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头大,也是,以肖斌那都被自己放弃了的智商又怎么可能想得明白被称为传说的神秘血域空间呢?
天空的血色越来越浓,空旷的头顶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嘶鸣。肖斌没走几步远,他的视线便转向远处歪七扭八的石道尽头几道陌生人影。
“怎么样,哥几个,今天有没有得手的?”
“哎….没办法啊,最近执法队查的太严了,别的地方不管,专门抓着我们贫民区的人不放,真他娘的晦气。”
“哼…..还不是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
几个人的聊天对话肖斌都听了个大概。自从达到一度觉醒的实力,他的听觉也有了明显的提高。因此,刚刚在十米开外,他就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贫民窟里一度有这样一类人,他们以偷盗为生,也就是俗称的扒手。这类人大多是没什么真本事,整日游手好闲的年轻人,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抢,只好做这类偷鸡摸狗的事情勉强混口饭吃。
无怪乎肖斌对于这份不光采的职业如此了解,早年,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过着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他们,才是最有资格抱怨这个社会的一类人。
“呦,这不是肖斌小弟吗,好久没见,你小子跑哪发财去了?”
其中一名黄头发的二十多岁的邋遢青年眼尖,率先看见了朝着他们走来的肖斌,痞里痞气的说道。
“是阿杰哥啊,你…..还好吧?”肖斌也在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可是,之前苏姨的经历让他到现在都还没释怀,他生怕这个刚刚还有说有笑的哥们转眼就变成了那个不顾一切想要杀死自己的杀人狂魔!
“我?我当然好啊,我好得不得了呢!”
那黄毛男在说完这句话的的时候,整个人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随后,肖斌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五人棕色的眼睛在同一时间变成了与紫衣女子相同的猩红色。他们亮出绑在腰间的短刀,眼中涌动着死亡的杀意,一齐向肖斌的方向冲去。
肖斌眼睁睁看着五名年轻人向他袭来,打心眼里升起一种莫名的无助感。让他一次次与自己曾经的朋友出手,这滋味实在不好受。那标志着这片血域的猩红色瞳孔,使他无所畏惧的强大内心仿佛被看穿了一般。
不过,肖斌还是在略微踌躇一番后就迅速做出了反应。既然对方已经被控制,那便管不了太多了,总之,只要不伤及他们性命便好。他这样想着,忽然感到眼前一阵狂风拂过,转眼间,肖斌的周围已经被这五人围绕,就连后路也被阻了去。
好快……!肖斌暗暗吃了一惊,紧接着,他的手掌化为一把钢刀,乘着对方的合围之势还没成型之际,百分之两百的活化程度蕴藏的力度在这一刻被肖斌毫无保留的打了出来,狠狠击中了他正前方的黄毛青年。
只不过,那被血域控制的青年似乎也预感到这一击的手刀的猛烈气势,所以,赶在其落下之前,身形稍稍后退了一步,这才躲过了颈部的致命部位。
眼见自己拼尽全力使出的手刀竟然没有将对手击晕,肖斌瞳孔微缩,与此同时,连同踉跄后退的黄毛男子一起,十双粗壮有力的手掌从四面八方向他伸来。眨眼间便将其牢牢束缚与原地。
纵然肖斌有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却也难以从五人密不透风的人肉捆绑中挣脱出来,随即,一股仿佛是来自深处的恐怖感知如同狂暴的能量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各处。
那是一种真正的,死亡的的感觉,深入骨髓。
痛,撕心裂肺的痛!
鲜血,顺着肖斌胸口裸露在外的尖锐刀头缓缓流出。他感觉身体里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流失。
刀刃伴随着无情的力道,从他的身体里缓缓抽出,那种犹如是杀猪时刀肉分离时的美妙的声音传入肖斌的耳朵里,仿佛是世界上最凄惨葬礼的配乐。
“哇……”他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这些鲜红的液体散落在身前的黄毛青年手上,紧接着,后者狰狞的面孔上流露出残忍的笑容,在肖斌一脸痛苦面容的注视下伸出舌头,将那些鲜血舔入口中。
随后,这把沾满鲜血的寒光粼粼的短刀并没有给肖斌更多喘息的机会,从身后主人恰到好处的力道推送下,第二次深深嵌入肖斌的身体里。
仍旧刺入了第一次的伤口!
仍旧仅仅露出了细细的刀头!
肖斌的身体在短刀刺入的刹那便开始了剧烈的痉挛,他将头猛的一仰,脸上露出痛苦万状的表情。这种任人宰割却又无法反抗的痛苦感觉,远比身体传来的痛楚要入木三分。
怎么办……身体完全使不上力气了。直到伤口撕裂般的疼痛越发的清晰,肖斌才发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现象:
活化程度的恢复力好像不起作用了。
原本,他之所以能够承受白天夜晚双负荷的修炼,就是凭借着超强的恢复能力。当时,就连作为导师的费罗德也不得不亲口承认,他这种先天性的能力让人极度羡艳。
因为,这就意味着这小子可以当一个修炼机器啊!
无论肖斌在心中如何呼唤,胸口的伤势却随着短刀的不断刺入变得异常严重。渐渐地,他的视线慢慢模糊起来,看不见眼前的黄毛青年,看不见贫民窟的土屋建筑,看不见漫天猩红,甚至看不见他自己……
肖斌轻飘飘的倒了下去,他身边的五名黄毛青年消失了,贫民窟的黄沙以及土建筑消失了,沾满鲜血横穿身体的短刀消失了,猩红的天空消失……
一切都消失不见,恍如一场让人不愿意想起的痛苦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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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肖斌?”
肖斌睁开疲惫的双眼,不觉得呆了。映入眼帘的是阿甘那夹杂着焦虑的大长脸。而在他身边,是一张艾尔法酒馆的标志性圆木桌子,头顶的彩色琉璃灯散发的刺眼光芒让他第一时间低下了头。
“这里是……艾尔法酒馆?”肖斌在心中喃喃自语,接着,一只白皙的温热的手掌抚上了他的额头,只见阿甘跪坐在他身边,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他,玩笑道:
“跟我玩失忆是吧!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你喝了二十杯白葡萄酒的酒钱。我太了解你了,这样吧,兄弟价,五十法币,一手交钱一手放人。喂,肖斌,你有在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