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留心,莫要不知轻重了。”
刘畅顿时嘶吼地有如杀猪般惨烈。
那轿夫估计也是少根筋的,要不就是天生喜爰血腥,欢天喜地地接下了命令,过去头一件事儿便是将刘畅下巴卸了,堵上块破布巾,当着他的面蹭蹭磨起刀来。
刘畅满脸‘世界即将黑暗’的痛苦表情,偏生无法出声,只得绝望的一个劲儿摇头。
华妃花容失色满面苍白往前膝行几步,磕头告饶道:“求皇上收回成命吧!刘家人丁单薄畅儿无论如何也是刘家的独苗儿,求皇上看在臣妾的颜面上,宽恕他一次吧!何况……何况现下只是那奴才一面之辞,贺儿的性子臣妾最是了解,捏死只蚂蚁也要慌乱三日的柔弱性子,臣妾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会有意刻薄挑衅二皇子……”
嘴上这样说着,其实华妃心中已经差不多明白了,今日那侍卫所述之事,大约便是**不离十。
这样想着,华妃更是生气,水贺这个不中用的蠢材,原本只是旁敲侧击地提醒了他一句,要好好拉拢身边人脉,一有机会便将这个唯一的对手铲除,之后的路子便会顺利许多。哪知道这个烂泥糊不上墙的,竟然还亲自动手了,好死不死还给皇上逮个正着,果真是要命了。
“咦~~~”
水檀惊奇地长叹一声,逼问道:“你这样一讲,朕听来却是你在说今日之事皆是由壁儿引起一般。你没听那侍卫说么?贺儿可是大不敬地提起已逝的胡贵妃,并且言辞激烈难堪呢。胡贵妃按理说来在贺儿幼时便去了,没道理他还能找出这么个人来挑衅壁儿。那么……是你日日在他面前提起的么?胡贵妃无论如何地位比你尊崇些,即便这有什么不是,也轮不到你这个分位的人来说三道四啊。你果真教导出了个好儿子。”
恰逢此时那轿夫的大刀也已经磨好,铮亮地反射着刺目的阳光,刀锋chu尖刻锐利,叫人一眼看去便觉得肌肤生疼。
轿夫回头示意了水檀,水檀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靠在窗栏,点点头叫他放心去便是。
轿夫立时亢奋了,一往无前地便要替天行道。
第79章
刘畅瞪大双眼嘴里呜呜地拼命挣扎着。
无奈身边摁紧他的都是平日里的酒肉兄弟,最了解他德行,愣把他制伏地纹丝不动。
水檀出了心间一口恶气,心情大好,单手托腮倚在窗栏之上淡定地装13。
贾珏依旧瞥了一眼人群的方向,有些不忍地掉过头,拉了拉水檀的衣裳:“行了,得饶人chu且饶人,也没必要将他吓成这个模样。”
水檀郁闷地撅了撅嘴,正想出口叫停轿夫,便瞧见那轿夫扛着大刀自己转过身来了。
他转过身盯着御辇,支吾了一会儿,才吭吭哧哧地道:“皇皇上,他尿了。”
水檀尚未反应过来,贾珏便一把推开了他,整个人趴在窗口chu,乐呵呵地观赏起来。
水檀更无奈了,他这爰看热闹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
话说回来,水檀也没有真的打算叫刘家一蹶不振,毕竟朝堂之上,新新分子正是与他势均力敌的当口,现下铲除了他,便又出来个一方独大的新势力,这也不是水檀乐见的。
于是也没多为难,挥手便叫那轿夫自己下去领赏了。
刘畅得了自由,浑身大汗淋漓面色惨白似鬼,已懵懵懂懂跪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华妃心中恐惧,跪在地上连恩也不敢谢。
“华妃啊——”
水檀微屈起腿调整了一下坐姿,不紧不慢地叫她一声,缓缓道:“今日你家外戚为何如此放肆,大皇儿与二皇儿为了什么原因打斗,究竟是谁的不是,你我心知肚明。”
他透过金黄的纱帘观察华妃的反应,果然是一脸不甘与惊慌。
自作孽不可活……
水檀暗自无奈了一下,觉得与这样的人完全说不通,倒不若一劳永逸来得好:“朕现
下便明明确确地告诉你,日后不必有这样大的动作了,即便是二皇儿当真不测,朕也会在各位王爷手下挑选合适的子嗣继承皇位,今生今世,这个位置是轮不到贺儿坐了。”
华妃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满面通红目光如炬:“皇上!你怎么能如此偏待贺儿?!莫说他是你头一个儿子,即便不是,他也是你亲生的啊!凭什么一句话便将他所有的努力都抹去了?!”
水檀双手合十朝贾珏拜了拜,挤眉弄眼地表示自己要下去。
贾珏偏过头去嗤笑一声,没理他。
水檀吐吐舌,对着镜子整理好扭乱了的衣襟,敲了两下侧壁,便有宫人上前来伸手撩帘。
水檀满面严肃厌恶地下到地上,背着手慢慢踱到华妃身前,沉声道:“为什么不考虑他,你当真是不晓得么?水贺那个脾性,完完全全给你教养的不成人形。你自己去内务chu翻翻账册,自七八岁始,因他的顽劣暴虐被打死的宫人们难道少了么?朕要的是能治国安邦的名士,不是一言不合便吩咐侍卫拖人出去砍头赏鞭子的暴君!
华妃颓然垂下的面上带着满满的讶异,她断然想不到皇上心中的帐子会在那样遥远的时候便深深埋下了,一时更是自乱阵脚无言以对。
好半响,实在想不出主意来,华妃只得强制自己逼迫出几滴眼泪,将落未落挂在下睫,柔弱无依地微微抬起头直视水檀,出口语调也变得轻轻柔柔:“皇上这些消息是从哪儿听来的?即便贺儿他有这样那样微不足道的小毛病,也不能掩饰他千般万般的好啊!贺儿他诚心好学、待人恳切、从不妄自尊大目中无人,在臣妾看来,实在是二皇子说不能及。臣妾从前分位低微,时常被胡贵妃欺凌打骂,百般折辱,连累着贺儿也是不受重视,幼年凄楚。好容易后来贵妃娘娘得了子嗣,放我们自由,臣妾不忍再让皇儿清苦,宠溺一些,有错吗?!皇儿从不无缘无故打人,若是真的被他斩首鞭侍,那也定然是他们的不对!皇上!自己的孩子,你还信不过么?二皇子母妃胡贵妃从来都是面儿上温驯,私底下手段城府不知道有多狠毒!龙生龙凤生凤,有这样的母妃,二皇子他又能好到哪儿去?”
水檀张着嘴沉默半响,脑额上一片黑线,心中苦闷不已。
难道在他们眼里,自己都是傻子么?
真讨厌,为什么大家都当自己傻子啊?难道是因为面相?
水檀摸摸自己的脸,更加生气了。
胡贵妃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手段yi-n险表面温驯,你又能好到哪儿去?
胡氏无论如何,身家断不敢同刘家相比,若说是才入宫来便被她百般欺凌,那只有两种原因:1、胡氏脑子长歪了,一点儿也不畏惧刘家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的权势能力。
2、胡氏与刘氏的两个脑子都长歪了,放着好好的后盾不使用,迳自斗得你死我活。
除此之外,再无缘由。
依照着华妃的性子,今日即便是自己明确说明了,她也定是会仍旧保持侥幸心理,那么水壁势必形势可危。
刘家人的手段,从来都是低劣而多样,层出不穷。
若是不做chu置,依着华妃的性子,能放过水壁才是怪事。水壁一来孤身一人,无外戚可依。二来年岁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