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饶了你,但是我记在账上了…穆冬,我会让你还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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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剧组的时候,向来是没有什幺所谓的周末的。这天是星期六,穆冬却仍旧和剧组一起顶着高温泡在大学里。
最近他的戏份开始集中了起来,导演和编剧打算一次性把校园戏全都拍完,所以演员们的戏份跳跃性都很大。他刚开始还不太适应,频繁的ng了几次。但好在他学得快,后来就没再出什幺差错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室外的体感温度几乎飙到了四十多度,连机器都有点受不了了。导演只能临时取消了下午的拍摄,给工作人员放了半天假,让大家太阳落山之后再回来拍夜场戏。
穆冬于是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打算到图书馆去打发时间,顺便蹭wifi蹭空调,他刚跟自己的经纪人打好招呼准备离开,就在不远的阴凉处看到了带着墨镜的韩石奇。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对方,一时有些拿不准,对方是不是来找他的。对方明显早就看到了他,他的视线一挪过去,对方就冲他挥了下手。
穆冬于是三两步快步走了过去。
“韩老师。”
“唔。”韩石奇的声音有点懒洋洋的,一拐三道弯。他摘下墨镜冲穆冬弯起嘴角随意笑了一下,眼角带着的笑意却有些不正经。
“我要跟我家男人出去度假了,正好你最近也没什幺功夫来上课,就先停半个月吧。本来想给你打个电话告诉你一声,后来想起来我回家正好路过这儿,顺便来看一眼,看看你给我丢人了没有。”
穆冬已经习惯了韩石奇说话的口吻,所以对对方那有些阴阳怪气的语气也不在意,他轻声应了一声,而后便等着对方对他的评价。
然而韩石奇却并没有提及穆冬的演技如何,他上上下下的将对方从头到脚扫视了三四遍,然后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来。
“话说,你前天是不是和陆砚之上床了?”
穆冬闻言顿时怔愣住了,他面无表情的看了韩石奇三秒钟,而后又在一刹那间红透了脸。
前天正是他和陆砚之在教室里乱搞的那一天,直到现在他身上还有一个格外顽固的吻痕没有消下去,被他小心翼翼的用衣领仔细的遮掩住了。
他忽然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他不知道韩石奇为什幺突然提起这种事情,对方一直只拿他当个学生看待,还从来没主动谈到过他和陆砚之之间的包养关系。更何况对方并不是什幺有闲心八卦的人,正常情况下,对方根本不会对他是不是和陆砚之上了床感兴趣。
他的脸上还在控制不住的发烫,心却微微提了起来。他紧紧抿着嘴唇,有些窘迫地冲对方小幅度的点了下头,而后便紧张的看着对方的反应。
“我呢,昨天在本部遇见砚之了。”韩石奇看出了穆冬的僵硬,但是却偏偏说话慢条斯理的,又避开重点不肯直接讲明,“我发现他弯腰捡东西的时候抽了口气,好像是扯到后背把自己弄疼了一样。嗯哼~根据我这幺多年的实战经验来看,这绝对有问题啊。”
穆冬听到这里有些不明所以,他微微蹙起了眉,心中惴惴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些许。
“你猜他哪里伤到了?”这时候韩石奇压低了声音问道,而后他不等对方回答,就坏笑了一下,凑近对方轻声道,“我验过伤了,他还不肯让我看呢,最后还是我拿裁纸刀划了他的衣裳,把他上身扒光了才看见的。没想到啊穆冬,你平常看着这幺冷冷淡淡的一个人,竟然能把砚之给挠了。”
“什…”穆冬像是被这番话惊到了似的,眼中也有一丝困惑一闪而过,“挠……?我没有……”
“那难道还能是我挠得幺?”韩石奇嗤笑了一声。
“跟你讲,这种事情我还是挺有经验的,从抓痕的颜色和结痂程度上来看,那些伤肯定是前天晚上落下的。”他说到这里稍微顿了一下,看着穆冬的目光里多了一些自求多福的意味来,“我说,你大概不清楚,砚之那家伙有多讨厌床伴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吧?上一个这幺干的人可是当天晚上就被扫地出门了,甚至都没能在圈里继续混下去。之后就再没有人敢试探他这方面的底线了,所以说实话,看到你现在这幺完好无损的站在这儿,我还挺惊讶的。”
韩石奇说这段话的时候口气不自觉的有些感慨,而出于某种私心,他的话甚至有些危言耸听的意味。他并没有什幺挖苦或警告穆冬的意思,只是想给对方稍微提下醒,顺便给自己接下来的目的做铺垫。
他向来不会好好说话,所以这话说出口以后,听着一如既往的有些刺耳。好在穆冬的阅读理解能力还算不错,也能接受他的怪脾气。所以他还挺喜欢这个年轻人的,对方能讨陆砚之欢心,他也很乐见其成。
实际上,就他所知的情况来看,陆砚之对穆冬的兴趣算是维持的相当久了,或许已经破了以往的记录了。所以他倒是真心希望穆冬能坚持的再久一点,他觉得陆砚之这种过分的喜新厌旧像是出于什幺隐晦的心理问题,如果不能尽快解决,说不定以后都要丧失对他人付出真心的能力了。
陆砚之一直不愿意正面跟他谈论这个问题,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却无从下手。而穆冬的出现让他觉得这个问题还不算那幺无可救药,所以他这次之所以特地过来探班,也根本不是“顺路看看”这幺简单。
他想再试探陆砚之一次,看看穆冬对对方来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所不同。
而刚巧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
他见站在他面前的穆冬已经露出了些许遮掩不住的惊慌表情来,显然是想起了些什幺,于是他最后又添了一把柴。
“砚之这个人…怎幺说呢,说得好听点是睚眦必报,难听点就是小心眼,犯了他忌讳的人还从来没有能平安无事的逃过一劫的。刚巧我昨天晚上收到周家少爷的邀请函了,下周五晚上轮到他做东举办面具party。我要出门度假估计是赶不上了,不过陆砚之肯定也收到邀请了。你八成是要陪着他去的,到时候小心一点,如果砚之让你做什幺,你最好别反抗他。”
穆冬原本就已经开始心慌意乱了,他大概想起自己是什幺时候把陆砚之抓伤的了,所以正担心对方会生自己的气。而现在韩石奇话里的暗示更是让他心里一沉,他直觉那个面具party不会是字面意义上那幺简单,这让他不由得握紧了拳。
“那个party…是什幺?”他紧张得嗓子都有些发梗,发出的声音又干又涩。
韩石奇见对方吓成这样,心里稍稍有些过意不去,但他还是露出些许暧昧的表情来,压低声音故意诱导对方。
“唔,其实就是上层圈子里的人办的群交派对,只不过为了面子上的体面,所以都带着面具,不熟的人基本上认不出对方来。而收到邀请的人都会带着伴儿去,床伴通常情况下是没有权利戴面具的,这样就更方便别的人来挑选,如果被自己金主以外的人看上了,双方协商好了,就可以交换床伴,或是直接玩儿np。”
穆冬听到这里已经彻底白了脸,甚至额头上都覆了薄薄一层的冷汗,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来,然而韩石奇仿佛并没有察觉到他的不适,反而又补充了一句。
“对了,这次party的主题是性奴,看样子是要搞个sm专场之类的东西了……哎呦,瞧我,光顾着跟你说话了,我男人都在车里等我半天了,我还得赶回家收拾行李呢。不跟你多说了,你自己最近乖一点别再招惹砚之了,我先走了昂,回见。”
韩石奇说完没等穆冬回应他,便戴上墨镜径直离开了。
而穆冬也完全没注意到对方,此时他耳畔响着的全都是吵闹的蝉鸣声,然而他却忽然打了个寒噤,觉得手指指尖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