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又上了三道菜后,几人这才继续吃着,等到众人都吃饱了,小乞丐已是吃了五碗饭了。
“吃饱了吧?”
黄衣少女朝小乞丐问道。
“嗯!”
小乞丐应了一声,又站起身子,有模有样地向黄衣少女躬身谢道:“姐姐请我吃了饭,叶然没什么可以回报姐姐,只有记在心里,等到以后再报答姐姐!”
黄衣少女见状,面色微讶,又笑道:“原来你的名字叫叶然啊!”
“嗯!”
叶然点头应着。
裴姓少年见状,却是哼声道:“嘁!果然还是个小屁孩儿,一顿饭就被收买了,刚才还不肯说自己的名字,现在不用问,自己就说了出来…”
“师弟!”
黄衣少女闻言,不禁冲其呵嗔了一声,又看向叶然,笑言道:“吃饱了,就带姐姐去找你弟弟他们,姐姐再给他们买些吃的,好不好?”
“嗯…”
叶然见几人并无恶意,这才答应,若是换作别人,那是绝不会点头的。
于是,黄衣少女结了饭钱,又买了许多吃食,便由着叶然带路,几人朝着城外而去…
……
此时,杭州城外一处破庙之中,叶子正与其他几名孩童围在一处,其面上皆是悲愤地神情。
“叶子,你哥哥叶然都被抓了,我们为什么不去救他!?”
一名年纪稍小的男童朝叶子问道。
“不能去!”
叶子摇头,咬牙道:“我哥哥是去偷他们钱袋的,被他们抓住,肯定是要送去见官,我们几个还太小了,根本救不了我哥哥!”
“那我们难道要看着你哥哥被关进牢里吗?”
另一名男童问道。
叶子闻言,想了一想,才不忍地答道:“只能这样了…不然我哥哥也不会要我别管他…”
“哼!我看你是怕死,才不肯去救你哥哥的!你哥哥平时对我们那么好,你为什么不去救他!?”
先前那男童指着叶子骂道。
“我才不怕死!我比你们更想救我哥哥!”
叶子忽地一吼,却是让其他孩童闭上了嘴。
“只是,比起哥哥…我更要照顾好你们,不然我哥哥就是白白被抓了!”
“至于我哥哥,只能等着他被放出来了…”
叶子说到这里,已是快哭了出来。
其他几名孩童见着,这才知错怪了叶子,于是都不说话。
许久之后,一个男童朝叶子问道:“叶子,我们现在怎么办?一直以来,都是你哥哥带着我们活着,现在他被抓了,我们应该怎么办啊…”
“哥哥不在了,就让我来照顾你们!”
叶子正色道:“现在,我们已经不能再呆在这里,要是被别人发现,肯定是要被抓起来的!”
“我们走,换一个地方,继续活下去!”
叶子很是肯定地说道。
“叶子哥哥,小不点吃饱了…”
身后,一个小女娃跑来抱住叶子的大腿,腻声说着。
“小不点…”
叶子将小女娃抱起,好声道:“叶子哥哥带你去住新家,好不好?”
“好啊好啊!小不点去住新家咯!”
小不点拍手笑着,又歪着小脑袋问道:“叶然哥哥呢?叶然哥哥不和我们一起吗?”
叶子神色一黯,又强颜笑道:“叶然哥哥去做很重要的事情了,要以后才能回来,小不点,你就跟着叶子哥哥一起,等着叶然哥哥回来,好不好?”
“好吧!”
小不点应了一声,虽然她也不懂叶子哥哥说的很重要的事是什么意思,不过一直以来,叶子哥哥都会照顾她,还会给她好吃的,她当然要听叶子哥哥的话了。
见此,叶子也不敢耽搁,几人收拾了一番,便离开了这里…
……
再说墨天俊带着妻儿吃了饭后,一家三口又继续在街上逛了起来。
墨天俊落在后边,叶小萱则牵着儿子在前边走着。母子二人这边瞧瞧、那边看看,其间还不停地给儿子介绍着各种新奇事物,三口子面上都洋溢着幸福地笑容。
“爹!”
忽闻一声呼唤,墨天俊抬首看去,只见儿子正举着一个风车朝自己跑来。
“爹,你看,小风车!”
来到父亲跟前,墨轩小手举起一架风车,冲着父亲笑道。
“爹的好轩儿!”
墨天俊一把将儿子抱起,又用下巴上的胡茬拱了拱儿子的小脸,疼爱地问道:“轩儿,杭州好不好玩啊?”
墨轩被弄得呵呵直笑,边笑边道:“好玩,杭州城太好玩了,比村子里好玩多了!”
“只是这个风车没有爹爹做得好,爹爹,回去后你再给孩儿做个风车吧,上次爹爹给孩儿做的那个风车不知道被孩儿弄哪儿去了…”
墨轩只玩了一会儿手里的风车,顿时便失去了兴趣,又向腻声父亲说道。
“哈哈哈!好!爹爹答应你,回去就给你做一个大风车!”
墨天俊大笑答道。
“哦!太好咯!爹爹要给孩儿做大风车咯!”
墨轩也不禁欢呼道。
一旁,叶小萱见着父子二人开心大笑地模样,也跟着莞尔一笑。
下一刻,叶小萱的面色却是忽地变成惨白,又猛地转身朝身后看去。
可入眼处只有熙熙攘攘地人群与不断叫卖地小贩,除此之外,已是再无任何异常。
“难道是我感觉错了?”
见此,叶小萱不由得呢喃自语起来。
“娘!”
忽闻听到儿子呼唤,叶小萱侧首望去,只见丈夫抱着儿子已是在了远处,正等着自己跟上。
“诶!来了!”
叶小萱应了一声,便抬足追去。
墨天俊见着妻子模样,却是若有所思起来…
……
杭州城外,一处破庙之前,只见叶然正领着黄衣少女几人朝着破庙走来。
一路上,叶然与黄衣少女交谈了几句,也相互知晓了彼此的身份。
这黄衣少女名叫邓梦婷,乃是扬州藏剑派的弟子,此次带着几位师弟师妹只是来杭州城游玩一番,过几日便要回去的。
而裴姓少年名叫裴越,是邓梦婷的师弟。
至于叶然,与那叶子竟是孪生兄弟,二人本是凉州人士,只因幼年战乱,父母双亡,这才一路流落到杭州来。后又结识了其余几名孤儿,几名孩童便过上了乞讨偷窃地生活,直至今日…
“这就是我们住的地方。”
指着破庙,叶然向邓梦婷介绍了一声,便提着食物,朝着庙中跑去,边跑还边喊道:“叶子,小不点,狗儿!我回来了,你们快出来啊!”
叶然喊完,庙里却没有动静,叶然见着一怔,脚步又快了几分。
踏进庙门,叶然朝着庙里扫视了一圈,发现庙里的一切还是和早上离开时一样,只是庙中空无一人,剩下的只有庙里本来的残旧物事,几人平日里生活用到的东西却都见了踪迹。
“啪嗒!”
手中的东西离了手指,重重地掉落在地上,叶然却是无心顾及。
方才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好的念头,叶然却是不愿相信,便又向着破庙周围找了去。
“叶子,弟!你在哪儿啊?我回来了,你快出来啊!”
“狗儿、小柱,你们都跑哪里去了?”
“小不点!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你快来吃啊!”
“叶子…小不点…”
叶然喊着喊着,竟是落了泪,无助地小身子跌坐在地上,直到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悲意,便是大哭了起来。
身后,众人看着叶然这番模样,已是猜到了其中缘由,又看着叶然落寞地背影,都不禁为他难过。
邓梦婷也是如此,可悲伤之际,她却是思忖了一会儿,似是打定了一个念头。
来到叶然身旁,邓梦婷蹲下身子,向叶然好声安慰道:“叶然,你弟弟他们不在这儿,也许是去了其他的地方呢?”
“不会的…他们要是去了别的地方,肯定会给我留下记号。这里都没有记号,他们肯定是以为我被送官了,又怕人来抓,这才离开的…”
叶然摇头说着。
他与叶子乃是孪生兄弟,平日里配合默契,就连心中的想法都如出一辙。眼下叶然寻不到众人,换位思考一阵,竟是将叶子的心思猜了个正着,一丝都不差。
邓梦婷闻言,才知自己竟是拆散了兄弟二人,心中不禁好一阵懊悔,连声自责道:“对不起!都是我们不好,要是我们不吃那顿饭,也不会让你弟弟他们走了…”
“不怪你,是我有错在先的…”
叶然平静地答着。
邓梦婷心中过意不去,又道:“要不,我们去找一找他们吧,万一找到了呢?”
此话一出,叶然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便点头同意,几人便又向着他处找去。
可找了好几处地方,仍是见不到弟弟几人的身影,叶然不禁心灰意冷起来。
邓梦婷心怀歉意之余,却是无法,只好又带着叶然回到杭州城中,几人便要寻一处客栈歇息,以待明日再找找看。
夜里,几人走在街上,皆是哈欠连天,唯独叶然一人走在最后边,神情低落之极。
邓梦婷走在前边,时不时地回头看来,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好作罢。
“师姐,你说,我到底是做了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裴越走在一旁,脸色也不好看,开口朝邓梦婷问道。
“没有什么对错是非,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
邓梦婷答道。
“可我就是觉得我做了一件错事…”
裴越自责道:“以前我做了好事,心里总会觉得很高兴,可是这次,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师姐,是我害得他们兄弟分离的,对不对…”
“师弟,不要这么想!”
邓梦婷呵道:“你也是出于好心,只是这结果,是我们都不想见到了罢了。”
裴越闻声不答,却仍是眉头紧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邓梦婷见状,也不多说,便要去后边找叶然。
就在此时,邓梦婷面色忽地一变,忙伸手一横,示意几人停下。
几人不明情况,却仍是停下了脚步,朝着四周打量而去。
此时已是夜深,四周寂静一片,几人瞧不见动静,不禁问向邓梦婷道:“师姐,怎么了?”
邓梦婷一双目紧盯着前方,头也不回地道:“前边有人,不止一个,轻功都不弱!”
说完,邓梦婷执剑在手,向前一步喊道:“何方鼠辈,藏头露尾?”
“小姑娘耳力不弱,这么远都能听得到动静…”
一道苍老人声传来,让人听不出方位,几人一惊,纷纷朝着四周看去,却怎么也见不到人影。
“别看了,老身在这儿…”
又一声传来,众人循声一看,却见着一个身着异服地老妇不知何时站在了大街当中,正朝着几人打量而来。
仔细看去,只见这老妇童颜鹤发,年纪约摸五旬,其头上裹着布巾,还挂有银饰,身上穿着一件黑衣,双脚却是赤裸地踩在地上。
“五毒教!?”
邓梦婷见清黑衣老妇打扮,竟是惊呼了一声。
“嗬!小姑娘还算有点见识,竟还能认出我五仙教来!”
黑衣老妇见自己被人道出来历,却是微微惊讶道。
邓梦婷不答,只是一副如临大敌地模样,其身后几人也是如此。
黑衣老妇却满不在意地摆手道:“你们几个藏剑派的小家伙,不用这副模样看着老身,老身又不会吃了你们…”
话音方落,几人又闻身周传来几番动静,再一看去,只见那黑衣老妇身后已是站着五六个与她服饰差不多的男女,除了衣物颜色不尽相同之外,几人都是二十来岁地模样。
几名男女方一出现,便冷眼盯着邓梦婷几人,好似一言不合就要出手一般。
见状,邓梦婷横剑于身前,冷声问道:“你们五毒教之人不在昆州待着,来江南作甚?”
“怎么着?我五仙教来江南,还得与你藏剑派知会一声不成?”
黑衣老妇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只见她枯老的手上,竟是盘着一条三尺黑蛇。
那黑蛇缠在黑衣老妇手腕之上,并不乱动,只是朝着黑衣老妇吐着蛇信,黑衣老妇也不怵,反而用拇指在黑蛇蛇首上轻轻抚着。
几人瞧得老妇弄蛇,心中不由一阵恶寒,面色也是齐齐一变!
“嘿!”
黑衣老妇只是一笑,又道:“你们几个娃娃放心!老身可不是来找你们的,只是碰巧路过,又被你这小姑娘发现了而已。”
说完,黑衣老妇摆了摆手,其身后几人见着,便各自退下,只留得黑衣老妇一人在此。
见着五毒教之人离去,邓梦婷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便向黑衣老妇拱手道:“既然如此,倒是晚辈打扰了!”
“没事儿…”
黑衣老妇笑言道:“你们藏剑派远居扬州,又不属九大正派,与我五仙教素无瓜葛,老身自然不会贸然向你们出手。”
“多谢前辈!”
听得此言,邓梦婷心中大石落定,便向黑衣老妇谢道,不料黑衣老妇突然开口道:“先别忙着谢…”
众人听得,神色又是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