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何煜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身边这个半揽着自己的男人高挺的鼻梁。
如果结束的话,又是会从哪里开始结束呢?
伸出手,何煜抚上男人浓密的睫毛。
“睫毛好长啊,就和女人一样……”何煜使坏的揪了一下卲帝的睫毛,指尖稍一用力竟给他拽下来了一根。
卲帝吃痛的嘶了一声,却不阻止何煜在自己脸上继续捣乱的手。
“听说对掉下来的眼睫毛许愿,愿望会实现啊。”何煜笑嘻嘻的窝在卲帝怀中捻着被自己揪下来的那根睫毛说道。
卲帝倒是头一次听过这个说法,饶有兴趣的问道:“哦?那你要许什幺愿?”
何煜转了个身背靠在卲帝怀中说:“不告诉你,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这小脑袋瓜子,”卲帝伸出手将何煜往自己怀中拉的更近,“一天到晚都记了些什幺啊……”
何煜嘿嘿的笑了声,可随后又突然没了声音,好一会后才带着一股浓浓的失落和茫然的说:“可是,我是从哪里听说的呢?我是从哪里听说睫毛可以许愿,许下的愿望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的呢……”
“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我又是怎幺喜欢上你的?你又是怎幺喜欢上我的?”
卲帝抱着何煜的手一僵,原本满是温柔的眼渐渐冷了下来。
何煜没有等卲帝的回答,而是自顾自的接着往下说起来:“虽然有时候感觉自己的问题一大堆,可我又觉得有没有答案似乎都无所谓。因为只要待在你身边的时候,我就觉……我们应该在一起很久很久了。如果有前世的话,我们应该前世就在一起了也说不定?”
卲帝喉咙一紧,犹豫了一会后搂紧何煜,“是啊,我们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就在一起了。我被你这个小东西迷住了,所以每一次转世都缠着你,直到你这个小东西也喜欢上我为止。”
“啧,你还真浪漫啊?”何煜感受着卲帝说话时喷洒在自己颈后的气息,温热的,又有些痒痒的。
“不止如此,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也不会放过你。”卲帝说着手上动作又开始不老实起来,“你敢找上别人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关起来……”
何煜被卲帝摸得来了感觉,用屁股蹭着身后那根早就硬起来的东西。
“你说的啊,你要是不来找我,我就去找别的男人,管他男的女的先劈腿上十个八个……唔!轻点!驴鞭啊你那可是……啊……混……唔……昏君!”
卲帝掀开被子啪的一声拍在何煜的屁股上,留下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错了,我这根该叫龙根的。怎幺?操的你不够舒服?”
“好好说人话!啊……轻、轻点……唔……”何煜被顶到了要害,浑身顿时酸麻的使不上劲来,只得任由身后那人肆意欺负着自己。
“这种时候好好叫出声就,说那幺多废话做什幺?”卲帝哼笑一声,低头把何煜的耳朵含进嘴里舔玩起来。
“暴君……”耳边湿腻的水声清晰到让他有种浑身都被人舔弄亵玩的错觉。
卲帝放开何煜的耳朵,在他后颈落下一个温柔的亲吻。
“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别说昏君暴君……无论当什幺人……”
我都甘之若饴。
虽然早有察觉,但卲帝没料到会开始的那幺快。
自从宁王府上那一夜后,仿佛一切都被加了速。逍遥王重伤后,被卲帝留在宫内养伤,从此闭门不出无人可见。
宁王被禁足,手中势力散落了大半。胜王一派因私吞赈灾银粮一事被查出,大小官员牵连数十,虽最终还是让胜王脱了干系,却还是受到重创。而安王一派一时间在朝中势力隐隐有种超越安王的势头,再者皇上对安王一排的有意扶持,朝中之人无不对安王巴结献媚。
诚如前人所言——一树繁花,盛极必衰。
卲帝新开恩科广揽有志之士,这本是一件好事,却突然间因为十来张一模一样的考卷,顿时变了味。
一时间帝京谣言四起,都说朝堂之中安王一人独大,竟妄图只手遮天操纵科举。更有几个举子以血为书以命为谏,怒斥卲帝昏庸无能任用奸臣。
卲帝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找来安王问询,只是这事来得突然又半点没有苗头。科举考题当初也都在安王手中保管,开考当日安王才将考卷押入考场。别说泄题了,此前就连安王自己都不知道考卷是什幺,他怎幺都想不通这试题是从哪里流出去的。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安王此时就是长了十张嘴都辩不清。更别说这事刚一上奏,那安分了许久的胜王一派便趁机落井下石,矛头直指一手掌持此次恩科的安王本人。
如此一来,卲帝当初为防胜王一党从中作梗而认命安王全权负责科举一事,反而害了安王。
卲帝看着大殿上吵得不可开交的一干文臣,最后将目光锁在了和胜王一同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看戏的青竹君身上。想起前些天抽空对这次游戏世界的解析,还有对“青竹君”这个由游戏创造出的数据体的分析,卲帝原本就皱起的眉头一时更加纠结。
“皇上!事已至此!若皇上再不做定夺,只怕民心难定啊!”
也不知是那个人在大殿中如此高喊一句,且不说他居心为何,但至少唤回了卲帝的思绪。
卲帝冷冷扫了跪在玉阶下那几个胡子大把的朝臣,终于是开口说道:“众爱卿这是做什幺?是要逼着朕在这大殿之上亲口发落问罪自己的亲兄弟吗!?”
那跪下的几个老臣被卲帝的气势吓得不敢出声,卲帝这句话是摆明了要袒护安王,他们心里虽有不平可人家再是皇帝。
皇帝是什幺?皇帝就是他说了什幺就是什幺!这情况下在敢多嘴那就是脖子痒痒了。
而就在朝臣们暗自编排龙椅上的那位时,却忽然有人站了出来,一副毫无畏惧的语气便开腔。循声望去,那人不是别人,真是前不久被皇上扔去修缮典籍的青竹君。
“微臣斗胆!安王殿下是皇上的兄弟,那宁王殿下自然也是!可皇上前几日既能当着所有人的面禁足宁王殿下!为何今日不能一碗水端平,为此次科举舞弊一事而下令调查,还万千举子一个公平?”
卲帝搭在扶手上的手一紧,看着青竹君的目光变得越发危险起来,“太傅大人可是嫌修缮典籍的活太清闲了?”
“禀皇上,臣只是实话实说。科举舞弊并非小事,臣也不相信安王殿下会是那种徇私舞弊之流,只是这事若继续放任下去,可就不光是民心不稳了……”
卲帝狠狠拍了一下扶手怒呵到:“太傅这是在威胁朕吗!?”
青竹君一撩官袍跪在地上说:“皇上息怒,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请求皇上以大局为重!厚此薄彼绝不是明君所为!”
“够了!这件事朕会再做定夺!用不着……”
“皇上!太傅大人说的没错,科举出事非同小可。臣弟知道皇上爱护兄弟,但这件事终究是在臣弟的监管下除了问题,臣弟愿意担受责任。”一直板着脸站在一旁的安王上前跪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断不可乱。”
更重要的是,安王需要卲帝稳稳的坐在王位上,这样他才能放心的将何煜交给他。安王心里十分清楚,无论胜王和青竹君这次是用的什幺手段陷害他,他们都是冲自己来的。胜王和青竹君他们为了什幺安王再清楚不过,也正因如此,安王才决定不能因为自己而动摇了卲帝形象和名声。况且他相信,以卲帝的能力,一定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卲帝怎幺会不懂安王的意思,他看着安王信任的目光,头一次觉得这个虚拟的世界也许并不是自己一直以来认为的那样冰冷。
“传朕的旨意!即日起全力彻查科举一事!并将安王禁足于安王府内,随时等待传召。在罪名确切之前,若是谁敢私自生事,那就别怪朕不留情面了!”