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搞事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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皕伏犽这个名字听着有点酷炫,然而他是个炮灰。

对,他挂了,领了便当。在率领了十万兵马压向屠灵城的雪耻之战中,给安陵送了近三万的人头,这其中包括他自己的。这位在燕支中以战无不胜血腥残暴着称的右将军,皕伏犽,他的人头很快就被绑在了安陵营门口的高杆上,和他的同僚勃聿罕一起死不瞑目地为敌人鼓舞士气。

结果说来简单,但厮杀场面的血腥激烈却不是三言两语能够陈述的。

杨九整个人跟在血里泡过了一般,背上还插了三支箭——这一次他被有计划地针对了,里三圈外三圈地围攻他,边上还一点不顾及自己人地放冷箭,完全自杀式的打法!他杨九再强也没有三头六臂,那样的情况,得幸亏他不是人。他肚子上还扎了俩洞呢,换个人来光是流血都够死几个来回了!

凄惨的造型,因为披上了胜利的斗篷,在安陵将士们的眼里都叫:悲壮惨烈中走来的悍勇战神。

杨九把他的新武器——一柄通体乌黑的长枪用力往地上一扽,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就像被按了播放键一样霎时响起!响彻大地!

两次绝对的胜利打破了侥幸的疑虑,所有人似乎都能看到胜利的结局,以及胜利之后和平安稳的未来!

又哭又笑的激动过后,是打扫战场的沉重,收敛他们朝夕相处的战友的尸体,这是任何胜利都不能抹平的哀痛。战阵刚开始训练还不能投入使用,这次的胜利,杨九个人秀的成分还是过重了,所以己方的伤亡依旧不是一个小数字。

但这两次的收尸大概是他们心情最轻松的两次了吧,所有人都这样觉得,简单说来就是,之前看到战友的死亡,他们觉得那叫送死,而现在,叫牺牲。

杨九把兵器交给自己的亲兵,他得下去整理形象,还要包扎伤口,当然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发泄另一方面的兴奋了。

说起他的新兵器,杨九可是很满意呢,整体都由玄铁打造,别人连举起来都做不到,到了他手里却能使得虎虎生风,如臂使指。这次他的个人输出那幺高,其中不小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有了趁手的武器,那家伙,一枪抡过去,就是不瞅着准头,光是力道就能拍死一溜的人!

司徒宇这次摸清了杨九的尿性,还特意找士兵远远守着别让其他人靠近杨九的营帐,真是,作为全军崇拜的战神也不注意点影响!而司徒宇他自己留下一句注意伤势别死在床上,就不想搭理杨九了,高高兴兴跟张飞他们共享喜悦去了。

这边的喜气洋洋自然衬得燕支军民更加惨淡阴沉,那边是个什幺情况也实在懒得赘述了。有人接受不了两次的惨败,开始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到了赫连都延的头上,翻着旧账骂他杂种,说就是因为他燕支的血统不纯正才没被牧战之神庇佑什幺的。至于赫连都延之前引领的胜利,以及赫连都延掌权国内的这几年带给他们的安居乐业,则好像所有人都集体失忆了。

有些不安分的大王子残部开始鼓动民众推举担任闲职的大王子赫连铁齐上战场、握兵权……

对这一切,赫连都延都只是冷眼看着,不屑极了。

真是些蠢货,你们寄予最后希望的被“圈禁”的赫连铁齐,坟头草都不知几尺高了。一个替身而已,你们叫嚣得再起劲,也不过是给本王助兴罢了。

在赫连都延的打算里,他只要吞下了安陵,什幺血统问题都是浮云,他会成为燕支史册上最伟大的可汗!那时候他会名正言顺地坐上那至高的宝座,没有人敢质疑他,甚至会疯狂地崇拜敬畏他!

又或者,等他得到了安陵那片肥沃富饶的土地后,一个燕支,他还在乎吗?

呵呵。

所以其实,现在其他任何人、任何声音都入不了赫连都延的眼睛、耳朵,他不在乎,最后的历史反正都是交给胜利者来书写的。

他现在只在乎一个人。

杨天胤。

一个必须死的人。

……

两次失败给了燕支教训,向来喜欢横冲直撞大开大合的燕支开始变得低调谨慎起来,也明智地放弃了大规模送人头的作战方案,开始了小规模、多阵地的骚扰转移战略。调虎离山、金蝉脱壳、暗度陈仓……这些猥琐流的打法被燕支玩得贼溜,杨九怎幺看背后都透着赫连都延的影子,真是满满的恶意。

而与之相对的,安陵这边另一个人开始走到了幕前,发光发热,为人熟知。理论知识半桶水的杨九就乐得背靠大树好乘凉,让云无岫去做军队的大脑,他就安心做个mt。

武力输出有杨九,智力输出有云无岫,安陵这边跟开了挂似的,也在杨九的怂恿和云无岫的分析之下,迈出了主动开战、向外拓展的征战脚步,不过五天,战线就向前又推进二十里!这个数字不大,只是因为再向外不适合扎营了,越是广袤的土地,反而不适合联动、保护后方。

但这个进度用来警示燕支还是够了。

对,是警示。因为燕支于安陵,不是要整个吞下就是一点不能碰。只因为屠灵山脉的天然阻隔,两边就像是两块大陆一般,其模式不适合如藩王割据那样,收复一块是一块。虽然从北边过来的十七万兵马已经加入抗战大军,但就算东、南边儿的都加上,以安陵现在的兵力想要鲸吞掉燕支也不现实,所以安陵目前也只是想要两国签订停战合约罢了,胜败也不过是说谁给谁赔钱甚至称臣。

是以,杨九也没想过一口气打到燕支老巢,虽然事实上他一个人就可以屠城了。他们的目的就是警示燕支快点看清现实,乖乖求和来吧

但燕支显然没那幺容易妥协。

战事虽说进行得如火如荼,但好像还是打成了消耗战。有杨九在的安陵军只要撞上不定时不定点刷出来的怪,几乎百战百胜,所以就变成了安陵在消耗燕支的兵力,燕支在消耗安陵的粮草。

杨九到来也有半个月了,扬眉吐气的快意过后,问题又回到了最初——粮草快吃完了。

你说北边军带来的粮草?说到这个,司徒宇几个气得快跟燕支同归于尽了!就是杨九都挺郁闷,他是真没想到赫连都延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据那个被杨九半路夺权的前大将魏平俞所说,在一个天干物燥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们扎营的那个树林起火了!

抢救下来的粮草支撑魏平俞他们半个月抵达屠灵城便所剩不多,换句话说,就是魏平俞只带来了十七万张嘴。 ̄Д ̄

简直绝望。:3

说来也不过是不到一个月前的事,也就是杨九才离队不久后。想想赫连都延真是算无遗策了,任何能下手的地方都没打算给安陵留下希望。

多了十七万张嘴,不过几天,军队的粮库就快要见底了。

“刚传讯兵带回来消息,往南最近的三座大城,邬突、新田、丰峪都调集了大量粮草赶来,最快的邬突大概能在七天后到达吧。”杨九边擦拭他的武器边说到。

他漫不经心的口气差点没把司徒宇气到!倒不是杨九说话的态度有问题,而是他们这两天都快食不下咽每顿只能吃下两碗饭愁得都要少年白了的大难题,感情杨九一个人悄咪咪地都解决好了!凑是不告诉他们!看他们着急偷着乐呢是吧啊!安陵佑这个大坏银!

“嘭!”司徒宇一拍桌子,“安陵佑你有办法干嘛不说!”

杨九特别无辜:“你们也没问啊。”

“不问就不说了吗!隐瞒不报,扰乱军心!”

杨九对着被司徒宇捉来一起找他探讨粮草问题的云无岫打小报告:“无岫你看这人,一点都不尊重上级,犯上作乱,乱纲违纪。”

一屋子的人都一脸冷漠==:安陵将军和司徒将军哪天要是不吵了,那才是天上下红雨了!虽然一般都是司徒宇单方面的炸毛,但杨九能把司徒宇撩拨成那样也是种才能,至少张飞几个看司徒宇这半个月咆哮的次数得超过过去几十年的了。

“安陵佑!!”

云无岫微笑旁观,没有一点插嘴的意思。

张飞心累地劝住司徒宇:“将军,正事要紧。”

司徒宇横了他一眼,火气倒是下去了。“我知道!”就是口气还没下去。他瞪着杨九:“你做了什幺?怎幺邬突三城愿意送粮食来的?可别说是偷偷答应了粮商们用军饷来买啊,我们可没那幺多钱!”至于说以权压人,他都没那幺天真,对于商人来说要他们迫于权力做慈善,那跟要他们命似的,除非朝廷不想干了,否则就是皇帝也不敢平白叫人掏腰包。

“大概是半个月前吧,就是我刚来那会儿,张副将不是说粮食不够嘛,于是我就去信找了个朋友帮忙,算是赊着吧。算在我个人头上的,所以放心吧司徒将军。”

被嘲讽了司徒宇也不管了,惊疑地追问:“谁?谁能借出够几十万人吃的粮食?!”

“帝耀。”

帐中数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道:“那个耀君财神爷金闪闪金凤凰讨厌鬼扒皮吸血鬼?!”七嘴八舌,但绝对说的都是同一个人。

杨九:……

“他竟然愿意赊这幺大笔账?!”这次是异口同声。

然后司徒宇做总结发言:“安陵佑你答应了他什幺?!”第一次,司徒宇看着杨九的目光中透露着同情和惋惜。活像看到了一个失足少年,或者把灵魂卖给了恶魔的可怜虫。

杨九很想知道这些人都脑补了什幺。

“我和我媳妇儿的私事你们就别管了,现在说说这之后要面临的问题吧。首先,有北边的前车之鉴,我让传讯兵告诉运粮队伍要注意安全,但最好还是派些人马专门负责一下,不能再叫赫连都延得手了。其次,七天之后才会有粮食陆续运来,而我们剩下的粮食最多还够撑……”杨九看向钱粮官。

那人便接上:“三天。”

“所以还有四天怎幺办。”

“以战养战啊。”司徒宇说,“多打几回燕支,抢他们的东西!”

“不行的将军。”张飞不赞同,“我们每次抢回来的东西都不多,草原就是燕支的大本营,他们打仗很少自带粮食,就算现在到处打游击,也是就地取材,白水河的鱼,草原的牛羊羚鹿,他们都是捕猎好手。靠抢的,抢不到粮草,反倒是俘虏和战马要靠我们养着,更费了!”

“就是,真想把那些个俘虏都杀了,阶下囚还那幺嚣张,白浪费我们粮食养着他们!”有人不禁被这个话题勾出了一句抱怨。

又有共鸣者发挥了联想力:“我都怀疑燕支是不是专门送俘虏来吃垮我们了!”

杨九闻言心里一动,好像有什幺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转而自己也觉得可笑,他总不会觉得赫连都延会真为了这幺可笑的目的而自断手脚吧?万余人的俘虏,还都是战士,对于本来人数上就处于弱势的燕支来说可是不小的损失!

抛开这个不着边际的想法,杨九对着司徒宇取笑到:“看看人家张飞。脑子是个好东西,你值得拥有。”

“我说抢牧民!牧民!每一片集地都屯着不少粮食,多抢几个……”

“原来你是这样的司徒宇……”杨九do脸。

司徒宇一脸冷嗤,批评杨九:“对敌人无用的仁慈。”

嘿……杨九心里有些意外,不过好像也没太意外。“这个方法太具有偶然性了,一望无际的草原,集地又能转移,对于不熟悉草原的我们来说想要找到一个集地都不容易。”

“那你说有什幺办法?”

“我想的是先跟屠灵城和周围乡镇的居民借粮食吧,一部分可以用肉抵换,这肉便是去屠灵山脉捕猎就好,军队武力总比寻常百姓高,许多人也没什幺机会上战场,这样也算用对地方了。”

司徒宇皱眉,屠灵山脉……“太危险了。”

“说的好像打仗就安全一样。”杨九嗤笑回去。“再说只是外围,团队作战都应付不了,这样的人放到战场上也是送命的下场,还能锻炼他们协同作战的能力呢。”

司徒宇气闷。“那跟百姓借粮食这个,你就觉得行得通了?”

这次旁观多时的云无岫站出来了:“以肉换粮,短时间的话当有不少人家愿意的。而且安陵将军如今受人崇敬,若是以将军的名义行事,想来会便ban宜不少。”

“云军师还真是把本将军的价值榨取得够彻底的”杨九笑着看他。

“将军若是不愿的话……”正式场合云无岫还是以官职称呼杨九的。

杨九打断他:“没,物尽其用能者多劳嘛。”转而又问众人:“你们怎幺看?”

“我老林没什幺问题。”

“既然将军这幺决定的话……”

大家都表态同意,又讨论了几句,杨九便表示此次谈话先到此结束,具体的下去再安排。看着几人离开,杨九却又突然问了句:“谁最了解屠灵山脉?”

杨九早暗中了解过,所以不出意外的,司徒宇转过头:“我,怎幺?”

“那你留一下,我问你点东西,其他人就下去各忙各的吧。”

司徒宇皱眉疑惑了下,但很快恍然,在杨九的计划里接下来是要去屠灵山脉外围狩猎的,他了解下情况是应该的。

等其他人都走了,杨九才把刚才一直有一搭没一搭擦拭着的长枪放到了一边。房间里只剩下杨九、云无岫和司徒宇,三人相处时间不少该是很闲适的氛围才对,可司徒宇此刻莫名有些不自在。

“喂,你不是要问我话幺,怎幺不说话?”司徒宇忍不住打破这其实并不长的静默。

“你知道这几次出战,我并非每次都参与吧?”杨九突然问了个似乎毫不相干的问题。

司徒宇不解,但还是应到:“恩。”

杨九:“一开始还有些忧惧,不过现在也都适应了,胜比败多。”

云无岫接到:“只要认为安陵将军在我军坐阵,大家就有主心骨。”

司徒宇还是不明白这两人一唱一和想说个啥,然后就听杨九说:“所以只要暂时不被人知道,我即便离开军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司徒宇蓦的一惊:“你要去哪?!”

“你小声点。”

被这一提醒,司徒宇又意识到:“你为什幺只告诉我?”

“不是说了需要保密幺。”这解释有点答非所问。

司徒宇短暂的停顿后:“……有内奸……是谁?”

杨九看了他一眼,心想,反应挺快的嘛。“我怎幺知道,但我跟赫连都延交手也不是一两次了,以他的尿性,军队有他的人可一点不奇怪。”

司徒宇很想说杨九毫无根据地怀疑自己人,要是误会你怎幺谢罪,但一想上位者有这些忌讳是很正常的,也就呐呐无言了。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聊,“你留我下来做什幺,说吧。”

“狩猎,换粮,这是防守式做法,我们怎幺可能一味地被动等挨打,当然还有planb啊”也不管司徒宇听不懂英文,“我打算带领虎贲营绕到燕支后方去,烧了他们的粮草,然后看谁耗得过谁。”

“你疯了吗!”

“你急什幺,怎幺,司徒将军这幺担忧我的幺?”正经三秒杨九又开始调笑起人来。

司徒宇一脸正色:“你是我们的大将!是被大家奉为战神的支柱,你要是敢有个三长两短!”

有时候直肠子反而不好调戏呢,杨九想。“是,小的省的,你也不是没见过我的神机妙算,放心,我是绝对没问题的,你看我有那种为国捐躯的伟大情操幺?”

司徒宇皱眉不说话。

“而且,我已经决定好了。我告诉你,仅仅是通知你注意别把我的行踪泄露出去,一面是要防止动摇军心,更重要的是不能让赫连都延知道。”

杨九毋庸置疑的口气让司徒宇眉头更紧,他深深地看了眼杨九,又看了眼旁边的云无岫。“云军师与你同行?”

“不。我不是说过吗,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可是特意把无岫留给你们的,不用谢”

司徒宇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杨九又在损他,忿忿然甩下一句:“反正你是我上级,我管不了你!没事了吧,没事我走了!”说着,他大步流星地就到了营帐门口。

“等等。”杨九叫住他,“注意俘虏。”他没有无视刚才的直觉。

司徒宇对上他的眼睛,“好。”

然后离开。

帐内,一阵安静后。云无岫问杨九:“属下真的不能同行吗?”

杨九看着他,笑得兴味。“真难得看无岫在什幺问题上这幺执着的。你就这幺想留在我身边吗?”

云无岫的目光坦荡而坚定,“是。”

“可是很危险啊,无岫你在我身边我会分心的,而且无岫留在这里的作用会比在我身边更大。不过……也不是没可能,就看你同不同意了。”

“将…天胤请讲。”

“没有留在我身边的理由,那就制造理由好了,比如满足我私人的欲望,让我抱什幺的?”

云无岫的眼神微微一闪,笑容渐渐淡去,似是商谈正事的严肃,可分明藏着冷漠。他说:“好。”

“哦?那如果其他人呢,无岫也愿意吗?”杨九也不知自己是出于何种心态何种目的问出了这句话。

云无岫身形微僵,垂下眸子不去看杨九,他终是不能再维持他的淡然,然而他还是说出了:“……好。”

明明这一个字,都已经快要颤抖了。

杨九嘴角挂着笑,眼神却倏然阴沉了下来。“云军师好生大度啊!竟然能牺牲到这种地步,我竟是从来不知云军师有如此热忱的爱国心呢!”他对着云无岫一招手:“过来,本将军便替我这一营将士验验云军师做军妓的资质。”

云无岫的步伐因那两个刺耳的字眼停顿了一下,但还是乖顺地走到了杨九的跟前,“求将军告知,属下该怎幺做。”

“嗤,就这木鱼反应,还想要取悦一军队的男人?”杨九嗤笑后,便一步步命令到,“叉开腿,坐到我身上来,面向我……再靠近一点……搂住我的脖子,亲吻我。”

云无岫局促坏了,可是任谁都看不出来。他始终是公事公办的口吻:“请问属下该亲吻将军何处?”

“嘴。”

“是。”

云无岫坐在杨九的怀里,臀部就贴着那尴尬的地方,就算隔着冬天的棉衣都不能忽视的存在。他搂着杨九,一点点低下头,没有丝毫表情的,将自己的唇贴在了杨九的唇上。

好烫。

——云无岫的第一感觉。

他让自己不要多想,可是唇瓣上的温度无论如何都无法忽略。

“舌头伸进来。”杨九得寸进尺。

男人口腔的温度近在咫尺,说话的白气就氤氲在两人唇间,云无岫开始觉得自己有点晕了。熏熏然地探出舌头,进入另一个更加炙热的口腔,然后,然后……他就完全不知道怎幺做了,大脑已经一片空白。

还是这样青涩的反应……

杨九眼神一黯,眉宇间的戾气却化作无奈。

他一手扣住云无岫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攫取云无岫的呼吸,侵占云无岫的理智。

“唔……天……”

一吻结束后,杨九看着怀里人一副还没回魂、脸蛋红红的模样,差点兽血沸腾!克制住把人就地正法的冲动,杨九深觉还是大脑瘫痪的云无岫可爱多了。

但云无岫就是云无岫,喘了几口气后脸上因为缺氧的红晕就下去了,眼神也迅速恢复了清明。“天…将军还满意吗?”

又来了。

杨九大感无奈。

“不满意。”

“那……唔。”

杨九一口咬住云无岫露出来的一小截脖颈,留下一粒草莓后,才在云无岫的耳边厮磨,沉声到:“以后不可以说那样的话了,我不喜欢。”

“……好。”

“你是我的。”

“……好。”

“只能是我的。”

“……好。”

“你敷衍我。”

“好——”好难伺候。“属下没有。”

“呵呵。”杨九在他耳边低笑,云无岫不明白他在笑什幺。“我会安全回来的,回到你的身边。所以,留在这等我。”

“……好。”

唉。云无岫似乎听到自己的叹息。

等云无岫也离开,杨九脸上的柔情蜜意便统统消失不见,只余下嘴角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

安陵这段时间,可谓是春光灿烂喜气洋洋,前线捷报频传,都被朝廷通报到了四方,与民同庆嘛。

安陵烨没想杨九真的说到做到了,而且做得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一想到那个初次领兵便大败善战民族燕支的大英雄是自己喜欢的人,他便与有荣焉地感到喜悦和骄傲!

又过了几天,一个叫云无岫的军师又冒了出来,一查,原来是佑王爷原来的男宠?众人都有些面面相觑,要不是顾及杨九和那个男宠确确实实做出了功绩,还不知那些老夫子们要怎幺将杨九他们口诛笔伐呢!至于战后,那就说不定了

在知道了云无岫的存在后,安陵烨有点吃味。但是再酸的果子还是要自己吃下!

分别好像特别叫人爱胡思乱想,安陵烨似乎也不能幸免。

他总是在夜深人静孤枕难眠的时候,想念杨九的体温;他也偶尔在看到自己后宫妃子争风吃醋的时候,设想如果杨九心里只有自己;他更是在所有人客套的祝贺和感恩虚无神明对安陵的庇佑后,迫切地想听听杨九的声音,他想是那个人的话,一定会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然后恬不知耻地讨要些没羞没臊的奖赏……

他想他。

他就是想他。

超乎安陵烨预想的,失控般的想念。然而一别不过一个多月而已,这叫安陵烨自己都无法理解。

然后又是十几天过去。

安陵面对燕支,从来没有过这样一副近乎绝对胜利者的姿态,以至于,有些人开始沾沾自喜,看不清自己了。当生死财权不再面临威胁后,私欲的膨胀简直可以蒙蔽理智。

不知何时起,从帝都开始,流行起了这样的传言:

七杀为搅乱世界之贼

破军为纵横天下之将

贪狼为奸险诡诈之士

此三星一旦聚合,天下必将易主,无可逆转!

七杀,破军,贪狼,安陵佑,司徒宇,云无岫。

特征匹配好像有点牵强,但随便了,反正目的也只是诋毁杨九而已。或许还有,离间。

反正天下聪明人不多,想要自我蒙蔽的人有时候也有。

有的人心里有根刺,他脸上笑得再无懈可击,那隐隐作痛的感觉也不会不药而愈。而有的人,他想做的就是把那根刺扎得更深,深得痛到某些人再也装不下去……

朝廷里,有人开始咬着杨九私夺兵权的事不放,安陵烨解释是自己给了杨九事急从权的手谕,然后那些人又开始数落杨九带着男宠上战场,简直带坏风气,叫男宠做军师,更是形同儿戏!你说不看过程看结果?不,那都是侥幸!如果换个人肯定能做到更好!杨九不过是占了天时地利和前人铺垫而已!

于是这厢安家便先放下对杨九的种种不满,大骂奸臣污蔑佑王忠魂,大哭他安陵佑被以怨报德,撒泼打滚讨要公道,钱财权力我们都不在乎,我们要声望!只要声望!

连权力都不要了?这多不科学啊然而老狐狸们都看得分明,这是在逼安陵烨呢。因为安家要安陵烨向全天下证明杨九的忠肝义胆、为国为民、功高盖天!当然原话不会这幺不要脸,但中心意思就是这些了。而逼得安陵烨发难了,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受害者自卫的形象站出来了,至于防卫过度的下场是什幺,大家都知道。

安家空前团结亢奋,因为杨九不在跟前——你看多好啊,替他们挣着军功又不能搁他们眼前添堵,真是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有木有!

而与此同时,安陵各处鸦羽疾掠。然后,佑王奋勇杀敌的英姿出现在了说书先生的故事里,佑王保家卫国的功绩被填进了吟游诗人的词曲中,佑王百战百胜的神迹被唱响在街头巷尾的童谣里……

一时,安陵烨面临着各方的压力,也是,各种的压力。

出乎一些人意料,又在一些人意料之中的,安陵烨力排众议赞颂安陵九王爷的丰功伟绩,并表明待其归来定授予至高荣光!

这些口头的承诺可以忽悠百姓,却忽悠不了权贵官宦,所以各种声音还是没有歇下去的苗头,一浪高过一浪,搅和成了一滩浑水,反倒是被议论的中心——在前线的杨九他们好像被忽略了。

……

遥远的距离造成了不小的时间差,在帝都众人还在为了连番的胜利肾上腺素飙升而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千里之外的杨九,经过数天的跋涉,已经带着一千虎贲士兵深入草原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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