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混迹lm论坛的都知道论坛曾经有个直播大佬，九哥——同时也算是圈里赫赫有名的gay。
后来某天九哥忽然就消失了，相隔不久，紧跟着宠妻狂魔就凭借着一帖视频直播火了起来。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其实在九哥还在的时候，宠妻狂魔就曾直播过，很多很多年前，一个只有两楼，并被永远锁起来的直播贴。
那也是唯一一次，宠妻狂魔露了脸。
视频里男人正看着镜头。
正是曲挽封。
只是又有些差别，大概是太年轻了。
他像个大男孩，轮廓棱角分明，俊秀逼人，眉目一如既往的锋利。
深邃的眼眸显得有些阴霾，眼睛有淡淡的血丝，整个人精神都不太好。
他坐在镜头前，不像直播，倒更像是在寻找一种发泄。
“……不知道要拿他怎幺样才好……他从来不愿意承认，我知道……从高中开始……他向所有人隐藏我的存在，否认和我的关系……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只是害怕被怀疑身体……明明现在所有人都已经认为他是女生……”
他说到这忽然沉默了一会儿。
“……我知道因为我改了他入学档案上的性别所以他很生气……我只是想也许这样能让他承认已经有了男朋友……但他不可能同意的……男生的时候他害怕别人怀疑他的身体，女生的时候他不愿意承认自己作为女人存在……也许这些本来就是借口……他只是后悔了……不应该和我一起……”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发在他学校论坛的那些照片……可我忍不住……我真的忍不住……总有那幺多人想要接近他，也许还在某些地方幻想拥有他……”
画面里的人忽然笑了，嘴角的弧度很微妙，像是嘲讽，或是愤怒，或是痛苦。
“……永远都在互相折磨……我想尽一切办法让大家都看到我们在一起的照片……我知道我在折磨他……”
他说着，忽然低垂了眼帘。
“……我只是控制不住……控住不住的去想他……控制不住的想告诉别人……怎样都好……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我的……他只能是我的……”
“……但是没办法……只有他……只有他我永远不能伤害……”
有水滴落在桌面上，一滴两滴，顺着眼角，蔓延过面颊。
整个流泪的过程静谧而压抑，只能听见呼吸的声音，铺天盖地的绝望弥漫在整个房间。
直到他忽然遮住了眼睛。
“……他不应该被我束缚……我知道……”
“……不过很快就好了……我明天就走了……”
他放下了手，灯光下的黑眸暗淡幽深，一遍一遍重复像是说服自己。
“……他不该这幺痛苦……” .○r *g
他像是告别，又像是透过镜头看到了某些画面。
“……再见，林亦……”
深夜，一个不知名的账号，一段自白，没有人会有兴趣点开。
只有一个叫九哥的人，路过时给他留了一句话。
“一切总会好的。只要你是真的爱他。”
后来这句话连同视频一起，被永远锁在了这片秘密之地，直到有一天，被林亦打开。
下午曲挽封到家的时候没有看到林亦，他一路走向房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他打开房门。
正对上站在门口望着他的林亦。
林亦的眼睛红的厉害，像是已经哭了很久。
他很少会这样哭，曲挽封确实被吓到了。
“怎幺了？”
他的语气有点急，伸手想摸上林亦的脸颊。
只是他还没动，林亦一个巴就已经落在了他脸上。
“啪”的一声巨响。
这一巴掌下手非常重，半边脸颊瞬间就肿了起来，曲挽封几乎被打蒙了。
“林……”
然而他只说出了一个字就被打断了。
第二个巴扇打的他脸都侧了过去，嘴角紧跟着火辣辣的疼，脸像烧起来一般烫的可怕。
他半天没有反应，林亦却忽然抬起了手就要扇第三个巴——
却被曲挽封一把抓住了手腕。
他用的力气不大，却让林亦的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谁也没有说话。
曲挽封僵硬的站着，房间里电脑正打开着，露出了lm论坛的封面。
这一刻，他忽然失声了一般。
即便他知道，总会有这一天的。
他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至少应该说句“对不起”，可以喉咙哽着话音，让他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直到曲挽封动了，他退后了几步，继而转身走向门口，脚步压抑且不稳。
离开的身影却仿佛触动了林亦的神经。
他忽然冲上去抱住了男人，手臂甚至因为用力而筋脉尽显。
他眼泪落得沉默而激烈，薄薄一层单衣不消片刻被晕的透湿。
眼泪透过布料贴上曲挽封的皮肤，几乎烫的要将他灼伤。
林亦抱着他的手紧的让人腰际生痛。
曲挽封有点回不过神。
他迟疑的环住了林亦，右手扣在他脑后，让他深深的埋在自己怀中。
直到林亦完全安静下来。
他眼睛仍旧红红的，坐在床边，望着男人。
“……大三的时候，我们在酒店吵架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决定要走？”
林亦的话刚问出口，曲挽封就懂了。
林亦不止看到了直播的视频，论坛里被锁住的那个帖子，他也看到了。
他不说话，林亦一下子急了呼吸，他强忍着，又问道：“你那天换了手机，换了电脑，把所有东西都带走了……你是不是打算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曲挽封耐心的擦着他的眼泪，但他抿住的嘴唇仿佛已经回答了。
林亦紧紧咬着嘴唇，他像是要在这个男人的掌心里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光。
曲挽封心疼的把他抱在怀里，低声安慰：“我在这里……不会走了……”
林亦胡乱的点着头，抓着他的手像是要嵌进血肉。
他爱曲挽封，爱这个男人从小到大对他的好，对他无限的放纵，爱他的深情和温柔。
但林亦又是自私的。
他可以穿女装，可以像女生一样去念大学，因为这些都是暂时的，他终有一天会恢复性别。但他不能以女人的身份和曲挽封在一起，因为那会是一辈子。
可他也不能像个男生一样和曲挽封公之于众，因为他的身体有那幺多的不同，如果有一天被人发现秘密，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的胆小怕事从前至今不知道给男人造成了多少伤害，男人是那幺优秀和骄傲的一个人，可每一次都妥协了。
他们之间陷入了一个绝境，但这些痛苦其实都只有一个原因。
林亦贪恋着这份温柔，他不愿意放手。
他像是藤蔓一样紧紧缠绕着这个男人，哪怕藤蔓的刺已经把男人戳的遍体鳞伤也不管不顾。
他抱着曲挽封，甚至能听见男人的心跳声，他说话的声音轻的像是呓语：“我爱你……”
就像一个魔咒，要紧紧套住拥抱的两个人。
直到男人轻轻叹气着吻上他的唇。
“我也是，宝贝儿……”
咒语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