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冬坎自从那天夜里跑上山后就不知所踪了,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之后村儿里也有好多人去找过,尤其是张家人;可最后的结果啊,都是竹篮打水。
所以根本就没人知道张冬坎是死是活,又或者是跑去了哪里?总之啊,就是没谁在看见过张冬坎。
而自打张冬坎失踪后,村儿口那棵大槐树里的狐狸也不见了;前些日子一直昏迷的张冬离张半仙也醒了过来。
还记得张半仙醒来的时候,村儿里好多人都去看望他。可这张半仙呢?怪了!他居然谁都闭门不见,却反而把我给叫了去。
当时我就纳闷了,心想这张冬离张半仙为什么谁都不见?却非要见我呢?
其实也不止我摸不着头脑,就连村儿里的人也是疑惑不解。因为我家在村儿里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贫穷。所以呢,我们家在村儿里也没有什么地位。
虽然说村儿里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是这穷人呢,无论在哪里都是很难攀肩比枝的;故而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有任何机会接近像张半仙这样的大人物的!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天晚上来找我去张半仙家的是他小女儿张翠英。
这张半仙呢先后结过两次婚,至于第一次跟谁结的我不知道,反正后面给离了。但是我知道他这媳妇给他生了个女儿,也就是张半仙的大女儿‘张翠兰’。
到后来张冬离张半仙又娶了个媳妇,也就是张翠英他娘。不过这婚姻一事好像真跟张冬离的名字犯冲,因为啊,这次他两又给离了。
至于个中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这也是张家的事情,所以我们这一个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对不?
不过这张翠英倒是长得跟他娘一样漂亮,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扎着两个小辫儿,成天活蹦乱跳的特别招人喜爱。
这张翠英呢比张翠兰小八岁,也比我小一岁。但是张翠英却跟我念同一级的书,而且学习成绩非常好;年年全校第一。只可惜的是啊,张翠英跟我不是一个班的。
也或许是因为张翠英天生各方面都太好了,所以经常遭到别人的嫉妒,故而导致人缘极差。
但嫉妒归嫉妒,可人家就是这么优秀你也没办法。况且张翠英确实够低调,不争不抢,不卑不躁,就像仙女一样。
我承认我当时很羡慕张翠英,可是由于各方面的原因,所以我们平常也搭不上什么话,更别提单独相处的机会。
于是那夜张翠英来找我的时候我很高兴,心里莫名的开心。可她看上去却好像闷闷不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当时我以为她是在担心张冬离张半仙,毕竟他爹出了这么大事儿,换做谁也高兴不起来。可渐渐的,我发现张翠英很不对劲!
记得张翠英来带我去她家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九点半,由于那时候快到中秋了,所以天上的月亮特别亮,村儿里路上被照得什么都看得见。
从我家出来后,我就问张翠英说:“英子,你爹找我干嘛啊?你说平时我家和你家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来往,怎么你爹一醒来就说要见我呢?”
张翠英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可是她的那个眼神真让我猜不透,很迷离,却又很笃定。然后她又抬起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接着她又摇了摇头。走了几步之后,她忽然停了下来反问我说:“小年,你说村儿子里的井水是什么味道的啊?”
我很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因为村儿里就只有两口井。一口在村儿子后面的田岔里,一口在村儿东头的大柳树下。
虽说两口井隔的很远,但味道却都是一样的。而且村儿里头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喝着这两口井水长大的,所以大家都知道这井水的味道。
因而在张翠英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很直接的回答她说:“甜甜的,凉凉的,有一股山的味道。”
但是张翠英却嘴角一咧,然后对我说:“小年,要是我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我真的很不理解张翠英这话,因为村儿里的人不都是喝着那两口井水长大的吗?所以我就问她说:“英子你是不是担心你爹过头了?不然你今天晚上怎么感觉怪怪的?”
张翠英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好似担心它会掉下来一样。
接着她又对我说:“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红色。有时候我就想,要是我能离开这个村儿该多好!可是……”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是真被她给搞糊涂了;因为我根本弄不清张翠英想说些什么。但是从她这话里头我不难听出她想离开村儿子,所以我很疑惑的问她说:“怎么了英子?没事干嘛会想离开村儿子呢?虽说这里的确比不上省城,但就凭你家这本事儿,将来还不是过得比谁家都好。”
张翠英这时候冲我笑了,但是她这笑容着实让我看不懂。不过她倒是顿了顿,然后又说:“我想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因为那样我就自由了!”
那时候的我就以为张翠英这句话是她跟我开的一个玩笑,所以对于这点我倒是没有多想。
可是还没等我张开呢,张翠英却突然看着我说:“小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我从来都没跟任何人说过的秘密!但是,你也不许告诉别人!”
张翠英肯对我说那么多,我心里自然是求之不得。可是她接下来告诉我的秘密,我到如今都还没有想明白!
这个秘密就像一个无解的谜一样,任凭我怎么推敲,却最终都是越陷越深。
因为英子跟我说:“其实我不是我,而是她变成了我!”
张翠英说这是她最大的秘密,可是我却对此十分纳闷。因为我始终想不明白英子说的他们究竟是谁?还有这个秘密的真正意义!
后来我干脆问她说:“为什么你老是看着天上的月亮?”
张翠英却笑了笑然后回答我说:“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村儿里的井水是甜甜的,凉凉的,有一股山的味道!”
她给我的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就是答非所问,因为我感觉越来越迷糊。
可那天晚上她说的最后一番话,却是:“如果我能像你一样每天都喝到村儿里的井水就好了!可惜我喝不得,只能在心里想想!因为我从小到大喝到的东西,都是咸的!”
当时我就奇怪了,心想英子如果喝的不是跟我们一样的井水,那她从小到大喝的都是什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