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秋风拂凉柳,楼台小阁滔上酒。
借问游人何从去,皆道渝北不辞旧。
一首《渝北景·秋色满城》,如同给渝北城绣上了天花。柳絮飘飘萧条,把酒当歌;游人如织,朝花夕拾。
而在一棵粗壮高大的杨柳树下,围着一大堆男女老少。人群中央,落坐着一个说书人。他手折白纸扇,身着青丝衫;桌上一壶浊酒和残杯,拂袖饮了一口后拍案说道:
“一元两仪出三才,四象五行化六合。
七宿八荒破九宫,十方百变尽玄中。
此乃道教之内千古不变其宗,万世不离其道的真理。因老夫初到渝中贵宝地,身无长物敬献大家,故老夫今日便为大家说上一段天师祖的故事。”
“好!”围绕在杨柳树下的男女老少,皆一一拍手道好。
说书人拱手答谢后,又浊酒一杯,举手拍案讲道:
“道教其为总称,而在道教之中,则分有四大派系;一为正一盟天师玄门,二为全真教,三为闾山派,四为茅山道。
老夫今日要说的,就是这玄门开山鼻祖,天师祖张道陵张天师七试赵升的故事。
第一试,辱骂不去。第二试,美色不动心。第三试,见金不取。第四试,见虎不惧。第五试,偿绢不吝、被诬不辩。第六试,存心济物。第七试,舍命从师。接下来请听老夫为大家一一道来……”
说书人将张道陵张天师七试赵升的故事讲的娓娓动听,波澜起伏;故事说的惊心动,扣人心弦。待说书人讲完之后,在场男女老少都欲罢不能,甚者为张道陵天师叹为观止。
趁着众人拍手叫好之际,说书人不慌不忙从案桌下拿出一个斗盘,面带笑容开始向大家讨取银两。
听故事的人都从腰间掏出不等的碎银铜钱,放到说书人斗盘之中,然后带着喜色和不舍散去了。
欢笑间,说书人将斗盘伸到一个约莫八岁的孩童面前。孩童先是抬头望了望说书人,然后又低下头,不好意思的摸起了脑袋。
说书人会意,只是对着他笑了笑,然后转手准备向下一个人讨取。而就在此时,一锭百两银子悄然落到了说书人的斗盘中。
说书人没有惊讶,而是面露疑惑的抬起头看向这位金主。只见此人身着白衫,手里一柄长剑,颜容冷淡的站在那里。
“师傅……”刚才那个孩童待然道。
“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白衫男子道。
渝北城小酒楼内,一老一中一少落座于桌前。酒菜刚一端上来,那孩童便抢先抓起一支鸡腿啃了起来。边大吃边说道:“老先生,你刚才讲的故事实在是太好了,老先生能不能再给我多讲几个这样的故事。”
说书人对其笑了笑,然后说问道:“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未等白衫男子开口,那孩童丢下手中鸡腿骨头就说:“我叫萧若风,这是我师傅,不过……我跟师傅在一起这么久,好像师傅都不太愿意让别人知道名呼。”
说完,萧若风略显惭愧的低下了头……
说书人笑了笑,了当的问:“不知二位约我到此有何事?”
萧若风还想说话,结果被白衫男子阻拦了。“在下复姓慕容!”
“慕容?”
说书人脸色严肃起来,他捋着自己的胡须打量着对面这个自称复姓慕容的人。
“手持三尺长剑,身着白衫,复姓。难道……”说书人自言自语几句之后,试探的说:“恕老夫冒昧,不知少侠可否将手中剑借在下一看?”
慕容冲不动声色,一杯清酒下肚淡然道:“我之所以用黑布包裹着手中这柄残剑,就是不想让他人看到其剑刃;因为看到其剑刃的人都死了,无一例外。”
说书人惊愕了一瞬,但只此一瞬之后,说书人却未曾漏过半点怀疑。
“你就是剑神慕容……”
慕容冲挥手阻止了说书人的话。“刚才听闻老先生皆道天师祖张道陵张天师,故而想向老先生询问一番前去玄门的道路。”
“哈哈!”说书人大笑两声后说。“老夫居然能在有生之年得见剑神一面,此生无憾矣!此去玄门的道路并不难,只是不知一直隐于七界江湖恩怨的剑神,为何今夕会想去那玄门之中?”
“老先生既然是神算子杨延信的师弟,又怎会不知在下此去之意?”
慕容冲此话一出,说书人终于面露惊讶之色。心道自己这些年来,一直隐藏自己的身份,从未告诉过他人。虽然如今在我眼前的是七界高手剑神,可他也一直隐在世外,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说书人举杯喝下一口酒,然后从腰间掏出一个金算盘来,不顾叶落和柳姓人的眼光,开始拨弄起来。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说书人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天下之中,老夫只有两种人算不出他们的命,一是死人,二是极魔。少侠既然两者都不是,我却也算不出少侠的命!实为怪哉!”
“这有何值得怪哉的?先生就当我是个死人好了!”慕容冲顿了顿,接着淡然的说道。“此次请先生小楼一叙,其实还有一事想有劳先生。”
“少侠请讲!”
慕容冲望着正在大吃特吃的叶落说道:“在下想请先生为他算一命!”
说书人一听疑惑了,不过随即又坦然自若的说道:“堂堂七界高手剑神有事托付于老夫,老夫又怎有拒绝之理?少侠稍等,待老夫算来!”
话闭,说书人便又起手在那金算盘上拨弄起来。一上一,六上一去五进一,三下五去二……
如此拨弄了整整两柱香的时间后,说书人先是举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紧接着,说书人皱起了眉头,看着还在大吃的叶落自语道:“没想到……老夫真没想到这少年居然是……”
说书人欲言又止,而萧若风此时一听,好奇又疑问的问他说:“先生,你在说什么呢?”
不知为何,说书人此时不由的从心里一寒。居然结巴道:“没……没什么!”
“先生,请问这孩子未来的命运如何?”慕容冲对说书人的疑惑并不感兴趣,于是便直接了当的问。
说书人收起了那一个金光闪闪的金算盘,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夫今日算是遇上百年难遇的怪事了。
一个是老夫算不出命的奇人,而另外一个,老夫则是算不出他一个全命,甚至半命都算不出的怪人。”
“先生,请问此事何解?”慕容冲。
“罢了,恕老夫无能为力,只算出了他二十年的命。”说书人顿了顿,一口闷酒下肚,然后接着说了下去。
“此孩童其命不在于天!十年一变数,一变一惊天。他此去玄门,乃第二个十年变数间的命中注定。
五行独出‘土’,此去之地却有‘天’。土为地,与天对。行者远攀,攀其而疲,疲之于累,累皆归苦。第二个十年变数,其命为阻!
不过虽为阻、为苦、与天兑。但土为坚,地为平。阻之来,焉可克之。应五行之道,相生相克。
而如今他年有八岁,前十年的命乃水推土,为散。也为他此生第一变数,至于其细理,心照不宣!”
“多谢先生肯为风儿算此一命!”柳姓人拱手而言。
“师傅,没事帮我算什么命啊?”萧若风满足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虽然这老先生讲的故事很好听,但不管怎么看,老先生也不像一个江湖术士啊!”
柳姓人此时放下手中的酒杯,对萧若风说:“风儿,假如有一天我离开了你,现在你眼前的这位老先生,则是你此生可完全信任的人之一!”
说书人一听此话实为大惊,就在他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耳边忽然响起来一个声音。
“传音入密!”
说书人心道如此,瞬知其声音来于对面的柳姓人。
慕容冲传音入密对说书人言道:“先生,如果风儿以后有所困难,还请先生能够出手相助!”
说书人在心里道:“此不用少侠多说,单是为了……老夫也会全力帮助他!”
“多谢先生!在下就先告辞了!”传音入密!
“告辞!”说书人心里!
“风儿,我们走!”慕容冲起身对叶落说。
“啊?这么快?”慕容冲不满的说。“大哥哥,我还想听老先生讲故事呢!”
说书人摸着萧若风的脑袋小说道:“傻孩子,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不嘛,我就像再听老先生讲故事给我听!”萧若风生气的双手抱在胸前,看样子是打算赖在椅子上不走了。
说书人笑了,然后凑到萧若风耳边悄声说道:“不急,你先跟你师傅去那个地方,那里有更多好听的故事!如果以后你实在想听我讲故事了,你就到……找我!不过你要记住了,不可以将这个地方告诉别人!”
“哈哈!那成!”萧若风如此方高兴了起来!“老先生,那我和师傅就走了,您要保重啊!”
“他年再会!”说书人。
萧若风跟随着柳姓人走出了店外,渐渐的消失在人潮人海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