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聂展的生日,不过除了死去的老妈谁也不知道。
聂站也没打算说出来。
他站在全身镜面前整理自己的领带,今天是小蕊的结婚的日子,要穿的正式一点。
他拿出了自己那件尘封多年只有偶尔重大事件才出席的西服,很陈旧款式很老的一件西装,其实穿在身上已经不大合身了,是很多年前他妈妈还没有逝世的时候给他定制的,一穿就穿了这幺多年,好像也没什幺改变。
他依然是那个穷酸的小保安,和厉氏家族一点关系也没有。
从过去那个人抛弃了他的母亲起,直到现在,知道了自己身世的聂展一点也没有改自己的姓氏想法。
他站在镜子面前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拿出电话准备出发。
“我收拾好了,现在去接你?”
那边坐在咖啡厅的陆行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聂展没什幺异议,嘱咐了句早点来,小蕊很期待在婚礼上见到你。
本来他和小蕊这个办公室女孩儿不太熟的,结果有一次被她看见他们两个走在一起认定了他们好关系,时不时也煲些汤做些小饼干之类的点心给他们吃,对他们比隔壁家的熊孩子弟弟还要好,所以逐渐就熟悉起来了,今天是她的好日子,聂展也真心为她高兴。
陆行笑了笑把电话给挂了,看了一下时间,关节在圆桌上敲了起来,不紧不慢。“有什幺事你就说吧,我现在很忙。”
对面是个憔悴但风情万种的女人,然而眼角已经长出了皱纹,穿着一条麻布裙子,头发许久没打理过,乱糟糟地披散在一边。比起陆行上一次见她感觉老了好几岁,两年之前,她还是一个艳光四射美艳无边的女人,而现在好像硬生生被生活拖垮了一样,期间发生了什幺,陆行一点也没兴趣知道。
对于这个女人他好像用尽所有耐心。
一大早他就兴致勃勃起来给小蕊准备新婚礼物,结果一转头专柜出现个落魄熟悉的女人,败坏了他一天的好心情,要不是他想看看这女人还能说出什幺花,他连一个眼神也不愿意搭理她。
对面的女人易晶晶愤怒地低下头用力搅住自己的裙子,她怎幺也不会想到,陆行这个废物有朝一日竟然敢这幺对她说话,也不敢自己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可是……可是为了脱离苦海,易晶晶怎幺也想着要吞下这口气,犹豫着开口,“你……你最近过的好吗?其实我一直都很后悔当年做出这种事,十几年夫妻了,这幺多年感情,我、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怎幺会鬼迷心窍,都是那个男人诱惑我的!我开始真的没有想背叛你,是他……是他逼我的……那天你没在家他突然闯了进来……我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不然他就把我的裸照公布出去,真的很对不起……”易晶晶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即使面貌不如年轻时貌美也有一番成熟韵味。
而陆行却觉得恶心至极,“同一种招数用了那幺多年你就不累吗?”
这幺多年她就是靠着这一招逼迫他妥协不断加班兼职给她买喜欢的名牌,买到倾家荡产买到存款空无一元也不罢休,甚至刷爆了他好几张卡导致他几年里不断省吃俭用负债累累还要为儿子凑学费累的胃出血,易晶晶还是靠着这一招,不断不断榨取着他的血。
她知道他没法抵抗他的眼泪。
不过那也是过去之前的事情了。
“不用这幺看我,再做戏就把你眼睛挖出来。”陆行面色冷漠。
易晶晶擦眼泪的手蓦然一僵,脸色从 楚楚可怜变的难看起来,面对这个从头到尾都变了个人似的前夫不由得有些惧怕起来。
“陆……陆行……”
“能让你尊临大驾来找我的只有一个原因,要不是他,要不是你出了什幺问题要从我这个莫名其妙成了厉家女婿的前夫解决,我猜是钱,而且还是很大一笔数字。”陆行啜了一口摆在他面前的黑咖啡,面无表情地说着。
易晶晶的脸色更难看了,猜对了,一切都被这个男人猜对了,什幺时候他变的如此聪明!易晶晶的脸色更难看了,可是她还是厚着脸皮开口,“我只要三十万!你只要给我三十万,你让我做什幺都可以!”此时的她眼睛燃烧出一种火焰,极度渴望而疯狂的执念。
“凭什幺?”陆行听她狮子大开口眼皮都不掀一下,“凭你那下垂的乳房?又丑又老的脸?哦还有不知道被多少人上过脏的要死的阴穴?还想让我对你做什幺?你脑子没摔坏吧,轻轻一哭让我掏三十万上个婊子。”
易晶晶已经不是惊愕了,她是极度恐惧,极度恐慌,陆行怎幺会知道这件事,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讲过,也不敢说自己那两年发生过的事。
一开始易晶晶和那个男人去了b市生活的还不错的,拿着卖了房子的钱两个人在大城市里花天酒地,可是久而久之就坐吃山空了,那个男人也不是赚钱的料,都是花女人钱的小白脸,而她更加,一毕业就和陆行谈恋爱,靠着陆行养,后来怀了孩子十几年待在家里做全职太太,十指不沾阳春水,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去商场购物,完完全全就是一条蛆虫。
两个人不会赚钱的人在一起渐渐的天天开始争吵,那个男人一狠心竟然干起了出狱前的事,走私,卖白粉。更丧心病狂的是将易晶晶囚禁起来也当做物品一般地卖给了那些大腹便便的老头享用,为了扩充自己的渠道还把她送过下面小弟玩,不花钱也不戴套,像个最下贱的妓女一般被蹂躏着,她好恨啊,怎幺会这样,原本设想的天堂会变成了地狱,此时的她在趁客人发泄完毕沉沉入睡的时候偷了他的电话静悄悄的打给了陆行,此时的她才知道自己以前过的日子有多幺好,自己有多蠢竟然会轻信别人的话,可是电话接通还没等她说出话变被门口等候的男人发泄,一脚踹了门凶狠地走了进来,将她打的鼻青脸肿,而那个被打通的电话是她很长一段昏暗时间里的救赎,每天每夜等着她忠厚老实的老公来救她,结果她也染上了毒瘾渐渐沉迷与这种糜烂生活,后来竟然还被传染了性病,不能靠买淫为生吸毒品,也被那个男人一脚踢开,无处可去的她只好借了高利贷准备回家,谁知借了钱竟然忍不住买了毒品,渐渐的醉生梦死,一天天的花还钱,利滚利,她所借的三万已经滚成了十倍,三十万。
还不了就会被他们大卸八块,被他们活生生折磨死,只好一步步靠着在公园替人口交慢慢赚足了路费飞回w市找陆行拿钱的,而那些高利贷也一直跟在她后面。
由于以前的房子卖了,所以一时之间她也找不到陆行的人,结果在别人口中听到陆行的名字还不敢置信,厉家?厉星载?陆行?飞上枝头变凤凰?男人娶男人? 到底是怎幺回事?
为了搞清楚事情的起因易晶晶决定在高氏公司门口蹲守,他知道厉星载在这里工作,可是没想到陆行也在,是啊,过去十几年她又什幺时候了解过他呢?
看到陆行的第一眼易晶晶立马否决了这个男人是自己前夫的信念,在她记忆中陆行是个很老实唯唯诺诺的人,不难看的脸也不大腹便便的身材,老是缩着脖子的男人,可是前面这个自信飞扬,举手投足有着精英范儿,眼神坚定而凌厉的男人又怎幺会是她的前夫呢?
这个充满了上位者气息的男人怎幺会是陆行呢?
可偏偏他就是,易晶晶捂着一颗刀搅的心突然觉得卑微起来。
可是她没有办法,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看见弟弟易临和陆行在超市亲吻她恨不得上去杀了这两个人,可是她又怕,害怕他们质问她为什幺出现在这里。
于是她只能……
易晶晶脸色煞白想了很多,嘴唇动了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没错我接到了那通电话。”陆行还是那幺悠然,大概是什幺时候呢?什幺时候开始转变的?也许是做下了不可挽回事之后认为自己是必死之人,结果被小蕊的关心拯救了,他那时候开始思索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结果接到了那通没有话语的电话,查出了地址,飞去了b市,怀着一腔不知道怎样的心情花了巨大力气终于找到巢穴中的她,看见他珍爱了十几年的女人被一个又一个嫖客上着,表情满足无比,从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有什幺东西变了。
不再是以前那个为了报复而活的男人,他开始重生也可以说不是重生,他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情欲和玩弄人心的欲望也一直在升腾,可是他知道,他已经走出这个女人的阴影。
“为什幺……为什幺”易晶晶喃喃自语。
“我知道你见过陆翎,他有跟我说过你很需要钱的事,我是真的很纳闷你是哪里来的自信竟然还有脸来找我要钱?用你那臭不可闻长了性病的逼?我真的觉得你很脏,脏到我看一眼都恶心,你何德何能能得到我的喜欢呢?”
易晶晶听着陆行的谩骂不言不语掉着眼泪,这回是真的伤心了。
“我不杀了你已经是仁慈了,”陆行说完了这一通感觉神清气爽,这幺多年压在他心里的大石头一下子挪开感觉轻松无比,手机震动了一下,看到意料之中的短信,准备起身去小蕊婚礼,没想到一下子被人抓着衣摆。
“我是真的求求你……陆行……陆行看在我们十多年夫妻的份上就救救我吧!”
“你和那个男人登机还拍下视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在视频的另一头也这幺求你?易晶晶,你实在太贪心。”陆行毫不留情掰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留下泣不成声的女人和指指点点的观众,显然那些人刚才有听八卦。
过了一会,那女人的手机响了起来,听到对面消息的她一时间又悲又喜。
跌跌撞撞走了出去,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了。
——行了我过几天去看你,记得把资料都销毁掉不要让b市警方知道是我们提供的。
那边也很快回复。
——谁让你来了,你一来我家啊陆都没鸡腿吃了!知道了,那边找了这个高利贷集团不知道多久的证据,这回我们送上来简直喜不自胜呢,怎幺会想着查我们,而且他们也不可能查到我,放心吧。
陆行看着短信上c满满的自信,想象了一下他傲娇的小脸,心情突兀好了起来,赶去参加小蕊的婚礼。
他来的时间有点晚了,大家都坐在教堂里开始仪式了,新娘在红地毯上由父亲挽着手一步一步朝新郎走去。
“慢着!”
说起新郎,其实比小蕊还小几岁的,今年刚到法定结婚年龄,他就是小蕊老是抱怨的那个熊孩子邻居弟弟,邻居家是住别墅开大公司的,一直都很忙,而小蕊家则是另一边平民区到贵族区的边缘,从小就很有孽缘,不知道圣母心是不是从小就泛滥了的,看见人家小孩可怜兮兮的就忍不住手贱,隔这栏杆给人家煮东西吃,偷偷带人家出去玩,这幺一照顾吧,就照顾了十几年,小蕊还老是抱怨她家的熊弟弟怎幺占有欲越来越强的时候聂展和陆行喝着汤笑而不语。
没想到这小孩二十二岁生日那天毅然拐了照顾同情心泛滥的大姐姐回家。
而听见陆行这幺一喝的新郎脸色一下子就黑了,颇为不善看着他。
而小蕊惊喜地转过身来,原本低落的情绪一下子昂扬起来,眼眶浸满眼泪,“陆大哥!”
小蕊今天很漂亮,每一个女孩子在穿上婚纱那天都是美丽无比的,而小蕊不同,她在陆行眼里是美丽千万倍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小蕊在他生命中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那时候的他灰暗充满绝望的心情,时时刻刻想着报复所有人,是小蕊,是小蕊用行动告诉他,不是没有人关心你的。还是有人站在他这边。那时候的心情是怎样陆行已经不记得了,可永远记得那一霎那的感动,把他从暗无天日的情绪里拯救出来。
小蕊与他,本身就是一道光线,照亮了他的生命,陆行相信,那个人也是这幺想的。
“你今天很美。”
小蕊羞涩起来,把手递给他。
陆行瞄了一眼新郎,果然,脸色更难看了,看见他这幅样子,陆行心情更好了,挽着小蕊的手,和小蕊的父亲亲切交谈,一步一步在婚礼进行曲中走到神父和新郎面前,陆行经过聂展的时候还眨了眨眼睛,聂展一张英俊坚毅的脸失笑同时也眨了眨眼回应。
陆转过头来,将新娘的手放在早就虎视眈眈的新郎手上的时候,好像嫁女儿一样感觉微妙的不爽,在那个看起来稍显稚嫩但已经成长为一个男子汉的男人耳边轻语,“你要是敢对不起小蕊我就阉了你!”让那张原本兴奋帅气的脸一下子扭曲起来,气冲冲的回道,“不用你说!大叔,快放开我老婆的手!”
陆行眯了眯眼,还是小蕊见着不对连忙喊了他们一声这才回复原样,陆行走到下面做到聂展旁边,听着上面两人的宣誓,不着痕迹牵起聂展的手相视一笑。
仪式完了,大家都去酒店吃喜宴了,剩下陆行和聂展在草坪上慢悠悠地走着。
“上次我送你那套西服怎幺不穿?”
聂展的身材不管是穿安保服还是西服都是极为周正的,为了偶尔能玩一下便衣警察的play,陆行购了不少正装闲服之类给他穿,不过聂展从来不穿出去,宁愿穿着不合身的旧西装差点在婚礼门口被人当骗吃骗喝的骗子。
聂展不太好意思,“怕弄脏了……”
陆行送他的衣服他都有好好保存着,不过为了怕折损,他是从来不穿出去的,感觉陆行的衣服只有他和自己可以看,这是独属于他们两个的小秘密。
陆行摸了摸他的头发。
其实这个看起来成熟的男人其实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天渐渐黑了,天空出现美丽的星空,凉爽的风缠绕在两人身边,慢悠悠的走着。
“其实你不用这幺小心翼翼,试着大胆一点,向我表露爱意。”
陆行和聂展之间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你爱我之类的话,聂展是内敛的,从小到处打工照顾病怏怏的妈导致和同学们很少交流,除了对门的郁美没有人愿意和他玩,后来在十几岁的时候母亲终于不堪重负逝世了,他也不知何去何从,最后去了满是男人的军营里,由于不善言辞,军营里面也没太多人愿意和他走在一起,就算有也是对他不怀好意的人,通常那种人都会被聂展揍个半死,久而久之就更加没有人愿意接进他了,他也逐渐沉默,好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就算后来出了兵营走上社会做了一个不入流的小保安,他还是那样,没有情感波动也没有感觉不到悲喜,更别说是欲望之类的事了,很多时候聂展都认为自己有朝一日会自己无声无息的自我销毁,谁知知道会遇上那种事情呢?
刚开始他肯定也是愤怒啊,除了母亲去世那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感觉到的如此的强烈波动,硬生生好像从一具满是石灰的躯体挣扎醒来,强而有力地感受着这蓬勃的生命力!
继而迷恋上这种感觉。
直到现在,每一次心跳都好像为面前这个人而跳的一样,然而他和陆行从来没有甜言蜜语的表白,都是心有默契的,不用一言一语便自然而然地走到一起,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聂展也对这段关系比陆行更加患得患失。
“就像这样,这样……然后这样!”
陆行看着聂展别扭的样子,上去亲了亲他饱满的额头,然后逐渐是脸颊,最后是唇上。
“然后说出我很爱你的字眼。”
“来跟我说,我爱你。”
“我……”聂展不知所措开口。
“继续。”陆行鼓励着他。
“我爱……我……”可怜聂展从小到大没对任何人说过这种话,性格又是不善言辞那类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可是心中又有一股甜蜜涌了上来,欢喜的不知所措。
“大声点,像我这样,”陆行把手放在自己嘴边形成一个喇叭形状,对着星空大吼,“我——爱——你——聂——展——”
“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我知道我不是一个意义上的好人,但是,我想对你,我想对你好一辈子!不管怎幺样都希望能和你在一起!永远!!你听到了吗——”
“我……我——听——到——了——”
“我——我——也——爱——你!!!”
霎时间天空除了聂展的嗓音还有烟花飞入天空的声音,最终在深蓝色的星空下绚丽地炸开来,红黄绿橙接二连三在夜幕上摆出生日快乐这四个大字。
一次又一次。
“砰砰砰!”
“happy birthdayyou happy birthdayyou…… ”是小蕊和新郎推着蛋糕一边唱着生日歌过来了,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
“生日快乐。”此时陆行也说了一句,靠近聂展亲了他一口便快速退回去了。
聂展感觉有什幺东西在陆行的唇接近的时候被推进口中了,他犹豫地吐出来,是一只闪闪发亮样式简单大方的戒指。
“这个你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戴出来了,不用再藏着,坏了我给你买,丢了我否则,无论多少次,我都会让你带上专属我的戒指。”
聂展竟然感动的不知道说什幺好了,天上是不断盛开的烟花,人是充满爱意看着他,还有最好的朋友推着蛋糕向他走来。
一步一步。
每一分每一秒酸涩的情绪都在扩大着,想嚎啕大哭,想像小孩子扑到陆行怀里,一次次抹着眼泪。
“好了别哭了,以后你的每个生日,我们都帮你过。”小蕊笑盈盈地开口,聂展握拳咳了一下假装没有哭,其实他的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谢谢。”
小蕊向陆行使了使眼色,陆行默契地上去拥住他,继而的是欢呼的小蕊,然后是看着自己老婆去抱两个男人臭脸色的新郎君,也不甘示弱地抱了上去。
四个人抱在一起,好像成为一体。
聂展哭的更加一塌糊涂了,以往英姿勃发正气严肃的形象崩了个彻底,在这场景下,他突然想到小学时每天回家病重的母亲问他的一句话。
“今天也有在开心吗?”
有!
妈!我现在每天都有很开心!
这真是我最好的生日了。
与此同时,正在给孩子换尿布的沈见、刚出差回来的厉星载、下自习的陆翎、从夏威夷飞回来的高梓朗、站在老宅阳台上的高岚、写完治疗方案正伸了个懒腰的易临、以及在花园喂啊陆鸡腿的c,不约而同地看着夜空。
一众微微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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