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随着林黛玉一同来……那不就是贾雨村了吗?贾珏又躬身尊敬的问道:“先生可有别号叫做雨村的?”那贾化摸摸胡子到:“贤侄倒是很有些见识,不错,那正是我”又对贾政笑着说:“今日一见,雨村自觉很是投缘,若有机会再聚得,必当结草为报,先生事务繁忙,那便告辞了。”说完浅浅做了个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原来他便是贾雨村!贾珏心底落下惊雷,父亲莫不是答应引荐他了?真是那样那便糟了。
还不待他问,贾政便关上了房门,拉着他走进了里间,贾珏才看到缘来奇先生也在的。
奇先生放下手中的书卷,并不理贾珏,只问贾政:“可打发走了?”贾政点头,又好似有些不解:“方才听先生说此人狡猾,可我见得他面相周正,看去很是忠厚老实,这是怎么说的?”
奇先生摇摇头:“那便是了,他长得倒是好,你可记得我原先也在林府上呆过不短的?”
贾珏抢着答道:“那先生定是认得他的罗!”
贾政敲他脑门一记,奇先生笑道:“你猜的对了,我与他是认识的。先前曾听闻说,此人官品不好,曾被人上奏‘生情狡猾,擅篡礼仪’才被罢了的,原以为此人定是个刚正不阿的,孰料后头见他做了些事,才明白他人品的。”
贾政有些糊涂:“若是这样,先生便与我直言,叫我方才好回绝了他,现下已经答应下来,虽未说死,倒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奇先生叹道:“有些人存周兄不懂得,我确是再清楚不过的,贾雨村此人,你若帮他未必有好报;你若是不帮他,他便会记在心里,断不能让你好的!”看贾政有些心慌,又劝他“存周兄便是为人太过信义,对付此等人,你只需面上应和,过上个五六日再拿笔银钱给他,叫他知道你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并非阳奉yi-n违便好了,只当买个教训。”
贾政颇有些犹豫,这样的事情叫他干却是有些为难,贾珏可等不及了,张口便猛药治他:“爹爹若是不愿意,只需想想:如今上皇垂垂可危,命不久矣…”贾政忙扑上来捂他嘴,奇先生拉开他“你叫他说吧!”贾珏又细细分析给他听:“…新皇初登大宝,正是一派雄心壮志之时,只怕上皇一去便要改朝换代,现下爹爹若是担保了贾先生,照刚刚先生的话,此人如此性情,难保不犯大错;我们贾氏一门,原本便是风雨飘摇难自保,若是方才那位贾先生叫人抓了漏子…孩儿唯恐将连累满门啊…”
贾政很愤怒的问:“方才那些大逆不道的胡话谁教你的?皇家的事情我们也议论得吗?下回再让我听见,必定打烂你的嘴!”虽气呼呼的走了,索性再也没有提贾雨村的事。
奇先生跟贾珏相互做个鬼脸,还跟贾珏嚼舌根:“你们家的爹爹最是要面子,你这样的话怕是要叫他气上个两三天,下回可不敢这样了啊!”
贾珏只把元宝儿放他头上,叫元宝儿抓他头发,并不答应,两人闹成一团。
第13章
这一日,贾珏尚未起身,贾政那边就派了个叫福泽的小厮来叫,说是老爷与先生有要事相商,只叫他和宝玉一同去听听。
贾珏快速的洗漱好,随便披了件麾子就随他走了,门口又看见宝玉院儿里的茗烟候着。
入了内间,婆子们早烧好了一大盆子的炭火,熏得人暖融融的。
贾政同奇先生正环在桌边喝茶,宝玉立在一旁,只怕都在等他呢。
贾珏饿得不行,上来就抓得两个茶点填下去,才有力气请了安。
“咳咳…现下时辰尚早,原本不该叫你们起身。只是你们年岁已不小了,有些个事情也该叫你们知道个头绪,才叫你们过来听听这些yi-n私。”贾政摸摸胡子叫他们坐下,便同奇先生开始商议。
“昨日晚间,忠顺王府的管事来投了帖子,只说是叫同僚们一道聚聚,我便去了,哪知道…”贾政忽然压低声音“倒不是
吃酒的,看样子颇有些结党的意味……”奇先生转转眼珠子:“存周兄可还记得有些什么人?”贾政细想了一下:“到不至于都忘记,那边府里的珍哥儿是在的,还有兵部侍郎周大人,携了个女眷喝的醉熏熏的,抚远将军林虎林大人,原先就听说是义忠老千岁的门徒来着,还见着个姓冯的将军,后头的多有些记不住了,我那时也被灌得多,只是不知道为何寻上我一道……”贾政说的有些慌:“我可不是与他们一派的啊!”
奇先生道:“是了,既是宁国府珍大人在,只怕是他引荐的。只是他们到底商论了什么,叫你一大早的就吓成这样?”
贾政连忙摆手:“我就是要同你们说这个的,昨日酒喝了半旬不到,忠顺亲王就与我们倒苦水,只说…今上的位置来的蹊跷!”
奇先生吓一大跳:“你不是要掺和这个吧!”
贾政连忙解释:“这自然不可能!只是听珍哥儿说,大哥也同忠顺亲王府的来往密切暧昧,只担心圣上震怒罢了。”
贾珏这时插嘴:“宁荣两府不是已分家了么?这事怎么赖得到我们头上?”
奇先生也道:“照你这样说来,忠顺亲王一等图谋皇位?只是如今圣上已登基近半载了,何苦在这个时候乱来?”想了想,又道:“原先也曾听闻过圣上与王爷们感情坏,只是现如今太上皇尚在,义忠老千岁的教训怎么还不够?”
宝玉这时道:“父亲先前可提到大伯父了?”
贾政叹气:“我最担心的便是这个,大哥日后袭爵,若与这种事情牵连,只怕累及满门啊!”又叫在外头的管事:“你去府里请大老爷来!就说有要事相商。”又有些无奈道:“若是正如珍哥儿所说,府里只怕就艰险了…”忽而又怒起:“这些个卑劣小人!不知忠君爰国便还罢了,竟起了这样的歪心思,搅得民生不安,也不知是何居心!”
奇先生冷笑:“是何居心?便是傻子也猜到的。”
贾宝玉尚且第一次接触这些事,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只是知道府中危险,这时道:“那林姑父怎么说的?”
贾政恍然道:“是了,也该去问问他们的”又转头跟奇先生细数“我那妻舅王子腾现任京节度使,只怕知道些内情,晚些你随我一同去拜访可好?”奇先生允了。
直等到日上三竿,贾赦才慢悠悠的来了。瞧着精神庸庸懒懒的,一身的暧昧气息,那个不知道他干了什么。
贾政看去颇有些不满,带大家都行了礼,张口便问:“大哥同忠顺亲王府可是私交甚密?”
嗯?贾赦定定看他,忽然笑起来:“私交甚密谈不上,平日里一道喝喝酒罢了。”贾政哪里不知道贾赦在敷衍他?顿时气急:“大哥可知道他们商量的什么勾当?!这可是重罪!一个不小心便全族发落了!大哥怎么这样糊涂!”
贾赦摔下茶碗,看去已是火起了:“怎么的?这也是你学的好规矩?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我与王爷们一道谈天说地又怎么了?你莫不是怕我坏了你好事?便只说这府里,袭爵的也断轮不着你,我还活生生的立在这呢!”
贾政回头叫贾宝玉贾珏出去,贾宝玉听着后头激烈的争吵声,父辈们的事情总是他们无法理清的。
后头的事情也不知怎么样,反正只那天起,两人每日去贾母chu请安时,邢夫人便在一旁不y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