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厨房一面墙壁上悬挂的石英钟表,时针指到了八点的位置。李连营知道,按照往常的经验,到这个钟点,不会新来客人了。
既然如此,李连营便安排道:“一声哥,大宝弟,咱们别光干站着了,快,趁早收拾收拾摆在外面的食材,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归橱柜的归橱柜吧。”
卢一生跟王大宝当然明白李连营的意思。主厨说这话,就表示快到下班的点了。再说了,他们也早盼着李连营说这番话呢。
三人各自转身,急着往冰箱橱柜里收拾东西。
几位洗碗女工见李连营他们忙着往冰箱橱柜里收拾东西,知道他们快下班了,也便各自加快速度,手脚忙乱地洗碗刷盘。可就是,她们速度一加快,难免把碗盘碰得叮当响。
听旁边几位洗碗工闹得声响大了,王大宝转脸对她们说:“马大姐,你们忙啥呀,就是剩下一桌客人没走,你们也得等着。可不像我们,一过了钟点,便没有来点菜的了。”
卢一生也说:“就是,你们甭急,安全第一。听你们碰得碗盘叮当响,要是避不住打破了,小心丽姐扣你们裤兜里的人民币!”
不料马大姐听卢一生这句话,张嘴便对着卢一生说:“卢一生,听听你这尿骚嘴,会说就说一句,不会说赶紧把嘴巴闭上!”
卢一生听马大姐声音说的高且生硬,便急急走到她身边,瞪眼说:“马大姐,我说啥了?你值当地这般说道我。”
马大姐见卢一生怒气冲冲地到了她跟前,也站起身,瞪着眼,说:“哎哟,你们瞅瞅,你们瞅瞅,你们瞅瞅卢一生这熊样!……你吓唬谁呀?你!……谁吃你的呀?你!”
卢一生肺都气炸了,说:“我谁也不吓唬,我!……我不就说了句大实话吗,你凭啥说我嘴骚呢?”
“哎哟,你嘴还不骚?你都要扣人家的Bī了,你还说自己不骚?”
“哎哟,马大姐,你可冤枉死我了。我就是说你们要是把碗盘打破了,老板娘会扣你们的人民币,可跟扣老Bī没丁点儿关系……”
“哎哟,你们听听,你们听听,刚才你这话说的,没脱了还扣老Bī……还说自己嘴巴不骚呢,我看你就是尿骚壶,骚透了!”
“哎哟,马大姐,这话不是你逼急了,我才冒出来的吗,起先那句跟这可没关系!”
“行啦,我明白了,你都是为我们好,让我们慢点儿刷完洗盘,别打破了,不然老板娘会扣我们的钱。我们几个人感激你,行了吧?……可就是,你最后还是说了扣老Bī……”
卢一生真恨不得上前照马大姐面门上来一拳,叫她躺地上哭半天去。
李连营起先插不上嘴,见此刻二人住了声,于是上前说:“行啦,行啦,天天在一块干活的好兄弟姊妹们,谁多说一句半句的,没啥大不了……快各忙各的去,省得一会丽姐来了又嫌我们不干正事儿。”
马大姐听此,蹲身又刷开了碗盘。
卢一生跺一跺脚,闷声到橱边收拾食材去。
虽然来临淄多年了,对于城里人的品性,李连营感觉还没摸透。“为啥就一句玩笑话,马大姐跟卢一生便吵吵起来了呢?难不成彼此间连一句过分的话都不能说吗?”
李连营觉得,闲话谈起来,还是乡下人好。厨房里这些人,都没有春花好。
“春花好是好,可就是得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才能回大酒店来上班洗碗刷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