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折了面子丢了脸，也不是被坑了多少钱，在海拉与这位名叫赫萝克的女武神之间，结下了一份鲜血凝固而成的深仇大恨。
苏珊下意识发出的这几声轻笑再怎么脆生，也不可能如同烈日融冰一样，瞬间将气氛调剂到轻松祥和。
不。确切的来说，她这几声轻笑不仅没有起到缓和气氛的作用，反倒是略显突兀，多少会让人觉得有些不合时宜。
“咳咳。”不太喜欢眼下的尴尬气氛，斯塔克轻咳两声，发起了新的话题：“接下来该怎么办？洛克，你有什么想法么？”
看了看海拉，再看了看如同穿着一身拘束衣般的女武神赫萝克。
石小磊也觉得很为难，情不自禁的抬起手来挠了挠后脑勺：“嘶……。”
不是阿斯加德人，但却是海拉的朋友兼邻居，从关系远近这一块儿来考虑，石小磊应该支持海拉，站在她这边才对。
可是吧……
站在相对客观一些的立场上来分析千年前结下的那份仇怨，女武神们只是尽到了她们作为奥丁亲卫军的职责而已。用华国流传下来的老话来说，那就是‘各为其主’，并没有掺杂任何的私人情感，自然也就谈不上私怨了。
更何况，女武神的选拔要求里，不仅包含了对个人实力的检验，品性同样也有所要求。也就是说，无论是千年前被海拉杀死的那些女武神，还是现在出现在面前的赫萝克，本性都偏向于正派，按照阵营划分，应该属于守序善良的一派。
石小磊自认也是这一派的。
所以，即便之前从未见过面，也没有任何交情可言，但石小磊还是有些不忍心对同属一个阵营的女武神动手。
“呵呵，很为难么？”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海拉在心里叹了口气，主动站了出来：“还是我来吧。”
“呃……好吧。”想着海拉才是当事人，有她来决定更合适一些。石小磊只能点点头，让出了位置。
不过，在海拉说出她的方案之前，石小磊还是忍不住多留了一句话：“那个……虽然咱们才是朋友，以我的立场不该帮着外人说话，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不要下死手，尽量饶她一命，行么？”
“呸！”
“你以为我会领情么？要杀就杀！”
“别假惺惺的了！真让人恶心！”海拉还没回答，赫萝克先骂开了。
有一说一，女武神赫萝克的这几声臭骂，确实让石小磊有些不爽。
但想到对方是那只大蛤蟆派来的，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或许会影响到更重要的大事……剜了赫萝克一眼，石小磊索性挪开了视线，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上前两步，来到了距离赫萝克一米半的地方站定，海拉眼神略微有些复杂的沉默了一会儿。
“做个交易吧。”等到赫萝克一口气耗完，趁着她换气的间隙，海拉终于开口了：“我能看出来，你心里还留着一份念想，并没有彻底忘记阿斯加德。”
姐妹们的死亡，固然在女武神赫萝克的心中留下了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痕。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已经彻底忘记了曾经的美好，对故乡阿斯加德的记忆已然彻底变质，只剩下了嫌弃、埋怨、仇恨等负面印象。
征战疆场归来，与姐妹们相聚一堂，饮酒作乐肆意欢庆的场面，仍然藏在她的内心深处。包括儿时生活在阿斯加德，与亲人长辈待在一起享受宠爱，与小伙们一块玩耍，在安静祥和的氛围中快乐成长的过程，都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记忆中，并没有被她所忘怀。
虽然语气几乎没有波动，声音也不大，但海拉的这一句话，确实一针见血的刺进了赫萝克的心底。
原本还打算接着再骂几句，而现在嘛……
眼中闪过了一丝怀念，赫萝克不自觉的停下了咒骂，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们的仇恨，下次见面再解决。”趁着这个机会，海拉继续说道：“我不介意给你个机会，让你多叫一些帮手，多准备一些武器。当然，想要得到这个机会，你也得付出一些代价，关于这一点，你没有意见吧？”
没有用死亡来威胁对方，而是抛出了一份性质截然不同的，足够勾起赫萝克兴趣的诱饵。
换成是刚刚脱困时那种心态，海拉绝不会说出这番话来。
由此可见，在地球上学习了一段时间之后，她确实成长了不少，有了更加开阔的大局观，包括作为上位者的智慧，也比以前纯熟了许多。
“……。”赫萝克还是保持着沉默，没有开口给出回应。但她眼神中闪过的那道精光，却是暴露出了她的想法。
“我们这一次来虚无之地的目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捕捉到了赫萝克眼神中的变化，海拉微微一笑，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说的‘代价’很简单，不要从中作梗，妨碍我们。”
看到这里，石小磊一个没忍住，插嘴做了个补充：“能不能见到收藏家，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这么跟你说吧，要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下去，甚至有可能会引发巨大的灾难，毁掉整个阿斯加德。如果你心里还留有一丝珍重，不希望看到阿斯加德被毁掉，最好还是帮我们一把。”
融合到简·福斯特体内的现实宝石，确实具有足以毁灭阿斯加德的威能。
哪怕黑暗精灵已经被送去了萨卡星，基本上不可能再有机会接触到现实宝石了，这份潜藏在命运长河里的危机，一样不会被消除掉。
毕竟现实宝石是六颗无限宝石之一，它之所以会威胁到阿斯加德，是因为它本身有那么强大。而黑暗精灵们的操控，仅仅只是可有可无的催化剂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关键因素。
石小磊这番话说的有点儿悬乎，但较真一点儿来分析，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
不能算是说谎，就是稍稍夸张了一点儿而已。
“我明白了。”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赫萝克点了点头，轻声给出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