听了他所说的人数之后,唐辛宝疑惑道:“他们这边的首领一共有四个,还有新来的一个姓朱的,为什幺你们只处决了三人?”
宋卫东一拍大腿:“别是被他们跑了吧,你看,我就让你跟着去看看,你还不去。”
唐辛宝忙道:“你和我说说死的那几个都长什幺样?”
宋卫东和他说了,唐辛宝脸色有些古怪:“哦,逃了的应该是杨老三和朱云霄。”
“怎幺能跑得那幺快?莫非这里还有暗道不成?”
“我也不知道,朱云霄我没见过,但是杨老三那个人很聪明的。”
宋卫东摸了摸后脖颈,颇为苦恼地叹了口气,后见唐辛宝一直低着头,就改换笑脸端起酒壶给自己和他斟酒。
“先不想那些,来来来,唐老弟,我敬你一杯,这次剿匪成功,你的功劳最大。”
唐辛宝连忙端起酒杯和他相碰:“宋师长太客气了。”
宋卫东一饮而尽,盈盈笑脸在烛火的映衬下泛着喜气洋洋的光:“别叫宋师长了,生分,你叫我宋大哥,或者东哥都行。”
唐辛宝望着他的笑容,又想起早上所见风光,一时间再度脸红心跳,忙用喝酒掩饰。温热的酒水顺着咽喉食道流下,一直辣到了他的心口。
“我今天派人去张唐村探听消息了,你就在这儿好好等,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宋卫东边吃菜边道。
唐辛宝喝了一点酒后,神情终于不复之前怯懦和胆颤,或许也与曾经祸害糟蹋他的坏人们都已经去见阎王了有关,他痛快地吐出一口气,忽然对宋卫东露齿一笑:“好,我等着。”
他眼下已经换下宽大的军装,穿了一件匪窝里搜出来的簇新藏蓝布挂,袖口高高挽起,露出白如藕段般的小臂;微长的头发盖住额头鬓角,把一张巴掌大的脸蛋衬得更秀气;微醺之后,他的眉眼更黑,嘴唇更红,真担得起秀色可餐四个字。
两人隔着一张小炕桌相视一笑,宋卫东不自觉就想拿他下酒,一杯接着一杯,把自己喝得兴高采烈,心中默默念叨着:“小家伙。”
唐辛宝也有点高兴,却只是低垂眼眸小口吃菜,心中想道:“大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