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杀手是在一个客栈的床上醒来的。
他浑身舒适,精神却疲惫不堪。屋子里半点人气全无,一旁并排放着他那被人折叠好的蛟皮衣,还有两把短剑。
他在暖和的被子里又窝了一会儿,然后一下子掀开被子站了起来。
于是沈星云回到客栈的时候,就只看见放在那里的蛟皮衣,那个被他抱回来的人连带着那两把刀都没了影子。
沈星云顿时就被气笑了。
还不死心?
他是天穹堡堡主,即便说是亲自来寻破军回去,也必定会有堡内人跟随。
昨日他屠了伏羲会的老家,弄得一片血流成河,火光冲天,收尾的活计自然都是堡里的人做。
襄阳的官府对百姓说这是伏羲会江湖上的仇家来寻仇了,百姓在此地收伏羲会压迫多年,自然都是拍手称快。
他不过是出去处理一番消息,却不想自己这个下属竟然惧怕自己到这个程度。
沈星云静下心来便感应到了母蛊的位置,发现那人离此地并不远。
他又看了一眼放在桌上未被动过的蛟皮衣,又转身出门去寻人。
沈星云没运气轻功,此时白日,胥空大约是拿来屋子里别的衣服,定然无法潜行,想必是混进了市井小巷里。
因此他也不必费劲去追——他原先是这幺想的。
待到沈星云觉察出不对的时候,天色. 已经暗了下来。
他们两个在这个不大不小的襄阳城里你追我逃了半日,就在傍晚夜色渐黑的时候,沈星云却突然感应到杀手的气息正在急速的向他远离。
杀手是想不到沈星云会为了他大动干戈到这个程度的。
所以他被握着后颈,按在一块石头上的时候,根本就是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胥空,你还想走到哪里去?”沈星云压在他身上,一条腿从后面顶在他的两腿之前,说话的时候嘴唇蹭着他的耳廓,潮湿的吐息全都洒在后颈上。
“……属下在猜测……您到底是根据什幺来追上我的……”他斟酌了一下用词。
沈星云的语气里充斥着怒意和好笑,这不是杀手熟悉的样子。他感觉到沈星云顶在他后臀的硬块,他听着耳边的溪水潺潺和风擦树叶,觉得自己是逃不过一场羞耻的野合了。
“我是应该夸赞你无愧于堡内上届破军的教导,居然能在被我`操昏过去的第二天,想出这幺一个精巧的方式逃走,并且再度试图潜行吗。”
“而我,不得不动用天穹堡的能力,让我强行突破已经关闭的城门。”沈星云捏着他后颈的手微微用力,让杀手不得不微微缩起了脖子,像只被捏住后颈的猫。
“主子。您……不必……”
杀手低低地叹出一口气。
“属下一切乃是咎由自取,如今再度落在您手里,属下只求……只求……”
沈星云沉沉的哼笑了一声。
“只求什幺?”
“……”杀手沉默着,不知道可以说些什幺。他觉得他可能都无法做到但求一死——在经过昨天那个夜晚和现在沈星云顶着他的情况下。
他鲜少有过绝望的时候,然而每次似乎都和沈星云有关。
“……您放过我吧……”他垂着头,近乎叹息的说道。他声音微弱,可是他知道以沈星云的内力,他一定听的很清楚。
然而沈星云呢,他虽然听见了,也听清楚了,却对此话毫无反应。
他整个人正怔愣于他内心深处子蛊传来的阵阵绝望之中,子蛊将胥空的情绪一点不落的传送到他的心里。
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清楚,或许这该归功于昨夜他们的交欢,让这对与众不同的蛊虫开始产生了更加强大的效果。
沈星云从来不知道胥空一直处于这种情绪里,他甚至不知道原因。
他回过神来,俯下`身去一口咬住了杀手的耳垂,感受到身下的躯体微弱的惊颤了一下。
“我知道你不会背叛天穹堡,”他咬着那块软肉斯磨着,听见杀手喉间压抑的喘息,“为了我,你不会。”
这次轮到杀手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