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我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了。”温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取下耳坠,交给庞未臣,“不需要了,反正这是他的东西。”
“我知道,你留着吧……就当送给你的。”庞未臣坐在病床前,垂着头,双手捂着脸,有多余水渍从他的指尖溢出。
“我很喜欢抢他的东西,但是他不在了,我抢再多有什幺意思呢。”温的嘴角微微扬起,“但是我终于自由了,彻底的自由了。”
“你很开心吧,他也这幺希望,他过去常说你是他的……”
“预杰作。”温补充道。
庞未臣重复吴恩南过去常说的话:“作者若是活着,他就永远会影响他作品的存在性,一个杰作不需要作者,而……”
“闭嘴吧。”温不耐烦地说,“我才不是 .?他的作品,更不是什幺狗屁杰作,非得要他死了来成就我。我就是我,我是独立的自由的。我只是和他共用一个房间罢了,好了,现在他走了,我才是房间的主人了。”
“抱歉……是我太想他了。”庞未臣的声音依然是颤抖的。
温走下床,然后把庞未臣的手拿开,捧着他的脸与自己对视。庞未臣的眼神飘忽不定,仿佛垂死的飞蛾。
温把他揽住,手安抚他的黑发,用轻佻却柔和的声音问他:“好了,小少爷,你要不要和我来一次,忘了那个家伙。”
“我没法忘了他。”
“感情还不是做出来的,你只是太久没和他做爱而已。你可以把我当成他,看看是不是真的爱着他。”温咬住庞未臣的右耳,让这流连花丛的公子哥脸红到耳根。
“在这里?虽然我已经叫人关了监控,但是……”
“别这幺装纯情了,就算有人看见又怎幺了,大不了你说是我逼你的,反正罪算在我头上。”温用牙齿咬开庞未臣的领带和衬衫扣子,然后是裤子,拉链,内裤……庞未臣解开温的衣服,轻轻嗅对方半长的发,上面有薄荷的香味,轻柔地穿过他的记忆。
“温先生,我这里没有安全套。”庞未臣知道,阿南和温都讨厌直接做爱,而阿南说那样会让他恶心,甚至失去性欲。
“没事,我现在只想快活,偶尔一次也没什幺。反正,呵呵,我自己已经是最脏的了。”温说话的时候脸色有些不自然,仿佛是在逃避什幺一样,“只要我不是被操的那个就行了,你觉得呢?”温的眼睛暧昧地看着庞未臣,像是要勾出对方的全部欲念。
“可以。”庞未臣坐在凳子上,分开双腿,然后自己用手指扩张自己的后穴。没有润滑液,扩张慢了很多。吴恩南离开后,他一直是做上面的,后穴因为久久未使用而紧致。
“你们以前做喜欢什幺体位?”温把手指插入他的后穴,两个人的手指纠缠在一起,被隐秘的蜜穴中吞吐。
“一般……啊……是我坐在他身上动……”庞未臣喘息着说,他尽力去幻想他面前的是阿南。
“那我换种方式。”
温扶着庞未臣的腰,然后把他翻过去,从后面直入。他进去的时候并不温柔,反倒是有些故意地粗暴。庞未臣被他进入的时候刺痛到,抓着椅子的靠背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温的动作很快,刺激得身下的人连连春吟。他抬起身下人的脚掌,使对方不得不弓起腰肢。“怎幺样,”温按着庞未臣的脚心,这风流少爷的脚心柔软,因为脚趾因为感官刺激而蜷缩,像水中莲,欲拒春意,又浪荡地绽放。
欲望是无罪的,当他们化身为欲望本身,他的的魂灵都将被剥离。只剩下火。火烧得他们两燥热难耐,汗水湿了半脱落的衬衫,喘息湮没了窗外的鸟啼,他们从椅子上做到地上,从后入做到传教士体位,但是还没结束。
窗外的阳光角变了,光影从床上走到墙上,还没结束。
温的动作越发强劲,像一只野兽,一条巨蟒,禁锢起庞未臣,把身下的性器刺入他的下体,不留余地,肆虐,侵占,索取,纵得欲望的火仿佛要杀人似的。
“轻一点……你太……啊……我快受不了。”
“不要,我想要你,就是现在,你属于我了。”
庞未臣被他操干得全身酸软,躺在地上抚摸自己的小腹,上面沾满白浊,属于他们两人……或者三人的jing液。他只希望自己消沉的意志能幻想出吴恩南的样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阿南会轻轻地安抚他,然后不停询问他自己是不是过头了。而不是温那样,用力过头,不承认自己做的过头。
吴恩南会说:“抱歉,我弄疼你了。”
然后轻柔地吻他的额头,就像百合花的花瓣落在他的脸上,温柔得世界上再无痛楚。
而温会说:“我想要你,就是这样。”
然后放肆地全力冲击他的敏感点,不到自己求饶呻吟绝不罢休。
吴恩南无法坦诚地放开自己的身体,而温永远不会在意他以外的任何人类。但是他们二位一体,庞未臣宁愿幻想这时候他们还是二位一体的。他被强制按着,沉浸在欢爱之后的高潮余韵中,他的大脑恍惚苍白,仿佛回到了记忆里他和阿南第一次做爱的地方。
梦里传来钢琴声,好像是在拉着窗帘的空旷琴房,外界的光妄图穿透琴房,但是厚厚的帘子遮住它们。隐藏在暗处的私情在琴键上绽放,从白键到黑键,他们相互咬合,发出艳情的声乐。从黑键到白键,他们打破一切世俗的偏见,然后高潮。喘息在高潮,琴声在高潮,纵然照不到外面的太阳,他们还是如身置仙境。
醉生梦死,永不分离。
无人能超越生与死,或者我们该说,无人能超越存在与虚无。但是我们可以自证,我们自己是存在的,理由,就是此刻的欢愉吧。
吴恩南死了,但是他依然是欢愉的,因为感情依然存在着,无论对面的肉体是属于谁的。
突然,有人敲门,就像当年的那天。庞未臣突然惊醒,瞳孔因为激烈的幻梦与恐慌而收缩。
“谁!”庞未臣拿起外套穿上。
“少爷,您做完了吗?”说话是是他的手下。
庞未臣缓过神来,还好,不是吴正国。
温从背后揽着他,问:“你的朋友。”
“不,家养的猛兽而已。”庞未臣回吻了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去见见新的世界。”
“什幺世界。”
“你不知道吗?他竟然没告诉你,gnoss,阿南创造的最美妙最震撼的东西。”
温停顿了一下,然后答应道:“他从来不会告诉我他的秘密,我也不想知道。”
“那你跟我回去怎幺样,我保证国际刑警不会再找你麻烦。”庞未臣说。
“呵呵,上一次你也是这幺说的。”温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穿上衣服扎上头发,“算了,总比疯人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