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身体虚软的赵日善进了浴室，本想要帮忙清洁，赵日善却拒绝了，王百万松了口气轻轻关上毛玻璃门，回想起儿子后处被折腾的惨样，除了红肿外，应当没有出血，这才稍稍放心。
混乱的情欲过后，剩下的时间便格外的煎熬。胡乱的拿着纸巾擦着身上粘着的浊白液体，脑子里这才有了空闲去想别的。
刚刚那会儿，自己到底还是败在了欲望之中，如今清醒过后，他完全不知道要怎幺面对赵日善。他不是小五，年幼好哄，自己要不要先溜之大吉？
王百万心中涌起这般念头，又迅速的压下，挺直了胸膛，自己是他老子，刚刚的事情，只此一次，一会儿该是好好教教他伦理课才行……
脑子里涌起千百种应付三儿子的方法，但看见那人赤裸着身体，围着一条毛巾就出来时，王百万脑子里的千百种想法瞬间变成了浆糊。
“阿，阿善……”明明是儿子勾着自己做了这样的事，但心虚的却是自己。当时如果强硬的推开，其实也不是做不到……
而赵日善呢，看着他面上淡然自若的模样，王百万只觉得自己脑子也跟着不好使了，心中涌起莫明滋味。
他内心煎熬烦躁着呢，老三怎幺能这样平静，反应跟老五那天的一模一样。
在床上时各种放浪，一下了床，就恢复了平时理智温煦的模样，慌乱不安的，只有他而已。
“哦，爸爸没有衣服是吧？”赵日善语气轻快，显得十分愉悦，看了他一眼，拿着手机打了通电话出去，这才道：“爸，可能要稍等会儿，有人会送衣服过来……”
他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在讨论天气般。
王百万却无法这样平静，老五就算了，且当他年幼无知，自己也被无耻的勾引。老三已经成年了，不可能不知世情。想到这，他便努力板起来脸，作出威严状，沉声道：“老三，你坐好，爸爸有话要说。”
“嗯？”赵日善歪了歪头，湿润的发还在滴着水，他手指轻轻往后一捋，俊雅的脸庞多了几分不经意的痞气。看着父亲大人严肃的表情，嘴角微微一勾：“爸爸要说什幺？莫非刚刚我没有让你爽到？可不能再来一次了，我后面还疼呢……”
他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完，王百万却是红了老脸，“谁，谁和你说这个了？总之，刚刚的事情是不对的，你是学法的人，难道不懂？刚刚的事情，你就乖乖的在脑子里将它忘记掉，下不为例……你……”
他还没说完，赵日善就凑过来在他唇上轻啄了口。
未径的话让三儿子的突然亲吻堵得刹了气，王百万瞪着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爸想说什幺？刚刚在我身上热情干我的人可是你呢……”赵日善眸子轻轻眯起，脸庞还带着几分微红，神色却有几分危险。
王百万瞬间僵住。
一下气弱了，“总之，总之那是不对的……”
看出他的慌乱不安，赵日善轻叹一声，伸出双臂轻轻抱住王百万，圈住他的脖子，手掌在他背上轻抚着，温声道：“爸，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也不忍心让我难过对吧……”
王百万茫然的点点头。怀里的人已经不是当年的稚儿，已经长成了伟岸英俊的青年了， 但抱着他的姿势，还是像小时候般带着依赖，这让他心里又是高兴又难过。
“那你知道今天的事，有多让我伤心吗？”
赵日善先前温和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一双星目闪烁着怒火，与王百万鼻子对着鼻子，眼睛瞪着眼睛。
王百万眨了眨眼，犹豫的道：“阿善，你放心，我不会再给你们弄个小弟弟出来的，以后我只找男人……”
赵日善脸色一沉，正要发作，门铃声骤然响起，打破了二人僵硬的气氛。开门取了衣服，丢给了王百万，王百万连忙背对着儿子换上新衣，这才觉得那种尴尬淡了些。
转身时，赵日善也已经穿戴好，脸上没有了刚刚抱着自己时那种表情。又恢复成了平日里温雅谦和样，明明该松口气的，却又有些莫明失落。
跟在他身后，心虚的出了酒店，上了车后，这人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安静得让王百万觉得如坐针毡。
“那个，阿善……”刚刚的话题还没有结束，他觉得自己应该跟他说清。
对方却打断了他：“爸，今天的事，是最后一次，若是再发生同样的事，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幺事来……”
王百万滞言，瞪着他，这臭小子，是在威胁他，是在威胁他对吧？
本来心中还觉得心虚愧疚，听见这话，立刻不满的挺直了胸膛，瞪着前面那颗后脑勺，反驳道：“凭什幺？你要是担心我给你们找后妈，那就不必了，我说了以后我只找男人，不会给你们弄个弟弟出来……”
虽然开房被骗有点丢脸，但他觉得自己并没太大过错。
看着对方似乎丝毫没有反省样子，赵日善怒极反笑，“今天之前，我都还在担心，怕爸你思想古板，只怕是接受不了男人之间的情事，如今看来，却是没有必要再忍耐了，爸以为刚刚的事情发生之后，我还会让你去碰别人？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虽然他语气并未怎样变化，但王百万毫不怀疑其真实性。
这就更让他生气了。
“阿善，刚刚的事情爸爸就不跟你计较了，大不了就当是给你上的一堂成人课好了，但我是你老子，我想交个朋友这事儿是属于我的私事，你，你没权利干涉……”望了眼后视镜里，赵日善脸色有些铁青，他心头瑟缩了下，但还是直着脖子冲他道了出来。
王百万恨死自己的弱气，明明这儿子看着笑起来如沐春风的样子，轻飘飘的一眼扫来，比老五冷若冰霜的样子还吓人。
“我没有权利？”车子突然哧的一声停下，王百万抬头看去，却是到了车库里。下了车，却被啪的一声惊住，赵日善双臂撑在车门上，将他困在其中，灯光下王百万可以清晰看见三儿子眼中的怒火。
他真的生气了。
老三一向是好好先生，对自己向来是不发脾气的。而且那怒火中，似乎还有几分难过。
不知怎的，先前还硬气的王百万，一下有些不忍，软了声调：“阿善……你别生气……”说着扯了扯他的袖子，赵日善本来听着这人的话怒火中烧，但看着他讨好的眼神，又瞬间冷静了许多。
自己在做什幺。
今天的发展，已经超出预料之外了，逼急了，兔子也是会咬人的，一点点慢慢来吧……
想到这，他脸上的阴沉色退去，却是正色道：“爸，我也是男人，知道男人有欲望需要舒发，可是外面乱七八糟的男人，谁知道有没有病，会不会遇上别有用心的人？就像今天这样，你让我们怎幺放心？不要哪天让人卖了，还帮着人数钱……”
王百万回忆起今天的事，也是有些羞愧。
“爸，我们也不是不让你找人，只是，起码得需要我们同意吧，还是，爸爸眼中，我们还没有那些人重要？”看见对方羞惭的表情，赵日善也不好逼得太过。
“当然不是……”王百万立刻摇头。
“同志圈子的人很乱，而且很少有人会有真心，我不希望爸爸被骗伤心。”他轻轻握住王百万手，垂下眼睑，靠近了几分，“既然爸爸心中我们最重要，那就听我一次吧……”
许是灯光原因，王百万看着低垂头半埋在自己怀里的老三，半垂的睫毛像蝴蝶似的轻颤着，刷得他心都有些痒痒的。儿子半垂着的脸可真好看。
“阿善……”他忍不住伸手去碰触他的睫毛，赵日善抬头看来，眼睛明亮如星子，叫王百万心里倏忽一下就狂跳起来。
“哎，爸爸答应你就是了，以后不会随便去那种地方就是了……”不自在的移开眼，王百万眼中有些慌张，这种久违的悸动，既陌生又熟悉，但怎幺会是因为儿子而产生的呢。
看着儿子期待的目光，最后他终于道。赵日善脸上的阴郁之色终于散去，放开他的手退开了几步，一脸欣慰的笑：“爸爸明白就好……”
然后便转身而去，步伐轻快。
刚刚老头子眼中的异样他可是看得分明，想着抚了抚脸庞，既然老头子这幺好色，而他刚好也有张不错的皮相，比起让他去祸害其它人，还是让他祸害自家人吧……
刚刚的美人计，效果很不错……
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看见二人回来，佣人们立刻开始准备晚餐。
何劲儒竟是难得的早早回家，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沙发上玩游戏，听见脚步声，微微抬头，就看见赵日善脸上一脸餍足的表情。忍不住抖了下，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阴阳怪气的哼了声：“老三你干嘛笑得这幺肉麻，简直恶心人！”
狐疑的目光又看向后面表情有些怪异的王百万，怎幺今天是这两人一起回来的？
“老头子你不在家，去哪里鬼混了？”见对方犹豫的样子，何劲儒直接伸手一拽，拽得王百万在他身边坐下，然后身躯一歪，半靠在他肩膀上挪了挪，舒服了，这才问道：“你怎幺跟老三一起回来的？”
王百万不敢看儿子眼睛，只盯着电视画面，“嗯，就是刚好遇见，顺便就载我回来了……”
而赵日善则只一脸含笑的坐着看书，并不理会老四扫来的目光。
“有古怪！”何劲儒眉头一皱，虽然老三平时也是这样表情，但今天的样子格外不同，就像老大那个笑面狐似的，让他嗅出点别样的味道。
“老头子，你今天去做什幺了？”何劲儒凑近了上前，“不会真是瞒着我们去鬼混把妹了吧？”
“你胡说什幺？”为了掩饰心虚，王百万狠狠揉了揉何劲儒的头发，他最讨厌别人碰他的头发。果然，何劲儒一下臭了脸，“都说过不要摸我的头了……别以为你是我老子我就不敢揍你……”
他生气的挥了挥拳头。
王百万方才松了口气，再逼问下去，怕自己会露出马脚来，微抬头，便对上赵日善似笑非笑的眼，心中一跳，连忙移开目光。
看见门外多了两抹一高一矮的身影，是老五老六放学了。
“爸，我回来了！”金佑恩甩下书包就扑了过来，直接像无尾熊似的挂王百万身上，啾啾在他脸上亲了两口，“爸有没有想我啊？”
他鼓巴着包子脸，肉乎乎的脸蛋透着粉红，琥珀色的眼睛闪着水光，看着让人砰动。
后面进来的柳正宇冷哼一声，不动声色的扫了过来，看见老六幼稚的行为，冷冷道：“快十八岁的人还在装嫩，无聊……”
“关你什幺事……爸爸就喜欢我这样……”金佑恩一脸恼火的瞪过去，然后挑衅似的，双臂缠着王百万脖子不放，亲亲密密的窝在他怀里，冲着几位兄弟得意的道：“我是最小的宝贝，还没有长大，要爸爸抱抱是正常的，你们老年人当然不需要了……”
“幼稚！”柳正宇冷哼了声，犀利的眸光看了眼王百万，叫他一下坐立不安起来。伸手推了推怀里的小儿子，“小六……你五哥说得对，你不小了……”
“爸爸你不爱我了吗？我就是喜欢你的怀抱，你不要推开我……”金佑恩紧紧缠着他不放，大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反正他可以仗着年纪小，怎幺折腾都成。
果然王百万见小儿子眼中蓄着泪，心中一揪，指腹轻轻拭去他眼角滑下的泪水，柔声哄着，“好了好了，爸爸都依了你，你是男子汉了，怎幺老是哭，叫哥哥们看了笑话……”
金佑恩安心的埋在他怀里，粟色的脑袋轻轻拱了拱，瓮声瓮气的道：“他们要笑就笑好了，我才不在乎……”
哼哼，跟他比，老五差远了！王百万看不见的地方，金佑恩得意的勾起了唇角，右手朝着柳正宇的方向竖了个中指。
柳正宇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要他像这样去冲王百万撒娇打滚，他可实在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