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关越的人际关系,找到寒远并不麻烦,只要动一动嘴,就有大把的人愿意贴上来告诉他想要的信息。
寒远并不是本市人,一年前赢了模特大赛后一直在这边工作,目前和张林合租的一套房子,模样俊朗,性格比较木头,按照张林的话来说:无欲无求,与社会脱节。
张林是个识眼色的人,见关越对寒远有兴趣,就一个劲聊寒远的事情。
说别看寒远的手机破,实际上还能看小说,有一次洗澡忘记带衣服,光着身子在里面看了好几个小时的小说,等张林请的朋友离开后才喊张林帮忙拿衣服,结果,他手机没办流量包,直接用了八十多块,后来,寒远几乎就不用手机了。
见关越嘴角带着笑意,张林说的起劲:别看他平时严肃着一张脸,喝完酒可逗了,老把自己幻想成作者或者小说人物,有次同行聚餐他躲不开,饭桌上喝了点白酒,回家的路上,就听他念叨那个着名的演讲: havream…哈哈哈,司机被他逗的笑了一路。
关越听完,对寒远的兴趣更浓厚了,面对张林也不掩饰,直白道:“我挺喜欢他的。”
张林摸了摸下巴,为难道:“他可不那幺好追,我看好多女的找他,都没信儿。”
“刺心春夏新款内定模特已经选好了,不过我还是有能力往里面塞一两个的…”关越瞥了一眼张林,欲言又止。
张林跟寒远不同,寒远可谓是一帆风顺,身材比例和五官都给了很大的加分,而张林当初参加模特大赛时,是作为“替补选手”进去的,入围的模特因特殊原因被取消的参赛资格,而他侥幸进入了前十。
两人都不一样,所获得的资源也分三六九。
经历过失败的人,往往更珍惜从身边经过的每一个机会。
张林眼珠子发光,没来得及思考就满口答应,恨不得立马将寒远塞到关越身边。
答应之后实行起来是很有难度的,张林每天琢磨着怎幺把空闲时的寒远顺理成章从家里赶出去,但寒远极为安静,平时只待在自己的房间,连客厅都不会去。
好不容易等到寒远出门拍摄的一天,张林待在家将大门反锁,躺在沙发上等待寒远的到来。
寒远回家时间都很早,最晚不会超过八点。不到六点钟,张林就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停在门外,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准备开门。
张林屏气凝神地看着,门锁咯吱咯吱响了一下,更糟糕的是,寒远的钥匙好像卡在里面断了。
张林跑到阳台给寒远打电话,道:“对不起啊,我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把门锁弄坏了,已经叫了修锁的师傅,大概八点多到…你回家了吗?”
寒远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刚才把钥匙弄断了,卡在锁里。”
张林噗嗤一笑,乐着道:“换锁的时候正好得换钥匙,天这幺冷,你站在外面别感冒了,要不要让我朋友接你?他家就在附近…”
“没事。”没等张林再开口,寒远已经挂掉了电话。
张林盯着手机“切”了一声,紧接着给关越打电话:“寒远现在正困在屋外,你来接他吧,地址已经发到微信了。”
寒远懒得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下楼梯到一楼公共座椅上休息。
这几天降温的厉害,寒远坐的又是风口处,闭眼睡了一阵子就觉得手脚冰凉,刚睁开眼,就看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笑着观察他。
“又见面了。”关越笑吟吟地看他。
抛开冷冰冰的表情不说,有时寒远还是挺可爱的,睡醒时反应有些迟钝,眼睛在关越身上盯了半天,最后慢悠悠起身,道:“你好。”
“走吧,我是来接你的。”
寒远拿出手机看,已经六点半了,自己再出去吃点饭,在餐馆里坐一会儿,开锁师傅应该就到了。
寒远道:“家里的锁被弄坏了,估计开锁师傅很快就到,我再等一等。”
关越挑了挑眉梢:“你想让我白跑一趟?其实,我也挺忙的。”
寒远低头思索,最后跟着关越走了。
寒远手很凉,这在关越给他打开车门的时候发现的,关越让寒远上了车,自己跑到附近奶茶店买了一杯热奶茶给他。
寒远诧异地抬头,说了声“谢谢”,接着伸出两只手将奶茶团团围住取暖,寒远是个极为安静的人,只要关越不开口,他绝不吭声。
“我给的名片呢?”车开了一段旅途,关越问。
名片给了将近一个月,期间连半点水花都没有,这让关越有些受挫。
“背包里,”仍然放在上次的背包里一动没动,寒远见车越开越远,心里对关越这人起疑,纳闷道:“张林说,你家就在附近。”
关越耸肩,侧头看着寒远扬起笑容:“不堵车的情况二十分钟,不算远吧。”
寒远:“……”
饭菜在他们来之前保姆就热好了,屋里开着暖气,关越进门就脱掉了外衣,露出修长挺拔的身子,打开酒柜从里面拿出一瓶白酒放桌子上。
寒远洗了手之后就很安静地坐着,盯着桌上的家常菜,肚子有些受不了了。
“喝点白酒暖暖胃,”关越用小酒杯给寒远倒了一杯,俯下身,极其暧昧的姿态问道:“男人,喝酒和抽烟总得占一样,你呢?”
“我等会得回家,不能喝酒。”
“那就少喝点。”关越仍笑眯眯的,坐在寒远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先干为敬。
寒远喝了一小杯白酒,顿时整张脸“蹭”地变红,低头咳了一阵子,等再次抬头的时候,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汗水。
二十一岁,脸上仍保留着青涩,即使强装镇定,细微地动作却显得可爱。
关越见过喝醉后发酒疯的,扯着嗓子唱歌的,大半夜给亲人打电话的,一喝醉酒脱衣服的,像寒远这样喝醉背演讲稿的确是头一回见,心里有一些恶趣味,想看寒远喝醉后的模样。
关越起身从玻璃柜拿出红酒,撬开酒塞,将红酒倒入高脚杯,递给寒远。
“酒精度不高,尝尝看。”
寒远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接着抿了一口,眉头皱了一下,老实道:“有些涩。”
关越接着从冰箱拿了一瓶雪碧倒入高脚杯与红酒混合:“再尝尝。”
为了好好吃一顿饭,寒远就像试验品一样任由关越欺负,雪碧混合红酒后,盖住了红酒的涩口,满嘴的香甜。
寒远评价道:“挺好喝。”
雪碧的甜味让寒远忽略了红酒的酒精度数,两人吃完饭,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就见底了。
这时关越的手机响了,拿起手机一看,恰巧对上寒远迷茫的目光,关越道:“张林的电话。”
寒远皱眉,大脑里搜索这个熟悉的名字,突然起身:“我该回去了。”结果酒精让身体晃晃悠悠,还没站稳就摔回了座位上。
关越伸出手指,问:“这是几?”
寒远眯着眼半天回答不上来看 就来.。
“眼睛都看不清怎幺回家?”关越哼笑,手指在寒远额头上弹了一下,转身去接张林的电话。
等回来时,寒远已经趴在桌边泛恶心了,打了几个干呕,一双眼红红的,满脸醉意,看关越时的眼睛也不如以前那般疏远。
关越胳膊抱胸靠在一边,低头看寒远难受的样子,道:“这就是贪杯的下场。”
“我…贫僧西天取经,经过女儿国的时候,喝了子母河的水…现在可怎幺办?”寒远一手捂住肚子,甚是艰难地看着关越。
关越:“……”
寒远:“贫僧,觉得肚子越来越大,身子沉的厉害…”本来就喝醉了,说话结结巴巴,情到深处还特别悲愤地趴在桌上,声音抖的厉害:“贫僧…不想生娃娃啊!”
闹了半天,这回穿越到西游记里了。
关越饶有兴趣,蹲在寒远旁边,看他表情比平常丰富得多,心生有趣,特意伸手按了一下寒远的手腕给他诊脉,惊讶道:“确实是喜脉啊,你真要生娃娃了。”
“快去…快去谢阳山取落胎水…”说完,后背一僵,呕吐物全吐在关越身上了。
自己半蹲的姿势,呕吐物全吐在胸口大腿上,空气中顿时弥漫着难闻的气息,论关越再没有洁癖,也黑了脸,扬手在寒远脸边,又舍不得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