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楼里住着一名守山者,还有一名来往于村子和镇上的邮递员,从解放之后一直都是这样。
时代变迁,徐天离开这里已经十八年,当年的老邮递员也已经不在这里工作了,正当徐天回想当年往事的时候,崎岖的山路上开来一辆三轮小电动车,从骑车人的衣装上看,应该是村里的邮递员。
山路坡度比较大,从山上骑下来需要很好的骑行技术,从那名年轻邮递员的动作来看,他应该刚刚工作不久,电动车有几次都险些被他翻倒在地。
“前面那个人是徐家奶奶的孙子吗?”邮递员对徐天喊道。
徐天就知道奶奶一定会叫人来接他,若不然这四十里的山路可要把徐天脚底磨穿了。
“你好,我是徐天。”徐天迎上去说道。
“我叫黄泉,是村里的邮递员。”
徐天一愣,这名字简直太不吉利了,很难想象相信风水的村民能让这个名字的人来当邮递员。
“很惊讶是吗?我也不想叫这个名字!不过我名字是饮水思泉的意思,并不是黄泉之路,小时候村里干旱缺水,所以父母才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徐天还是觉得奇怪,看这个邮递员的年龄应该比自己大几岁,可是徐天对这个名字一点印象都没有。
“天色不早了,快上车,徐奶奶还在等着!”
这一路上黄泉不停在说话,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不过徐天只是随声附和几句,因为徐天在心里还在分析那盘磁带。
到达村口时,徐天身上已经被尘土染得灰黄,这么多年村子的路还是没有修建,还有村口那间唯一的小卖店,这么多年还是那间房子。
看着一成不变的家乡,徐天不禁有些心酸,这个小山村还是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与外面的世界格格不入。
徐天记得小时候村口小卖店是一个年轻姑娘开设的,过了这么多年,应该已经变成阿姨了。
正好口渴,想去买水喝,当徐天走进小卖店时,站在柜台里面的竟然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这就是徐奶奶的孙子吗?”小姑娘对跟着进来的黄泉说。
健谈的黄泉急忙给徐天介绍小姑娘,“这是小艾,村花徐阿姨的女儿。”
徐阿姨竟然有女儿了?那个心高气傲的村花可是出了名的眼光高,就连徐天都记得徐阿姨总是说着要往城里嫁,绝对不会扎在这小山村,不过现在看来,徐阿姨显然是没有如愿以偿。
小艾看似很活泼,机灵乖巧,是徐阿姨从城里带回来的,至于小艾的父亲是谁,徐阿姨只对村里人说是一个骗子。
徐阿姨确实嫁到了城里,不过三年前却带着女儿落魄回乡,说是被丈夫欺骗,什么家产都没得到,村里人对这件事情还当做茶余饭后的话题说了好久。
徐阿姨带着辍学的小艾重新支撑起这个小卖店,母女俩近来生活的还算充裕,起码温饱是可以解决的。
“你好,我叫徐天。”徐天对小艾很礼貌地说道。
“不用这么拘谨,既然来到村里,我们就是好朋友。”小艾眯着眼睛笑道。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给徐天吓了一跳。
徐天转身看向门外,是一个衣着邋遢的中年女人,这个女人徐天有印象,名叫花姑,是一名精神疾病患者,村里人都叫她老魔怔。
花姑好像听见了徐天他们的谈话,对着徐天、小艾和黄泉三人惊恐说道:
“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是杀了我的好朋友,我杀了我……哈哈……哈哈哈哈……”
花姑凑近徐天,弯着腰从下面仰视徐天的双瞳,花姑突然对徐天大喊一声,“我的朋友活了,所有人都回来了,哈哈哈……”
小艾给花姑塞了一支棒棒糖,这才堵住花姑的嘴,黄泉和小艾连哄带骗,可算把花姑给弄走了。
看着一脸惊恐的徐天,黄泉急忙安慰道:
“别理她,那是花姑,村里的老魔怔。”
“我知道,在我小时候孩子们都怕她,不过她从来没伤害过别人,只是疯疯癫癫的,是个可怜人。”
“好了,我带你去徐奶奶家吧!我可是受了徐奶奶的命令去接你,一定要安全把你护送回家,徐奶奶还让小艾去吃饭,咱们一起走吧!”黄泉说。
三人沿着村路向徐奶奶家走去,村里的样貌一点都没变,黄土小路,低矮砖瓦房,徐天很庆幸现在不是雨季,只要一下雨,村里的所有道路顿时成为一片泥泞的沼泽地。
路边有一户人家的房子很气派,看上去像是新建的,房子镶满了亮丽的瓷砖,每个窗户都有铁栅栏,和村里其他房子相比,简直就像一个豪华宫殿。
“汪汪汪……”
凌乱的狗叫声从院子里传来,这户人家养了三条狼狗,主人闻声走出房子,一声大喝止住了狼狗的吠叫。
“最近村里的生面孔还真多。”
走出来的是村里暴发户,名叫徐福贵,有着打井的手艺,前些年进城施工赚了不少钱,如今在家乡很风光。
徐福贵面相很不友好,看那样子就像个地痞无赖,一身烟熏酒气。
“别说话,我猜猜你是谁,徐天对不对?”徐福贵盯着徐天说道。
“您是福贵叔叔吧?我记得。”徐天礼貌回应说。
“和你爸挺像的,我识人的本事还可以吧?只要我见过你小时候的样子,不管你长多大,我都能认出你,哈哈哈……”徐福贵大笑说完,便转身离去。
“别理他,就是个地痞无赖,仗着自己有打井的本事在村里捞了不少钱,他能认识你也是因为徐奶奶说过你要回来。”黄泉解释说。
“打井?现在村里在打井吗?”徐天突然想起磁带那“突突突”的声音,如果是徐福贵在给村里打井,那就完全说的过去了。
“没错,村里一直干旱,这个徐福贵已经给村里打了三口井,最近徐奶奶家隔壁就在钻井,很快就要完工了。”黄泉说。
徐天不禁喜上眉梢,既然打井的地方离奶奶家很近,那就不难推断寄磁带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