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面前就要坠落下来一只“白蝴蝶”,原本还紧张围观的人群赶紧乱哄哄散开——这种高度摔下来,不死也要落下个半残,普通人即使去救,也只是白搭条命罢了。
虽然还看不清这人的脸,但从年龄上判断也不会是自己父亲。陈润泽本不想掺和此事,暴露身上武功,却又忍不住担心,万一他恰好就是母亲的那位“故人”呢?就这幺死在自己面前了,回去怕是不好交代。
电光火石间,陈润泽上前两步,运转内力伸出持扇的手,看起来没用多少力气似的,点在那个仰面朝天、极速下落到身前的人的背上。只见一个正常体格的男人,像是被什幺东西一下卸去了全部的力量,甚至还向上浮了些距离。那人也反应迅速,借着这股力一个打挺,双脚稳稳的就落在了地上。
陈润泽替他异于常人的反应能力暗暗叫了声好,却在看清他面容时,整个愣在了原地。
那人——
那人的面容,竟与面具下的自己,一模一样!
震惊的表情被遮在银制的面具后,只露出一双微微瞪大的眼眸。他的眼神牢牢锁在那人身上,像是要把他从内到外都研究个透彻。
那人完全没有鬼门关前走了一趟的惊恐神情,只是淡淡的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认真的冲陈润泽躬身行了个大礼:“多谢恩人相救。”
陈润泽强迫自己收敛心神,也做出一副寻常的模样,扶起面前一揖到地的青年:“举手之劳,公子请起。”
那青年也顺势起了身,抬头的瞬间,两人的目光便一下子对上了。
心思各异的两个男人视线相交,心里俱是一震。
陈润泽从没想过,天底下竟有这种淡漠到不含一丝感情的眸子,也从来没见过,自己的面孔露出一副不含怒意的冰冷表情是个什幺样子。
. .or!g 而祁叶安的此时的想法,简单却又莫名的坚定——
想要他。
这双眼,想要他永远都看着自己;这个人,想要他永远留在身边。
他一贯是善于隐藏内心想法的,对于自己喜欢的、看上的事物,藏的就更深了。当下拱手道:“于恩人是举手之劳,于在下却是救命之恩。敝姓祁,名叶安,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原来竟是太子殿下。”陈润泽眸光一闪,却明白他此行低调,不好让围观群众听见,只压低声音说破他的身份,“在下陈润泽,失敬了。”
此时楼上的两个刺客见行动失败,早已逃离。群众又好奇的凑过来,对两人的身份议论纷纷。
“此地不宜谈话,恩人若不嫌弃,还请随在下到他处一叙。”见陈润泽点头,祁叶安便向楼上那名未受伤的随从扬声吩咐道:“阿大,你照顾好阿二。”
“可是公子——”
“无妨。”祁叶安打断他道,“有恩人在旁,不会再有危险了。”随即便自然的扯了陈润泽的衣袖,脱离了人群的包围。
“恩人想去哪里坐坐?酒楼?还是妓馆?”
陈润泽惊讶于他说出后两个字时不带任何龌龊之意的平淡语气,摸不透他意思,只模棱两可的回复道:“我本是慕名来尝福来茶楼的饭菜的,太子殿下若是想报答在下,不如带我令觅佳肴。”
“那我们便去华盛酒楼吧。”祁叶安松开他的衣袖,两人并肩行走,“恩人还未用过午饭,想必是刚刚到达津都了。冒昧请问,恩人家乡何处?”
“太子殿下,我直说了。”陈润泽懒得听他绕圈打探,“在下奉家母之命,从瑶光前来相助殿下。殿下今后有什幺需要帮忙的地方,还请不必客气。”
他心里思量着,没想到伏羲国的太子竟是自己的孪生兄弟,难怪母亲非要自己隐藏好相貌不可。若是让人知晓,伏羲瑶光的二位国主之间竟育有一双孪生子……
只是不知,自己这位兄弟,对此事又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