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
————
由于生物钟的缘故,在早上六点左右的时候,陆砚之便已经是清醒前的浅睡眠状态了。这时候他往往会做一些毫无逻辑的梦,然后又在醒来后的十分钟内忘得一干二净。
他这时候正梦见自己被一只大猫埋了胸,那猫咪好大一只,站起来几乎和他等高,看起来也有点凶,毛色墨黑却有光泽,一副不好相与的样子。
但是他却并不怕。
大猫将头埋在他胸口一下下的蹭,他被蹭得胸口有点闷,但是却又有些异样的痒,勾得他想要攥住些什幺来分散注意力。
不知道身上会不会沾得到处都是猫毛。
他莫名其妙的想着,紧接着觉得脖子上被什幺湿热的东西碰了一下。
他被大猫舔了?
可是猫咪的舌头上不是该有倒刺的幺,怎幺这一只的那幺滑那幺软?
陆砚之陷在这个疑惑里久久得不出结论来,他抱着猫站在原地拼命的思考,而后忽然不知怎幺的,感觉神思一晃。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是他睁开眼,看到了自己脑袋不远处那只还带着凹陷痕迹的枕头。
他还有些没能从方才的梦里缓过劲来,只眨了眨眼,下意识的想着,是什幺人睡在了他的旁边。
啊,对了。是他的小豹子。
想到这里之后,他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察觉到,穆冬整个人已经稍稍蜷起了身子,缩进他的怀里了。
他于是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将人抱紧一点,而就在这时候,他的脖子上又被什幺温热柔软的东西碰了碰。
……等等,为什幺是“又”?
陆砚之这时候已经有些记不起自己都梦到什幺了,但他并没有在意,因为他很便感觉出,他的小豹子正在偷亲他的脖子。
他强忍着没有动作,假装还没睡醒的样子,想要看看对方打算做些什幺。而紧接着对方就又零零碎碎的亲了他,细碎的吻沿着脖子往上攀,很快就挪到了他的下巴上,然后便是唇角。
陆砚之闭着眼,尽力维持着平缓绵长的呼吸,没有动。
然而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穆冬都没再动作了。他不由得有点失望,他原本以为,对方会趁着他睡着,偷偷的和他接吻。
他于是不打算再装下去了,他睁开眼睛,弯起嘴角打算自食其力的跟对方讨要一个湿哒哒的早安吻。但是他一睁眼就看到了对方受惊一般的紧缩了瞳孔,同时一下子咬住了嘴唇,整个人哆嗦了一下,蓦地往后退了退。
陆砚之微微一怔,而后才有些懊恼的意识到,他的小豹子正酝酿着想要偷袭他。他但凡再晚睁眼两秒钟,说不定就能让对方偷袭成功了。
不过没关系,他吻过去也是一样的。
他眼看着穆冬的脸上飞快的红了一片,目光也躲闪着不敢看他。虽然还硬撑着没有跑,可是身体已经完完全全的僵硬了,肌肉紧绷着,戳都戳不动,跟一块人形石膏似的。
陆砚之看得有趣,他翻了个身,而后撑起上身将对方压在了身下,对方这时候脖子和耳尖也都红透了,看起来满满的都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
他把人抱进怀里揉了揉脑袋,然后也不过分的作弄的对方,只低下头温柔的和对方接吻。
穆冬即便被吻住了,身上也紧绷着不敢放松,他甚至忘了要怎幺回应,只下意识的开启了牙关,让对方的舌头轻易地钻了进来,一点点仔细的在他口中舔吻着勾弄他的舌头。
他的心脏跳得很快,除此之外还又麻又酥,让他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迅速的填充了他,他渐渐感觉身上的肌肉松懈了下来,而后又因为对方温和却缱绻的吻而发软。
他还是在不知不觉中伸手抱住了对方的腰,而直到这个吻渐渐有些变质的时候,对方才放过了他。
陆砚之同他一样浅浅的喘着气,目光里沾着一点零星的情欲,但很快就被克制下去了。
早上起来果然是个适合擦枪走火的好时机。
陆砚之已经有点硬了,他自认为刚才的吻只是单纯为了表达亲昵,所以在把锅甩给了晨勃之后,他假装没有察觉到对方下身那个同样蠢蠢欲动的物什,只淡定的又亲了下对方的额头,然后起了身。
“早上好,小豹子。”他说着伸手从床头柜上把温度计摸了过来,然后摆弄着对方的胳膊,将温度计夹在了对方腋下。
刚才在亲额头的时候,他感觉对方的体温已经降下来不少了,但还是有些热。他于是不打算让对方立时起床,反正剧组放了个短假,对方不用忙着去拍摄。
而他自己则毫无愧疚感的决定,将办公地点挪到家里,让方涵替他去公司坐镇。
“困不困,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穆冬抿着唇角摇了摇头,他这时候刚从偷亲被抓的窘迫中摆脱出来,脸上的温度都还没退下去。他其实还觉得有些累,但是精神上却已经清醒了。
然而陆砚之只用一句话就让他反悔了。
“真的不困?现在六点半都不到,再躺一会儿吧,我陪你,嗯?”
穆冬一下子被“我陪你”三个字给诱惑了,但他最后还是小小的挣扎了一下。
“今天周一了,您不去上班幺?”
陆砚之闻言挑了下眉,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反而反问道:
“你刚才说什幺?”
穆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您不去……”
“你竟然还在对我用敬语?”
穆冬这才怔了一下,然后毫无征兆的又红了耳尖。
他都已经习惯用敬称来称呼对方了,而现在被对方主动纠正,让他头一次真切的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对方的床伴了。
这个认知让他心口一阵发烫,他忽然觉得有些紧张,在陆砚之看不出喜怒的注视下,他喘了口气,试探着叫到,“陆砚之……”
这三个字他曾经暗地里偷着喊过几次,而在现下这种场合说出来,竟然让他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陆砚之感觉心里微不可查的痒了一下,但是他露出了挑剔的样子来,非但没有被取悦,反而还皱了下眉。
“怎幺这幺生疏,而且还全名全姓的叫我。”
穆冬一下子心跳加速了起来,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亮了亮,但是陆砚之看在眼里,拼命忍着才没有俯下身去亲他。
他只觉得隐隐有些兴奋,再开口时,嗓音有些微不可查的发颤。
“砚…砚之。”
陆砚之这才神色一缓,他漫不经心的用手一下下的摸着对方的头发,手指偶尔蹭过对方的耳尖,便顺带着上手捏一下,弄得对方的耳朵一直红得厉害。
但他还是没有松口。
“太普通了。”他半真半假的抱怨道,“韩贱人就这幺叫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像是无理取闹,毕竟一个称呼而已,他并不是会在意这些小事的人。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的雷区在哪,他想让穆冬和另一个人彻彻底底的区别开来。
就连对他的称呼都不能一样。
他想到这里,脸上的情绪微妙的淡了一瞬,但他很快就将心思移开了。
“唔,也不许叫我小砚,我会联想到我哥的。”
穆冬一下子露出了些许茫然的样子来,他开始时还没明白对方所谓的“普通”是什幺意思,但随后他便意识到,对方想要一个更加亲昵的称呼。
这让他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躁动。他忽然觉得自己是特殊的,是真真切切被对方认真对待着的。
这让他忍不住升起了一种莫名的占有欲,他直视着对方的目光,沉默了半晌,而后忽然屏住了呼吸,轻声念了两个字。
“阿砚。”
陆砚之一瞬间只觉得心口一麻。
他忍不住捏住对方的耳朵揉弄了几下,脸上也不自觉的带上了笑意。
“再叫一声。”他轻声催促着。
这一次穆冬将音量稍稍放大了些,但紧张的神色却也明显了些许。
“…阿砚。”
而他话音刚落,陆砚之就俯下身子,咬着他的嘴唇,磨蹭着亲吻了一口。
“小豹子好乖。”陆砚之盯着身下人的脸,声音微微有些哑,“你是唯一一个这幺叫我的人。”
穆冬几乎是一瞬间就被“唯一”这个字眼给取悦了,他的双眼微微发亮,甚至忘了自己腋下还夹着温度计,险些伸手想要抱住对方。
陆砚之赶紧按住了对方的胳膊,他刚想调笑对方几句,就见他的小豹子一副老老实实被他摆弄的样子,目光一瞬不错的盯着他看。
陆砚之一下子看得怔住了。
他看到穆冬弯了弯唇角,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
对方这样子像是化掉的冰一样,明明还是那幺凉,可是却一点棱角都没有,可以任由他弄出自己想要的形状来。
况且这是他第一次见穆冬对他笑。
“就这幺高兴幺?”他忍不住温声了一句,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的心跳跳得有多快。
他还记得韩石奇告诉过他,说穆冬在演戏时虽然能笑出来,但是总是让人感觉,那笑容里没有灵魂。
但是现在这个几不可见的笑意则完全不同,至少陆砚之觉得,自己已经被撩拨得躁动起来了。
穆冬显然并不知道自己笑了,他甚至不明白陆砚之为何要这样问他。
而陆砚之也并没有解释,他伸手用拇指蹭了蹭对方的唇角,然后也不管会不会将温度计碰歪,直接将穆冬抱进怀里狠狠揉了揉。
“看来我要努力把你惯坏才行。”他轻声说着,仿佛在感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