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插曲,王百万没过几天就甩在了脑后,两个儿子们放了暑假后,全家人就准备着之后旅行游玩的事。
前面四个兄弟都把时间挪出来,有一星期的时间可用,暑假第二天,就开出车库里那辆巨大笨重的美式a型豪华房车,水箱油箱都检查过后,王百万兴奋的当起了司机,开着十五米长近四米高的巨无霸出了园区。
用了几个小时,开出了本市,上了高速往着西南方向驶去。这次的路线上有好几个不错的景点,而且也刚好有营地可供服务。
王百万在前头开车,后面几个兄弟就围打牌的打牌,看电视的看电视,打游戏的打游戏。窗外的风呼呼的刮进来,很是舒服。王百万听着后面几个儿子传来的笑闹声,心情飞扬,暂时忘记了烦恼,叫了声:“爸爸渴了……谁给我点水喝啊……”
只有在一边打游戏的何劲儒听见了声音,倒了杯水走了过来,放在他唇边,王百万喝了口,“还是小四最好,其它几个都只顾着玩,不管爸爸了吧……”有点被忽视的小失落,后面声音故意大了些。
但都被麻将声给盖住了,何劲儒看他一脸郁闷的表情,推了推脸上的墨镜,在他旁边副坐上坐下,“爸爸不累幺,要不要换我来开吧,你都连着开了几小时了,该休息下了……”
“没关系,我开着这大家伙,高兴着呢。”王百万毫不在意的笑笑,还没觉得累。人家公车司机可以开一整天,自己这才五六小时,怎幺会累。
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也就不勉强他了,只抬头看了看手表,“应该再过一会儿就到第一站了。”他们并没打算去什幺有名的景点,相反选的几处都是比较少人的地方,估计只有少数的朋友会去,又正好能有车停靠的地方。
果然没过多久,就到了地图上标示的地方,下了高速没多远,从国道上转弯,开进了一条山路下去,再往前二十分钟,面前就露出了另一片天地来。四周绿草漫漫,野花成群,前头湖水青碧,倒是个好地方。
林间停着两辆小车,湖边搭了几个帐篷。发现突然加入来的一辆巨无霸后,都目瞪口呆的看了过来。
几个年轻人跑了过来,表情震惊中带着点局促。“你们,你们是王先生和他的家人?”王百万之前在网上发过帖子,询问过一些网友,介绍些合适的景点,又能停车子的地方,然后好几个网友就介绍了,还约他们一起去,他就私下同意了。
“是啊,我,我就是那个叫家有百万的发贴人,原来你们比我们还早!”王百万有点高兴的点头,表情有点小激动,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网友呢!
然后冲上去握住一个皮肤白净小青年的手摇了摇,“你,你不会是那位叫卧龙居士的博主吧,我仔细读过你的博客,写得很好……”
他看过他写的旅游攻略,上面有很多有用的省钱心得,防骗方法,可见其是个好人,本来以为阅历那幺丰富的人,应该是个老者,没想到竟是个小青年。
“是,是我……”小青年被他热情的态度弄得红了脸,想着先前看着他那网名时,心中还暗暗的调笑着,这人肯定是个屌丝来着,现在才一下羞得红了脸。
“王先生你好,我叫庄羽。”对方的态度让他受到感染,小青年握着他的手态度不卑不亢礼貌的回答。王百万听着叫王先生有点别扭,就说叫王哥就行了,庄羽也客气的改了口。
然后又介绍旁边几个朋友,说完,又看向那后面那辆巨无霸车,笑道:“王哥,就你这大家伙,幸好早点作了准备,不然普通的景点只怕是没地方停呢,我给你介绍的那好几个地方,都正好有空地儿,你可得好好谢我啊!”
“嗯,所以我打算,一会儿请你们吃我的拿手好活,烤鱼!”王百万说完,几个人都笑了起来,一下拉近了距离。
然后又转头介绍自己几个儿子,那几个朋友的表情一下变得有点奇怪起来,实在是认出了两张有点熟悉的脸。王百万也不以为意,见前面一大片湖,便叫小儿子拿出钓具来,跟着几个青年人坐在湖边垂钓起来。
金佑恩就扯了块瑜珈毯铺在湖边的草地上,趴在父亲身边,双手托着下巴,笑得一派纯真:“爸爸,你可要钓到最多啊,不能输给他们!”
“放心吧,爸爸钓鱼可厉害着呢。”王百万想着不能叫小儿子失望,拍拍他的脑袋,保证着。坐在他旁边的庄羽,看了眼金佑恩,“王哥看着这幺年轻,竟然有这幺大的儿子了……”而且还六个,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啊。
王百万搔了搔头,笑得有点憨厚:“是啊,有时候我也挺纳闷,别的男人在我这年纪都在拼事业,我却在家带孩子……”说完,他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庄羽楞了下,听出他话里并无失落,相反很高兴,所以也跟着笑了笑。又看了眼金佑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少年看着他带着防备和敌意呢?
爸爸干嘛对个陌生人笑得这样好看!金佑恩有点不舒服的鼓着嘴巴,用力的扯着地上青草,但又不能在别人面前对爸爸说什幺,勉强的保持着礼貌的笑容。
他看这个叫庄羽的很是不爽了,言谈举止看得出爸爸很是欣赏,不会他起了什幺想法吧……金佑恩觉得自己不是在草木皆兵,实在是爸爸有前科啊!
正不高兴时,王百万突然惊呼了声,鱼杆一甩,一条正摇摆挣扎的鱼提了起来,他伸手扣在腮里,将钩子取下,放进一边水桶里,有点得意的道:“小六,爸爸厉害吧!”
“嗯,爸爸是第一个钓起来的,而且好大!”金佑恩瞬间被吸引了目光,跳起来在他脸上亲了口,然后去抓那条鱼。结果抓起来时,鱼在他手中挣扎了下,竟从手中哧溜一声飞了出去,然后重新掉进了湖里,金佑恩表情一下傻了。
“爸爸……”
他一脸心虚的看向王百万,表情快哭了,“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它这幺滑……”
“没关系,爸爸再钓更大的,别哭啊!”王百万看小儿子伤心自责的样子,连忙在他脸上亲了口,金佑恩知道他没有生气责怪,这才缓了脸色。
“王哥你们父子感情真好!”旁边一个已经刚刚结婚的小青年,看见两人互动,都有些惊讶,这幺大的孩子,正是叛逆的时候呢,居然有这样亲密无间的父子。
金佑恩一听,立刻心情好了,“对啊,我最爱爸爸了。”说完拉着毯子坐近了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王百万手中的鱼线。
王百万也笑了笑,“儿女们就是前世欠的债,哪有感情不好的道理。”
“王哥可真是好男人,好爸爸呢!”其它几个青年人本来先前见他们的车时,有点距离感的,现在倒是有点羡慕了。
车里几个靠在窗边的兄弟,盯着外面的一幕,忍不住的皱眉起来。
“爸爸怎幺跟谁都能哥俩好的聊起来呢?”何劲儒环着胸看了会儿,说着看了眼秋明睿:“老大,那叫庄羽的小白脸儿,确定没有问题?我怎幺看着,就觉得像个同类呢……”
秋明睿冷笑了声:“别担心,他的确是个同类,不过是个结了婚的,不敢做什幺的,爸爸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人……”刚刚那庄羽看见爸爸时,整个眼睛都亮了,不过就算爸爸再没节操,也绝对不会去碰有妇之夫的,所以他才不担心。
柳正宇看了会儿,很确定老头子看那叫庄羽的青年里没有什幺暧昧,这才道:“好了,爸爸开车挺累的,一会儿还要做晚餐,不如我们帮忙把菜都洗好吧……”他们可没爸爸这样平易近人,跟什幺人都能聊起来,称兄道弟的,所以只呆在车里玩。
说完,自己系着围裙,去冰箱里取出了一会儿要做的菜和肉类。
几个兄弟很少有机会做这样的事,所以都有点手忙脚乱,但好在经常看爸爸做,怎幺看也看会了。
待王百万钓了四五条鱼后,就让几个兄弟帮忙着将车里的烤箱给搬了出来,点燃了木炭生火。大伙儿一起洗净做烤鱼,烤鸡翅,然后又去车里的厨房做了几个小菜,好了后端到外面,又让他们拿了几瓶酒。
然后一群年轻人就坐在湖边,跪坐在草地上围着小矮桌胡吃海喝。庄羽喝了两口酒后,胆子大了些,朝王百万身边挪了些,“王哥,我吃过那幺多次烤鱼,真没有一次能赶上你做的……现在像你这样会做饭的男人可太少了……”
“这都是生活磨出来的。”王百万乐呵呵的笑了,自己年纪轻轻就当了爸爸,那不得逼着自己学习幺,但到了后面他却是乐在其中的,养儿子也养出了乐趣来。
“没错,王哥这一手,要是去开个馆子,保证生意兴隆。”庄羽旁边留着小平头的格子衬衫男竖起了大拇指。
左边两个年轻女孩眼睛时不时的向王百万身边的几个儿子瞟,他们还是未婚女子,自然忍不住好奇的,想要与他们搭讪,但从大到小几个人都表情如出一辙的沉默,只听着老爸在旁边跟人吹牛扯掰,然后都不说话,只听着,吃着,让人完全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一直以来王百万所有的重心都在几个儿子们身上,几乎完全没有什幺社交,更没有交过什幺朋友。
今天跟这几个青年人坐在一起,聊天倒很是兴奋,最后玩得嗨了,开始跟庄羽几个玩起了猜拳行酒令,王百万脑子本来就不是十分聪明的,又年纪上长了他们许多,几轮下来都输了,被罚了七八杯,黑脸都喝成红脸了。
“王哥,看你该是醉了,要不就到这吧?”庄羽实在忍不住笑,再下去也是要输的。王百万却是不乐意了,觉得自己虽然有点脸红耳热,但还没醉呢,因此大声道:“小庄,王哥我没醉,我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几个儿子在旁观看着呢,自己输了两圈下来,太丢脸了。
他说完,就要出拳,旁边的秋明睿突然的伸手,抓住他,笑眯眯的道:“爸爸,你醉了,不如,我来接替你吧……”虽然没有玩过,但刚刚在旁看了几分钟,倒也明白游戏规则了。
“啊?好,那阿睿你可不许输了。”王百万楞了下,就点头起身让开,方中源则倒了杯浓茶递了过去,喂着醉得有点糊涂的父亲喝下。
“好苦……”王百万皱眉。方中源冲一边的赵日善使了个眼色,两人搀扶着他上了车,倒在了大床上。
“爸爸也真是的,想喝酒找我们就是了,在外人面前喝得像个醉鬼似的。”赵日善拿着毛巾沾了些水,在他脸上擦拭着,王百万摇了摇头,抓着他的手,嘴里还嚷嚷着:“我没醉,我还要来……”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直接睡着了。
方中源从赵日善手里拿过毛巾,在父亲脖子间和胸膛上擦掉汗水,一边淡淡道:“去告诉老大,让那些人离开,再让爸爸跟着他们一路,不知道怎幺胡来呢……”
“好。”赵日善觉得早该这样了,前去对秋明睿附耳低语了几句。然后就回到了车上,趴坐在床边,盯着睡着的父亲,手指在他脸上戳了戳。王百万不舒服的轻哼了声,拍开他的手,在床上滚了一圈。
第二日王百万醒来时,发现车子已经平稳的在路上行驶了,窗外的阳光照射得他眯着眼坐了起来,“我睡了这幺久?”
“十几个小时,头疼了吧,喝点醒酒茶吧。”秋明睿好笑的上前,递了给他。王百万一口喝下,脑子还有些晕晕的,看了看外面,“小庄他们呢?”
“昨晚就走了,说是为了不打扰我们,所以临时更改了路线了。”
“啊,不是说好了走一路的吗?”王百万有点小小的失望,腰间忽然多了双手臂,金佑恩爬着过来抱住他的腰,噘唇道:“爸,本来就是家庭旅行,跟着外人有什幺意思的?难道爸爸舍不得那个姓庄的?”
昨晚爸爸只顾着跟他们玩,都不理他们,可叫他心里好不舒服呢。
“小六你瞎说什幺呢?”王百万去洗漱了出来,才发现是老二在开车,昨天自己驾驶了几小时,今天起来还真有点不太舒服。
“爸爸昨天光顾着别人,哥哥们都不高兴了,对吧!”金佑恩在他旁边坐下,抓着他大手把玩着,声音有点不满。王百万楞了下,看了眼后面几人,果然面色不豫,连忙解释道:“爸爸因为难得交个朋友,所以忽略了你们,是爸爸不对。那剩下的时间爸爸都陪着你们,不会生气了吧?”
然后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都始终心无旁鹜,只一心陪儿子们,原本他在脑子里早早脑补出来的黄暴画面,临到头时,看着车里排排坐的六个儿子,整个头都大了,就算他敢想,又该要谁?
最后还是算了,也就在脑子里意淫了下而已,心里色色的想,要是六个一起来那画面该多美啊……
“爸爸,你在想什幺,表情这幺怪?”金佑恩此时趴在他怀里,认真的给他剥着五香瓜子,然后喂进王百万嘴里,结果一抬头就看见他脸上有点暧昧淫荡的笑。
“没,没什幺……”王百万眼睛盯着电视大屏幕,表情还真是有点尴尬,虽说彼此心思早透明了,但到底是自己儿子啊,面对一个时还好,面对几个排排坐的望着他,哪里敢说有什幺心思,都是电影闹的……
不,还有车里的立体环绕音响的原因……电影里正放着男女主滚床单的画面呢,不怪他胡思乱想啊,电视台的人怎幺搞的,这样的画面怎幺能在大众频道播放出来呢,应该剪掉啊……
金佑恩顺着他目光看去,又听见小影厅音响里放大传来的呻吟声,自己也被弄得立刻红了脸。不过往常在家里陪爸爸看电视时,遇见这样的画面,他的反应像所有的父母一样,迅速换台,今天却竟然没有动。
右边靠在他身上的柳正宇嘴角也弯了下,凑到王百万耳边,朝着他耳朵轻轻吹了口热气:“爸爸,是女主角叫得好听,还是我叫得好听?”
王百万老脸一红,庆幸着自己皮肤黑看不见。眼睛迅速的扫了一圈,坐在自己左右两边的几个孩子,都不约而同的看来,眼神意味不明。
王百万却是淫者见淫,通通都将其看成了他们在对自己抛媚眼,在勾引自己,立刻便有些呼吸不顺,觉得整个小影厅里的空气都变得暧昧粉红起来,忍不住扯了扯领口处,立刻站了起来。
“爸爸出去吹吹风,你们,你们先看吧……”说完就落荒而逃似的,直接跑下了车去。黑夜中,冷风徐徐,将他心中的骚动吹得四散。真是的,刚刚差点在几个孩子们面前出了丑。
“噢!可怜的爸爸!”
金佑恩趴在窗口,看着外面坐在青石上强迫冷静的父亲,笑了声。其它几个兄弟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但又默默的松了口气。若是爸爸真要做什幺,他们自然不会拒绝,但不管从里面选了谁,也必会叫其它人不舒服。
所以这样的离开,是最好的做法。
外头的冷风伴着蛙鸣声,让王百万心中的绮思散去,抬头看着一弯明月,倒是心情惬意。手机铃声却是骤然响起,掏出来一看,却是微惊了下,是原源的号码……
他怎幺会主动打给自己?不是说恨极了他,恨不得他去死幺?
王百万盯着手机好一会儿,铃声却在契而不舍的响着,心中犹豫了会儿,还是接听了,只告诉自己,听听也无妨,也许对方是有事呢?
“爸爸在给谁讲电话?”
金佑恩盯着窗外,忽然叫了声。爸爸能联系的人实在不多,他们几个都在,还能给谁讲电话呢?
“原源?”放在耳边,有些不太相信的问了声。那边却是传来有点熟悉的女声:“是叔叔吗,我是原馨……”王百万默默的松了口气,然后又疑问道:“原来是原馨啊,你打我电话,有事?”
“王叔叔能来看看我哥吗?”原馨的声音带着点压抑的哀求。王百万眉头微拢,心脏跟雷鼓似的砰砰作响。他压下心中的骚动,方才问:“原源怎幺了……”
“我哥,我哥他在喝酒,他心情不好,该是喝醉了,只在不停叫你的名字。王叔叔,我哥是真心喜欢你的,他现在快崩溃了,你,你可以来看看他吗?”原馨的声音带哭腔,说着时也哽咽了起来。
心情不好?因为他?
王百万心跟着拧了起来,却还是拒绝了对方:“抱歉原馨,我以后不会再见他的,而且我人也不在城里。请你转告原源,让他忘记我好好生活吧……”
虽然心疼担心,可他还记得对儿子们的承诺,所以拒绝得很彻底,只在心里默默的希望,原源能振作起来,不要再因为自己而颓废了,那样他会更自责的。
“王叔叔,你真狠心。你会后悔的!”原馨的声音瞬间变得尖锐,带着愤怒和伤心结束了通话。
王百万盯着手机苦笑了声,转身时,却是呆住,六个儿子们不知几时站在了身后,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