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个好。李纨也不在意,安安静静只在一旁听着。
两人拉拉扯扯些旧话,才说起正事来。
“我那房里的周瑞,姑母可曾记得?”
王夫人点点头。
“唉…这一家子对侄女儿最是忠心的,只是近日他家女婿犯了些小事儿,急的愁眉不展的……”
过了半响,见王夫人没什么动静,只得接着说下去:“我听闻管那档子事儿的官爷与二老爷有些交情,特来讨个情面儿,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王夫人好奇道:“怎么大老爷日日与王爷们吃酒,也没有帮上分毫么?若是难办,我只晚间回了老爷,能帮一些就是了。”
王熙凤连忙拜谢,又说起东府的事情来:“前几日蓉儿媳妇儿来请,只说是过几日投了拜帖再说,我正好一并带了。她家有个兄弟也到了,听闻年岁和宝哥儿几个差不多大,总有些话好聊,生的也很是不凡的,我叫她寻个日子携来拜会一下,省得您奔走了。”
又说了甄家送来的鲜货,只说已经叫人抬来府上了。
王夫人笑允,又找了个婆子带王熙凤出去,给她带去些府里的糕点,叫老太太也尝尝。
李纨看她走远了,才敢出声询问:“太太可是答应下了,我一会儿记一下,递给老爷罢?”
王夫人拿起压在一旁的账册继续看,嘴上回答道:“答应什么了?应下就应下了,该糊涂时就犯犯傻吧。”
李纨好似明白了什么,不敢再多说了。心下犹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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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珏到了宝玉的院子里,顿时一惊。
一屋子的人坐的满满当当的,都转头看他来。
贾珏一一都见礼“宝姐姐,林姐姐,三姐姐,史姐姐……”
贾宝玉虽然不似小时候那样粘人,可到底对女孩子们亲近些,现下又病了,正赖着要吃薛宝钗的冷香丸。
薛宝钗笑道:“珏儿来的正巧,好好看看你哥哥这副德行,都快加冠的人,竟日日撒娇耍赖不吃药!”
贾宝玉完全没有一点要不好意思的感觉,依旧撒泼打滚的,又闹着晴雯将药端的远些,说臭的不行。
贾珏有些看不过去了,走过去恶狠狠的灌了他药,又把他塞回被窝里,怎么闹都不理他。
林黛玉低呼道:“珏儿你干的什么?”
贾珏笑道:“他这个样子,若是叫老爷看见了,少不得一顿好打。现下又病着,受了风就更不好了。”
林黛玉于是继续生闷气,可能是刚刚宝玉和宝钗太亲昵了,让她有些不高兴,贾珏表示毫无办法。他也说了很多次了,叫贾宝玉不要暧昧不清的在姐妹们中间摇摆不定,但是完全说不清啊!接受正统封建教育的贾宝玉完全不能理解一夫一妻的观念,甚至还发白日梦一样想过叫林黛玉和薛宝钗都予他做了平妻……还是后来贾珏说的林妹妹的小性把他打击到了,才好歹清醒了一些。
冷香丸到底还是给贾宝玉用了一粒,喝了煎出的香香甜甜的汤药,贾宝玉在一屋子香氛的陪伴下安静的入睡了。
大伙儿蹑手蹑脚的逃了出去,生怕将他吵醒,贾府也来车子接林黛玉回去了。
贾珏回到自个儿安静的卧房,光着脚趾玩地毯上长长地羊毛,有一点思念胡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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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荣国府的大太太日子可过的不甚安稳。
原以为分了家,府里便是自己一人独大了。哪知道管了家不到三日,便被一本子的壹贰叁肆搅得头昏脑胀,连吃饭睡觉也不香,贾赦少了人把关,立时便支了一千两银买了一串的美婢来,邢夫人简直快要心痛死。
还有两个拖后腿的亲戚,章姨太
太开始挑吃拣穿,嫌弃邢夫人给她准备的衣料花式老旧质感不好。刑湘绣许是受了打击,成日里一副病怏怏样儿,口口声声帮了大忙的,赶又赶不走,教又教不听,还与贾琏颇有点儿眉来眼去的意思,搞得王熙凤看邢夫人的眼神就像仇人一般。多冤枉啊!
老太太就更不用说了,面对着邢夫人时时刻刻一副刻薄样儿。总是嫌弃茶泡的不够香浓,菜布的不合心意……这个时候,邢夫人才明白。当家太太,并不是表面那样儿风光的。
把管家大权交移给王熙凤,钥匙自己把管,邢夫人做了一个梦……银子像山一样堆得满满的,简直要晃花了人的眼。章姨太太刑湘绣突然出现了,大叫道:“我们帮的大忙!要分一半!”邢夫人顿时心绞痛,正想拒绝,贾赦突然也出现了,衣衫不整牛气哄哄的道:“给我五百两银子!我又看上个新丫鬟!”邢夫人来不及摇头,老太太拄着拐杖出现在身后愤怒的骂道:“你怎么还在这里?我的茶呢?!泡到那儿去了?”……啊!!!!!!!不要!!!!!!!
第22章
就这样提心吊胆几日,到了放榜的时候,贾珏反而不太紧张了。
胡柏偶尔也会来瞧一瞧,大多呆的时间不长,安慰开解一下就说又要事着急着走,直到最后一天。
早晨荣国府就派了马车来接宝玉贾珏,说府里置办好了一应的鞭炮烟火,带着老爷们就串门子一样的过去。贾政推辞不过,加上奇先生点头说并无大碍,这才放他们走了。
坐在车里,贾珏满肚子的郁闷,他们怎么就那么肯定自己会中举呢?这回如果中了还好,若是落了榜,那人可就丢大了。
下了车,凤姐儿第一个就迎上来了,舌灿莲花的就在说吉祥话:“哟!这可是家里的两位举人老爷?可喜可贺啊!我现在这儿恭祝二位高中了!”
贾珏顿时表示鸭梨很大!
老太太许久没有见到面儿了,加上前一阵子生病的事儿,也着实揪心了不少,现下看见两个金孙活蹦乱跳的,脸色顿时就晴朗起来,一直埋怨的邢夫人也得了一个好脸色。
不过邢夫人不会看脸色的毛病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改,这会儿依旧说着丧气话呢:“哥儿不必忧心,这趟儿若是考不上了,还有下一场,到底还年轻的,总有些时候可熬…”
听的贾赦都想给她一巴掌。不过邢夫人低着头絮絮叨叨的,什么威胁也看不见。
贾珏也不在意,谁又知道能不能中呢?大家若都能同邢夫人一般想他才高兴呢!
贾母甩脱邢夫人的手,颤颤巍巍的要来拉两个金孙,宝玉贾珏连忙自己送上门去。
摸了摸两人的额头,贾母满意道:“恩!看去像个样子了,前两日病的那样重,我又老胳臂老腿的,无法去探望,真真急死个人了!”
明明应该是紧张兮兮的等候音讯,谁知道这样一来,竟然变成了长辈们的唠叨大会。
贾珏一抬头就瞧见刑湘绣站得远远的,可怜兮兮的张望着这边的动静,正巧老太太又被搀着要进里间,好奇的转头问跟在身旁的鸳鸯:“大太太亲戚还住在这儿呢?”
鸳鸯也瞧见了,不屑的喷了一口气,嘴里回答道:“自然!我也从没见过这样厚的脸皮!一点儿闺名清誉都找不到了,竟还赖在府里不肯走!成天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